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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沫低头看着这个才只到自己腋下的孩子。虽然他说自己今年已有十二岁,不过大概是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个子显然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瘦小很多,倒是清秀的眉眼之间已隐隐可见几分刚毅倔强。
这样的神色无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轻摸了一下他的头,沈千沫柔声说道:“铁头放心,姐姐不会赶你走的,你若是喜欢大可以留在这里,以后就改名叫……墨心吧,好不好?”
墨心这个名字她曾经用过,她与孟元珩初次相见之时,正是以墨心的身份。那时她当街验尸被陆子卿怀疑,而他及时出面替她解围。
转头看向身边男子,接收到他注视自己温柔如水的眼神,她微微一笑。
她知道孟元珩对铁头心有芥蒂,是因为他把她坠崖的一部分原因归咎在了铁头身上,所以她特意将墨心这个名字搬了出来,只希望他能放下心中怨念,日后对铁头好一点。
轻哼了一声,孟元珩神色不善的看了铁头一眼,倒是也没反对沈千沫的意思。
云翳上前拍了一记铁头的肩膀,骂道:“你这小子是不是高兴傻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见过王爷王妃!”
按照大晟朝惯例,若是给某人赐名,就是答应将此人收归己用之意。从此刻起这个愣小子就是煊王府的人了。
铁头被云翳大力一拍,单薄的小身板震了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忙像模像样的跪在地上,对孟元珩和沈千沫二人拜见道:“墨心见过王爷,王妃。”
见他年纪虽小,做事却已有些分寸,沈千沫也很是欣慰,吩咐绿竹将他带下去先行安置。
孟元珩扫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几个,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云翳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他还真有事儿禀报。
“王爷,据探子来报,朝廷得知千沫还活着的消息,已经决定派人前来靖州,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到达,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
提起朝廷,孟元珩神色愈加阴沉,冷哼一声道:“孟天珝也就这点本事,本王就在靖州城等着,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按照原定安排,不必理会。”
云翳耸耸肩,表示无话可说了。
严漠上前道:“启禀王爷王妃,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说到楼新月,沈千沫自然记得昨天为什么留了她一命,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沉之色的孟元珩,她对严漠说道:“等会儿我和王爷一起去见见她。”
太守府地牢,阴冷而肮脏。楼新月蜷缩在墙角,眼神呆滞,面无血色,已全然不见了以往的明艳动人。为免她失血过多死去,被沈千沫挑断手筋的那只手腕已做了简单包扎,不过也只能无力的挂在身上,已经无法自由活动。
仅仅只是在地牢呆了一个晚上,就让她觉得度日如年,难以忍受。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楼新月呆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朝门外看去,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相携走进地牢的两人犹如一对璧人,看起来是这般赏心悦目,顿时便让这昏暗的地牢增色不少。
换下了昨日的粗布衣衫,此时的沈千沫已经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素雅锦衣,衣领配以白色貂毛,外面披了一件石榴红缎面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安静闲适淡雅从容。而站在她身侧紧揽着她纤腰的男子,尽管一身玄衣,满头华发,却更显清冷如玉,气势凌人,眼神冷漠利如刀刃,王者之气显露无疑。
一直以来楼新月都自恃美貌,因而从未将沈千沫放在眼里,可是此刻,沈千沫眉目之间的那抹淡然自若却深深灼痛了她的眼睛,嫉妒和怨恨犹如一把利锥,狠狠的刺在她心上,让她心如刀绞。
身后,狱卒搬来两把软垫椅子放在牢房门外,孟元珩替沈千沫解下肩上披风,小心的照顾她坐下,然后自己紧挨着坐在她身边。又有狱卒殷勤的奉上茶水,孟元珩皱了皱眉,将沈千沫手中茶杯取下,放到旁边桌上。
地牢显然不是一个喝茶的好地方。
云翳忍不住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孟元珩,你这妻奴的角色扮演的真是淋漓尽致,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沈千沫朝牢房内的楼新月淡淡一笑。“楼姑娘,你考虑的如何?”
怨毒的眼神射向眼前的女子,楼新月哑着声音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定是也想知道七年前的真相,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哼,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还敢跟本王提条件!”孟元珩脸色一变,正待发作,手却被沈千沫抓住。
沈千沫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转头对楼新月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要活着回到北狄。”楼新月咬着牙,恨恨说道。只要活着,日后总有报仇的机会。
孟元珩一声不屑的冷哼,并未多言。沈千沫却是点了点头,说道:“楼姑娘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只是我们又如何判断你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呢?”
