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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林欢讶然的看着已经激动的岑素玉，再一次的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去过德国，可是。我不认识你女儿。”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当年明明……明明！
岑素玉的心就像被林欢拿着刀剑刺了一样，费外的难受，那种挖心的疼，她因为林欢失去了宠爱的女儿，林欢现在又来夺走她的儿子。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与他们闹得太僵，可她竟然不承认，竟然说根本不认识她的女儿。
怎么可以这样……她该怎么跟天上的女儿说呢……
“你，若不是你，你为什么改名字，你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再骗致衍，你来这个家到底是什么目的，害了一个还不够是吗？”
岑素玉厉声呵斥充斥着整个房间，林欢只觉得脑仁疼，紧紧闭上双眼，摇晃了下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她没有要害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要害你们任何你，是，今天这件事是我鲁莽，可我真的不是害你女儿去世的人，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林欢笃定的看着她，末了又对霍致衍道：“霍致衍，你说，你妈妈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可能是呢。”
霍致衍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阴沉的可怕，十分凝重，又透着淡淡的愁云，好像真的回忆到不好的事情。
低声道：“过去的事情了，柠嫣走了五年了。”
“是，她走了五年了，你就这么对你姐姐吗？”岑素玉眼泪夺眶而出，悲愤交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愤恨的指着林欢怒道：“就是她害的，当年要不是她，柠嫣不会去参加什么酒会，更加不会被撕票！”
林欢身形不稳，朝后退了一步，这每一句的控诉都像是一个利剑，无形中刺了她好多刀，她不知为何，感觉到心里头莫名的难受，那样揪在一起。
她脸色惨白，但强忍着情绪，想要解释：“我……”
可岑素玉已经不要她的解释了，岑素玉激动的扑过来，按住她的肩膀狠狠的拍打她：“那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没有要你还给我，你为什么还不承认，你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我的家人。”
林欢没有闪躲，这一刻她有些木然了，没做过的事情该怎么承认呢。
看着岑素玉这般激动痛苦，林欢只觉得心里抽动的难受，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岑素玉却扬起手来，愤恨痛哭的要打她。
林欢闭起眼睛已经做了好被打的准备，但等了几秒，那巴掌却没有落下来，她慢慢睁开双眼，就见霍致衍握住了岑素玉的手腕：“妈，爷爷已经住院了，我不希望你也住到医院来，柠嫣也不希望，你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岑素玉哭的悲痛：“致衍，我真的好恨，我好恨……”
她那个女儿，可爱又懂事，在她丈夫还在世的时候，也最为宠爱霍柠嫣，那个全家都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就因为林欢……
“霍致衍，我……”
“林欢，你先回去，这里我处理。”
他扶起岑素玉坐到沙发上，回身走到林欢身边，牵起她的手带出门外：“不用想太多，事情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你先回去，约翰在门口等着，叫他送你。”
林欢还想要问什么，可看这情形，她也不敢再添乱，藏下自己的种种疑问，她回到了公司。
舒夏看她心不在焉的回来，走路都差点撞到桌子，起身上前扶住她：“姐姐，你怎么了，你脸什么这么红？”
许是舒夏的声音太过柔软，让林欢从那阵激烈的争吵回忆中反过神来，捂了下被打的左脸，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会议都开完了吧？”
她故作淡定的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了，回到办公室整理了文件，她说：“走吧，我们去公司餐厅吃饭。”
舒夏狐疑，但又不敢再问，也就没想那么多，两个人去了餐厅，谭遂远和安澜已经在吃，见到她们，安澜忙挥了挥手：“这里。”
林欢和舒夏端着餐盘坐过去，林欢坐在谭遂远的对面，怕他们看出自己脸是被打了，所以故作镇定的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脸都被说红了。”
安澜大大咧咧，一向不心细，而谭遂远却已经看出问题，只是迁就林欢，并不问。
林欢坐下后便对舒夏说：“谭总平易近人，但不要造次，知道吗？”
舒夏笑眯眯点头，乖巧的开口：“我知道啦。”
谭遂远赞许的弯了下唇角：“你妹妹，可比你平易近人多了。”
林欢没什么心思开玩笑，当下只是扯了扯嘴角回应。
后来安澜和舒夏去买咖啡，谭遂远才关切她的情绪：“例会没来参加，又这般心不在焉，怎么了？”
林欢总觉得自己掩饰的挺好的，但在谭遂远面前，好像总是无所遁形，她无奈的耸耸肩膀：“不瞒你说，今天霍致衍的爷爷被我气到住院了。”
