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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大步而去,留下一个背影。
“嗤……”云芝冷笑,“不愿说就不说,五千年——”
她忽的顿住,目光倏然撇向手边的一本密传,“宫奕……宫奕……”
她喃喃,似乎在回忆什么。
蓦地,她神情一惊,是她!
怪不得第一次听宫奕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熟悉。
翻开密传,映入眼帘的一句话:“五千年前,圣女宫奕只身赴颜,以一人之力灭其族数万,后与颜少主于天堑同归于尽,力挽狂澜,救圣族于水火。”
啪,书无力地掉在地上,云芝瘫坐在龙椅上,久久无言。
——
门外嬴姗焦急的等,见到宫奕完好出来,松了口气忙跟在身边。
临走前嬴姗狠狠地送了太监一个白眼,让太监脸色发青。
宫门口。
“大哥,咱们在这等了好一会了,公主不会丢下咱们跑了吧?”阙霖挠挠头,来回踱步。
阙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再等等。”
他们是冯大人叫来的,公主对他们怀有戒心很正常,就算是被公主丢下也无可奈何。
远处来了两个人,一身男装,阙霖眯眼打量,“那两人莫不是公主和她的侍女?”
阙峰径直上前拱手道,“公主,出皇城的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要委屈公主些。”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排送菜的车队停在那,后面还跟着两个拉泔水的马车。
“委屈公主藏在他们拉菜的车板下面,其余的交给属下。”
听闻不是藏在泔水桶里,嬴姗松了口气。
宫奕颔首,“有劳。”
说罢直接揭开木板,当先钻进去,嬴姗跟着紧随其后。
阙峰惊讶地看着宫奕的举动,原以为长乐公主养尊处优,定会对此满是嫌弃,不料公主竟这样爽快。
使了个眼色,阙霖点头,二人动作迅速地钻进了后面的泔水桶。
车队开始挪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出了皇宫。
“王爷,宫里又出人了。”暗卫来报,“今二十,皇宫出泔水。”
云翳挥退了身边的貌美女子,轻声问道,“可有异常?”
暗卫摇头,“还是那些人。”
云翳只见轻叩着桌面,眼中暗潮涌动。
宫里那群人,谁会坐着泔水桶出宫……
云翳想不出来。
“盯着吧。”
云翳草草吩咐一句,没放在心上。
“报——”又一暗卫进来,“冯大人和程大人今日忽然驾了马车出宫听曲儿,现在已经走到永和门了。”
云翳凝眉,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出宫。
“将人派过去,仔细查探……顺便看看今日长乐公主在不在宫中。”
“王爷,线人说长乐公主今儿一早便去了冯大人处。”暗卫直接回答。
云翳眼中精光一闪,勾唇笑道,“那定然是在马车上了,给本王寸步不离地盯着!”
“是!”
——
运菜车队中,嬴姗黑暗里眼睛发出明亮的神采,“小姐,后面大约跟了三个人,要不要砍死?”
宫奕眼角一抽,嬴姗跟着她这些年,性子越来越活泛,哪里还有当初死板的模样。
“不必,等入了夜他们等不了自会离去。”
她相信冯叔他们会有办法,无需打草惊蛇。
很快车队到了拉菜的驿站,将马车停在院子里,人们的嘈杂声渐渐远去。
宫奕耐心待在车板底下,等着黑夜到来。
不过这样就苦了阙氏兄弟,待在腥臭的泔水桶里,一蹲就是个把个时辰,没有点真本事的人还真蹲不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连透过车板的光线都渐渐暗下来。
“小姐,该出去了吧?”
宫奕一把抓住嬴姗的胳膊,“别着急。”
外面三人的气息还未消失,看来云翳培养出来的人耐性还是有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外面已是深夜。
宫奕终于松开嬴姗的手,“没人了。”
这边两人刚从车板下站出来,对面的泔水桶里忽的冒出两人来,带着一股子恶臭。
阙峰和阙霖尴尬地瞅瞅自己,又瞅瞅对面好不了哪去的宫奕二人,咧嘴笑笑,“屋里有备好的衣裳,公主先请。”
“既然在外,便唤我公子吧。”
“属下遵命。”
“换好以后咱们直接启程,京郊云翳的眼线众多,留在这里终归不安全。”
“是。”
几人速度不慢,不大一会儿收拾好了,阙氏兄弟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四匹马。
四人上马,一刻不停连夜赶往了南云边境。
——
一晃两年,长乐公主的消失并没有在朝中引起多大的波澜。
众所周知,长乐公主身子骨不好,避世修养是理所应当的。
云翳派人几番查探,却被冯冉的人阻挡下来,期间更有云芝暗中出手相助,故而云翳没有得到宫奕的一点消息。
两年的时间,南云的御书房内没有一点变化,座上的女子依旧容色貌美,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犀利。
“啾啾。”窗外飞来的信鸽悠闲地落在鸟笼上,低头灵巧的啄了几口水。
太监机灵地上前将鸟腿上的密信解下来,递给云芝。
云芝将其打开,入眼是两年来早已熟悉的字迹和语气。
半晌,云芝低头出声,“暗卫出来。”
屋顶上倏然飞下一个黑衣人,而太监早就习以为常。
云芝将手里纸条丢给他,“照着这个地方,人一个不落的拿下。”
——
长冥王府,云翳狂怒,抽出身边的长剑狠狠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两年了,他的据点一个个被摧毁,连别人怎么发现的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好本事!