“我自然是有证据证明我所言句句是真。”楼新月语气很是肯定。
沈千沫细细查看了一番楼新月的细微动作和表情,确定她不像是在随口胡诌,淡淡说道:“好,我可以保证让楼姑娘活着回到北狄,只要你能让我们相信你所言确实是真。七年前造成鬼怒川那件惨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楼新月怨毒的看向沈千沫,又将视线移至一旁的孟元珩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似带了几分讥诮之意,缓缓说道:“凶手……就是煊王的亲生父亲,先帝。”
☆、第146章 试探,朝廷来使
靖州城,太守府后院花园。
虽已是深冬,可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下来,还是让人感到舒服惬意。
沈千沫倚坐在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躺椅上,正在悠闲的翻看书卷。孟元珩紧挨着坐于一旁,斜靠椅背,将头埋在沈千沫肩膀处闭目养神,看上去极为慵懒随意。
感受到身边男子难得轻松不再紧绷的模样,沈千沫侧头浅浅一笑,一手握着书卷,一手腾出来搭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
云翳大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温馨而宁静的一幕。看到孟元珩平静安然的睡颜,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打扰这两人的安宁。
五日前的太守府地牢内,当楼新月那个女人说出鬼怒川一事的真相之时,所有人都是震惊万分,难以置信。
可是事实却不由得他们不信,因为楼新月身上居然藏着明德帝的一道密诏,那是一道下令秘密毒杀先煊王孟朗青的手谕。
云翳真是难以想像,作为当事人的孟元珩,要如何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一个事实。
他们查了七年,查到了无极教,查到了无影门,查到了孟天珝,可是却独独没有查到明德帝身上,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往这条线索去查。
谁会想到,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掌权者,明德帝竟然会为了一己私欲而置这么多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只是为了要暗中夺取前任煊王孟朗青的兵权,削弱煊王府的势力。
而对孟元珩来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了一直把他视为己出的父王,害死了十万跟他出生入死的孟家军将士,还害的他身中奇毒双腿残废差点成为废人,七年来每个月都要承受锥心之苦。这样狗血而又残忍的事实,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难以接受。
幸好,他身边有这样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可以陪伴他,安慰他,否则,云翳真是无法想像,凭孟元珩现在无所顾忌的性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此刻,他是真的不忍心打破眼前这温馨美好的一幕,可是这件事情他又不得不进来禀报,一时之间素来潇洒不羁的云翳竟然在门口站了半晌,有些不知所措。
沈千沫抬眼看到云翳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模样,淡淡一笑,朝他说道:“云翳可是有事禀报,进来说话吧。”
云翳干笑了几声,抬脚迈进门槛,走近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靠在沈千沫肩上兀自闭目养神的孟元珩,见他还是保持着这副懒懒的姿势,听见自己走近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沈千沫注意到云翳的嘴角有几下轻微的抽搐,不由得莞尔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替孟元珩细心拢了拢盖在肩上的一件天青色外衫,朝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孟元珩似乎很是满意沈千沫的这一动作,脸颊在她肩头蹭了蹭,整个人更加放松了一些。
云翳看了一眼明显没睡着但是却懒得睁眼的孟元珩,心里暗自唾弃了一下,低声说道:“千沫,朝廷派来的人到了。“
沈千沫挑挑眉,倒是有些意料之外。“这么快,来的都有谁?”
云翳咧嘴无声一笑,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纹丝不动闭眼假寐的孟元珩,语气隐隐带了几分兴味。“七王爷孟天琰,吏部尚书柳文笙,还有……”,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武威将军风泽。”
说完,云翳不出意外的看到孟元珩的睫毛动了动。他暗自不齿的笑了一声。孟元珩,任你再如何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听见这个名字就破功了吧。
孟元珩却在此时睁开眼睛,朝云翳投去了短暂的一瞥。这一瞥带着浓浓的威胁,让云翳心中警铃大作,直觉感到了危险,于是立马收起了脸上古怪的神色,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想不到孟天珝还挺看得起我们。”皇室,文臣,武将,朝廷重臣面面俱到。沈千沫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重又闭上眼睛的男子,轻声说道:“阿珩,你看呢?”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孟天珝一边倒的在下圣旨,斥责孟元珩谋反叛国,大逆不道,而煊王府对此并未做任何回应,更没有明目张胆的宣称自己已经造反。如今孟天珝大概是想通了,或者说是他费尽心机筹划多时的四国联军并不顺利,他又担心煊王府会在此时出来搅局,到时朝廷的局势就更加不利。
自孟天珝登基之后,大晟边境越来越不太平,西南、东北、东南等地,小规模的战争时常爆发,因此孟天珝这个新帝做的并不轻松。反而是孟元珩占据的西北,由于周边邻国忌惮煊王府的实力,均不敢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