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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容逸脸色更差,詹言语赶紧给他使眼色,又扭头看容天泽,柔声说:“叔!容逸听着呢,您慢慢说。”
容天泽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可也不好意思悔改,见她及时地架了张梯子过来,随即缓了缓情绪,苦口婆心地说:“容逸,你知道‘吃死人’的事件对我们华颐堂的影响会有多大吗?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做的是尽快压下这件事,让死者家属别再闹下去,媒体那里能压就压,这当下你还开记者会?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以为那帮子记者是吃素的,你说什么他们就记什么,不断章取义就怪了!”
容逸知道他说对了,方才那场招待会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不由得语塞。是他太自信了,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就急急忙忙地招了记者,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的手用力地压了压蹙起的眉头,心里也有些自责。
容天泽呷了口清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状似疲惫地靠在沙发后座上:“你知道三株是怎么死的吗?那么大一个企业,就因为一桩常德事件啊,就这么,没了。”
“你这话也太武断了,”容逸虽然内疚,但该辩的还是得辩一下,他挺了挺腰背,肃容道,“它在管理上本来就有问题,没有这件事,迟早也是要倒的,那事只是催化剂而已。对这次胡良事件,如果能确认死亡原因与华颐堂无关,那这件事也还是可以和平解决的。”
容天泽嘲讽地看了眼正襟危坐心内忐忑的容逸,那眼神似是在讥讽他的天真:“时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当年那次常德事件,完全拖垮了三株,难道三株没有胜诉吗?告诉你,它是赢了官司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它已经无力回天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你好的时候,所有人都奉承着你,等你踩泥潭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他们只会把你推得更深。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步都不敢错,宁可走得慢些,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似是沉浸到了那个急功近利的年代,神色悲切,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容逸也是难受,但他不能倒下,他不能让华颐堂就此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一定。
他面向容天泽,恢复了他惯常的冷冽,只梗着喉咙郑重地道:“爸,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混乱的年代了。过去的经验只会让我们做得更加完善,我们不会成为第二个三株,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容逸的眼皮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詹言语沉了沉气,也跟着帮腔,语调沉稳,听上去很有说服力:“叔叔,相信容逸,他一定能解决好这件事。”
容天泽抬着眼皮瞧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她有些怯意,仍是说:“容逸今天把这件事公告出去也是好事。试想,如果我们真的一直藏着噎着,那媒体会更加关注这事,到时候捕风捉影起来,我们想拦都拦不住。但现在这事已经透明化了,所有人都会注意它,我们做好该做的,如果真有责任,我们也会负起来。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公开化的,即便是有想恶意诽谤我们华颐堂的人,也很难做小动作。让广大消费者看到我们的做法,也许更能树立好我们的形象。”
容逸心里猛地一震,她懂他。
是的,这就是他的初衷,他不愿意相信华颐堂的产品真有问题,他要彻查,他不能让污水玷污了他父亲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品牌。
从这件事引起媒体关注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实施,直到今天记者在楼下围堵的时候,他才真正地下了这个决定。
是的,有风险,如果真是华颐堂的问题,被他这么一下自曝,它可能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可是,值得的,即便只是为他父亲,他也要赌一把。
他知道父亲的考量,担心华颐堂由此受损,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解决了这事。但现在这事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与其等胡良家人控告过来,倒不如他们先发制人,处于主动地位。
只是他跟父亲争吵惯了,也不擅长解释,在父亲的指责面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他没有想到,詹言语竟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愿意站在他身边支持他。他觉得感动,心里不禁热腾起来。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了她的手上,用力握住。
詹言语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很寡淡,很平和。容逸却觉得心潮澎湃,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容天泽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好一会,他站起身来,像模像样地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轻飘飘地留下一句:“那我就看你们的表现了。”也没有管他们的反应,径自出门去了。
就这样?
詹言语诧异地看着沙发那头,要不是茶几上的被子里还有余香飘散出来,她都要怀疑刚刚那一切都是梦境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他雷声大雨点小,前面还怒气冲冲呢,这才多少工夫又妥协了?