就因为如此,早该行动的计划一拖再拖,那个女人仍旧坐在皇位上,自己仍旧是个长冥王!
“王爷息怒!”
“息怒!”云翳恶狠狠道,“你让本王如何息怒!再这么下去,整个长冥王府迟早败在云芝那个女人手上!”
侍卫惊恐,“说来也奇怪,长公主明明坐镇京城,为何能知晓千里之外的事?莫非是在外安插了眼线?”
可是以他们王爷的本事,怎会查不到是何人所为!
云翳冷笑,除了长乐,还能有谁。
两年来他数次派人打探寻不到她的踪迹,要信了他们的鬼话就怪了!
长乐——或者说应该叫她御清王妃!能跟燕淮站在一起的女人,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爷,要不要加派人手将那人抓住?”
云翳阴冷的瞥了他一眼,“不用,这次——本王亲自去!”
——
在南云与东齐边境的一处宁静山村,有人拖了头死熊回来,村子里男女老少闻了消息跑出来,皆被这黑熊的块头吓了一跳。
“二狗子,你这头黑熊从哪里弄来的?”老汉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阙峰抬起头,僵着脸,“出去拣草药,看见这黑瞎子躺在那,早就死透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村长捋着胡子,思索片刻,道,“既然二狗子将他拿回来了,你们就快些分分吃了,我怕是那个富家公子哥打的猎物,若是被发现偷了迟早会查到咱们头上。”
阙峰将黑熊交给村里的几个壮汉,妇人们拿起小刀跟着一同去了。
“村长可曾见到我兄长?”阙峰问道村长。
村长想想,“你说大狗子呀,在家呢,赶紧回吧,晚上我让他们把黑瞎子肉给你们送过去。”
阙峰点头,“肉我们不缺,要是能行的话村长把瞎子骨头给我们吧。”
村长知道狗子一家有一副打兵器的好手艺,忙答应,“好好好,黑熊本就是你打回来的,要什么尽管说一声。”
阙峰告别了村长,走进村里的一处茅舍。
院子里,嬴姗化作俊秀少年,端着一簸箕刚晒好的药材出来,见到阙峰回来,朝里面喊道,“二哥回了。”
阙霖当先蹦出来,“二哥,听说你打了头瞎子回来,瞎子呢?”
嬴姗上前一个脑瓜崩,“费什么话,赶紧过来干活!”
阙霖被嬴姗拉开,阙峰径直进了屋。
“公子,东西拿到了。”
阙峰从怀里掏出一块鲜红染血的麻布递给宫奕。
打开,里面是一块血淋淋的熊胆。
宫奕回头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将熊胆递回去,“交给嬴姗,按我之前说的,煎了药给他服下。”
阙峰点头。
宫奕仔细打量着那人腰间的令牌,赫然是颜族的符号,既然遭到无数高手的追杀,想必此人手里握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日落黄昏,村里送来的黑瞎子肉和一具巨大的骨架。
阙霖兴冲冲扛了去,拿着锤头斧子叮叮咣咣一阵凿,将熊骨分成了整齐的一堆。
当初宫奕没想到,阙霖竟有这么一手好绝活,经他手打造出的武器锐利小巧,如今手上还帮着阙霖打造出的一副骨针,当做暗器来用再好不过。
“唔……”
床上的人似乎醒了,痛苦的扭着身子。
一屋子人瞬时将目光投向他。
宫奕闲闲坐在那里,摇着杯子中的茶水,“将他捆了。”
阙峰手脚麻利,不多时那人被捆成了个包子,没碰到伤口,却也动不了。
“你……你们是谁?”忽的被捆起来,有些惊慌。
“你说我们是谁?”宫奕反问,不经意地将一把血淋淋的骨刀白摆在了桌上,腰间的牌子因为晃动从腰间滑落下来。
那人看见腰牌脸色变得刷白,指着她哆哆嗦嗦的,“你……你是……”
宫奕眼中精光一闪,她原以为颜族几千年过去,这些腰牌代表的身份早就变了,没想到姑且一试竟能有这般效果。
“说说吧,犯了什么罪。”宫奕瞥瞥阙霖,阙霖会意走回房拿出数十柄锋利的骨刀来。
“看你逃的不容易,全说对了,便饶你一命,说错一处,就钉一处,直到把你钉成窟窿,血流尽了为止。”
阙霖配合的拿刀上前,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寻找最好的下刀位置。
“大人!我……我说!求大人饶命!”
“还不快说。”阙峰冷着脸站在一侧。
那人抽噎着点点头,“小的乃右精骑队的一个士兵,上头派人彻夜潜入南云,十日内抵达南云都城,暗杀南云长公主。小人家中还有八十老母,待哺小儿,不能白白送死,故逃出来!求大人饶命!小人知晓此乃军中机密,不得泄露,小人绝不会对外说出去!”
宫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