谭遂远几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眸，阴冷的气息一扫而过，恢复常态的问：“这样，看来闹得很大，没出别的事情了吧？”
“没了，就是觉得很多事情压在心口，闷闷的。”林欢抬眸见安澜两人过来，低声道：“我呢，我自己闷着就算了，不连累别人，你也不用担心。”
谭遂远已经听到安澜的声音，心领神会的挑了挑眉头。
又坐了一会儿，几个人便回去工作了。
一直到下班了，霍致衍也都没有打来电话，可能岑素玉的状况也不乐观了，林欢没有添乱，下班后就安澜，舒夏去吃晚饭。
说实话她是没什么胃口，但是舒夏刚到，她做姐姐的不能不陪着。
三人去吃火锅，林欢属实没胃口，只偶尔喝点茶水陪着，过了会儿，她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她见是霍致衍，便忙接了起来。
“林欢。”
林欢侧身低声道：“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霍致衍声音低沉，透着淡淡的疲累，林欢抿了下嘴角：“不用了，我在跟安澜吃饭，一会儿直接回去。”
“那我等你。”
林欢应了一声，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挂断了电话，不管什么，等回去他就会主动告诉她的吧。
舒夏离得近，听到电话那头是男声，但又知道江沅跟她分手了，于是好奇的问：“姐姐，是谁给你打电话呀？”
林欢动了动眉梢，看了眼安澜，安澜吃了一口丸子含糊不清的说：“你就跟舒夏说了吧，小丫头问了我一上午，我头都要炸了。”
沉吟了下，林欢淡淡开口：“打电话的人是我丈夫，舒夏，姐姐结婚了，还没告诉家里头，你能帮姐姐隐瞒一下吗？”
啪嗒一声，舒夏的筷子掉到桌子上，愣了半晌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道：“你结婚了？”
林欢点了点头：“是的，我结婚了。”
过了两秒，舒夏抱住她的胳膊：“不是吧姐姐，你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家里呀，沈姨肯定高兴死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把这段婚姻看的长短，依照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和霍致衍肯定就会离婚了。
这种情况还怎么告诉家里面。
摸了摸舒夏的头发，像顺毛一样：“总之你听姐姐的，先不告诉家里，成吗？”
舒夏一向十分听林欢的，被林欢这么一亲昵，自然什么都听她的了。
见她答应下来，林欢便给她拿了新的筷子，然后随意的问：“你记不记得我五年前从德国回来之前的事情了？”
舒夏身形顿了下，又慌乱的夹起菜塞进嘴里，塞得满满的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神也闪烁，好像在故意隐瞒什么。
林欢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吃过饭，舒夏似乎怕她耿耿于怀，还笑着说：“五年前的事情太多啦，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呀，我那个时候还很小呢，记性不好的很。”
会记性不好吗？
林欢蹙了下眉头，好像她的记性不是很好，五年前的事情，她很认真的想过，但却没有想到什么，按理说，就算记不清事情，但去德国之前和之后的记忆，应该是最为深刻的才对，可她竟没有半点印象了。
送走舒夏和安澜，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她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蒙歌今天下班之前最后一个病人竟然是林欢，看到她的病例，蒙歌便拿出手机给霍致衍发了个照片，之后才波澜不惊的叫她进来。
林欢也没想到是蒙歌，进去后只看得到他的额头，因他低头写着什么，她淡淡开口：“医生，我……”
“你怎么了？”
“蒙歌？”蒙歌抬头，她才看清楚，狐疑了下问：“你是医生？”
蒙歌指了指自己的胸牌：“不可以么？”
“说说你的情况吧。”
蒙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林欢也没心思跟他说别的，只好将症状说一遍。
“反正，五年前在德国以及回到德国的很多事情完全没有印象，时间点也对不上，好像中间空白了一大段，这是怎么回事？”
蒙歌沉吟了下，手机传来霍致衍的短信，短短的一行字，过了两秒他道：“你这也许是选择性失忆，在经历过重大的伤害刺激或者冲撞后造成的。”
而霍致衍那条短信写着：“如实告诉她。”
第041章 包裹住她
所以蒙歌便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说出了诊断。
“不过我建议你先做检查，如果不是大脑神经影响，我们再考虑是不是心理问题。抑郁或者曾经遭遇过什么重大事故。”
蒙歌声音清冷，人又十分清俊。说话时一本正经。叫林欢不得不去相信他说的话。
可怎么可能呢，她从未遭遇什么重大事故。更没有抑郁，即便她的家庭不完美但也没有因此就意志消沉。
林欢清澈的眼眸低垂着。想好好想想五年前的事情，可突然脑袋就一阵疼，她拧了下眉头，手无力的扣到桌面上。轻声道：“那就先检查吧。”
蒙歌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已然有数。恩了一声，便叫护士安排给林欢做系列的检查。
一项一项的检查结束后，林欢的心依旧高低起伏。她真的不想去相信蒙歌的话，也不想让岑素玉的话变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