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容逸喊了声:“进。”
吴婧轻手轻脚地进来,心有余悸地对着容逸说:“容总,董事长离开前让我转告,今天记者可能会在您的住处蹲守,所以他给你……”
想到董事长平铺直叙淡定悠然的命令,吴婧硬是改口说:“呃,给你们安排了城西的那处房子,你们这几天就住那里,等过了风头再住回去。”
詹言语被她那强调的“你们”两字说得有些羞赧,不太好意思地撇开了头,索性当没听到。
容逸抿着嘴咳了下,淡淡地应道:“嗯。”
察觉到室内气氛有些怪异,吴婧堪堪说了句“那我先出去”就急急忙忙地躲出去了。
这边,詹言语却越想越是奇怪,按理说,容天泽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啊,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这表现怎么看都觉得他太激动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她狐疑地问容逸:“你爸今天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一样,脾气这么冲。”
忽然,她想到一个可能性,越想也有可能:“哎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过来激你一下,好让你真正地下定决心做下去?”在容天泽来之前,容逸的态度可还不是这么明确的。
“哼,他心里能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容逸不高兴她对父亲的过分关注,撇了撇嘴说,“我看他就是闲着没事干,看不惯我的做法,过来讥讽下我。告诉你,现在是我做主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詹言语被他逗笑,捂着嘴说:“好吧好吧你最大。我看啊,他是想你这个宝贝儿子了才特意过来给你送钥匙的。哎,打是亲骂是爱啊,这浓浓的父爱哟!”
她故意说的舒缓又傻帽,正好熨帖了容逸的心,岔开了他先前烦躁的心思。
此时跟她这么一闹,他早前的黯然阴郁消失殆尽,父亲带来的阴影也一吹而散,忍不住咧了嘴朝她挑了眉笑:“你这小妮子,连我都敢调侃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恍惚有种小白文变身职场文的诡异感觉,请问这是肿么回事?
、第 53 章
当天晚上,詹言语就跟容逸搬进了城西的那处公寓。
其实詹言语对于搬进这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尤其这个事还是容逸他老爸指定的,这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虽然她现在跟容逸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可这么赤裸裸地被他父亲大庭广众地点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嘛!
她其实好想跟容天泽解释说,他们还没有同居,只是偶尔不方便回家了才会住一晚,而且基本都是分开睡的好吗?现在莫名其妙地被他弄得好像他们早就无媒苟合了一样。
她好冤枉啊!
容逸对她这种欲盖弥彰的想法嗤之以鼻:“我们都这样了,你再撇清有用吗?你要是敢拒绝,是在说我魅力不够吗?”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别坏心眼地伸手在她臀上揉捏了一下。
詹言语急忙按住他的手,脸都红了:“快拿开。”
容逸见她脸上的红晕明显,媚态横生,不自觉地起了欲望。这几天一直忙着公司的事,他们自那天同床后还没好好处过。
容逸越看她就越是想念那一晚的销魂,呼吸渐重,大有立时扑倒她的欲望。
詹言语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本想直言相告,忽然小心思转了转,反而邪笑着靠近他,嫩白的手指挑开了他黑衬衫上的一颗纽扣,就势探入,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圈扫荡,见他面上欲色更重,心里更加得意。
容逸从没见她如此主动过,心都漏跳一拍,被她撩过的地方都是热麻麻的。他想抱住她往楼上去,却被她用手挡住。
詹言语火力全开,异常暧昧地给他飞了个媚眼,容逸当即就不再动,任由她随处撩拨,且看她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暗想今个是不能放过她了的。
她的手也渐渐摸到了规律,来回揉按几次后,就在他的胸口停下,轻点他小巧的乳峰,用食指跟拇指挤压它,明显地感觉到他变得硬挺。
容逸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不由地闷哼了声,呼吸更乱,再也忍不住地紧紧抱住她,大掌在她背上腰迹一通揉搓,掌心炙热。
他正低头在她耳侧含吮地津津有味,却听到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吐出:“你别想什么有的没的了,我不会跟你浴血奋战的。”
容逸闻言一愣,低头看她,见她面上云淡风轻,眼里却闪着邪恶的光,当即恍然大悟。
随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该死的,竟然被她耍了。
第二个反应是,十五计划光荣地流产了。
然后,第三个反应便是:“小语儿,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变坏了啊!”
詹言语好难得才在他身上占得便宜,此时得意洋洋得紧,颇为傲娇地说:“哼,小瞧我,我会的词多着呢!比如说,金箍棒打水帘洞,提枪上阵……”
眼见容逸的脸色越来越诡异,眼里的糜媚之色似要把她淹没,她不敢再说话,闭着嘴眼巴巴地瞅他。
容逸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低哑暧昧地在她面前说:“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