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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院总共三层,从下往上看去,每一层的木阑之上都悬着层层叠叠的纱绸,大多是旖旎之色,十分瑰丽。
凤鸳这才有些明白为何那些男子会如此沉迷此地,当真是享乐人生抛却烦忧的好去处。
“二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梨香院吧?”一黄衣妙龄女子迎上前来婉婉而言,“小女妙衣,二位公子有礼了。”
“有礼。”凤鸳简言,心想这人便是以前听人说过的“老鸨”了,只是不像他人所说的那般花哨轻浮,反倒和宫中出身大家的娘娘们有些相像。
“既然到了我们梨香院,二位公子便不必如此拘束,先到雅间中休息片刻喝些茶水,妙衣这就将姑娘们叫来。”
“妙衣姑娘且慢。”凤鸳叫住她,指了指瑰丽的高台,“我见这舞台装饰得十分精致,不知何时才能一睹梨香院姑娘们琴瑟歌咏之风采?”
妙衣一笑,“公子可来得巧了,今晚我们的头牌姑娘轻罗会在此登台献艺,若公子有意一睹芳容,不妨在这暂作歇息,不多时轻罗姑娘便要上场了。”
“好,多谢妙衣姑娘。”凤鸳抱扇小礼,清亮的眸子在此刻更加熠熠生辉。嘿,今天这一趟来得实在是太值了,往日只能从武侠段子里听到的故事和场景,现在竟能亲眼一见,想必,定要比枯燥无味刻板守规的宫里要有意思多了。
二人在高台之下的桌旁落座,眼巴巴地看着台上紧闭的纱幕,殊不知自己头顶上的三楼,正有人兴致盎然地瞧着她们。
“北疆之事如何?”
安静的三楼雅间,一男子沉声问道。他穿着一身金纹黑衣,腰束白玉腰带,另披一件黑纱开襟外袍,整个人散发着冷漠而凛冽的气场。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复。
“花玉容?”半晌,他转过身来。
被唤作花玉容的是一个一身淡粉镶白的款款公子,他正斜倚在阑干之上,将紫色纱幕微微挑起,从缝隙中瞧着楼下的两个秀气少年,听见自己的名字方回过神来,转过头来迎上男子黑潭般的眸子,“你说什么?”
男子蹙眉,“我问你,北疆的事情进展如何?”
花玉容凤眼一眯,赔笑道:“我玉容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三日之前便已收到消息,北疆驰骋沙场三十年的那个老东西费亦见阎王去了。凭借申元的气魄和能力,不久便可调职填补这个位子,到那个时候,北疆的君主还算什么?战事还不是由你全权做主?”
黑衣男子无声地点点头,俊削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花玉容倒是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样子,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可再开口时已添上一丝小心翼翼,“你……可知宫变如何了?”
一句话引得男子目光一凛,黑色的瞳孔打着危险的漩涡,“就算是为了苏墨,他也会拼了老命保住苏家,而现在,保住苏家的唯一方法,就是弑帝篡位!今日皇上和众臣狩猎,就是他不费兵卒而得手的最好机会,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宫中就会传出消息来。”
男子口中的“他”就是当今相国,他的生父,苏浣。
这几年来,苏浣在朝中势力愈加庞大,而皇帝凤新元生性寡柔,朝中诸多事宜大多需要经过苏浣过目,皇帝在旁人的挑唆之下日益多疑,今日便借由修缮南方河道一事给苏浣冠上诸如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等罪名,并暗中写好了旨意,只等罪名坐实便诛杀全家!
只是皇帝不知身边的太监早已将消息带给相国府,未等自己动手,便被人先夺去杀机。
男子说罢,冷冷一笑,只是这笑中只有讥诮。
同一时刻,一楼舞台上突然出现一个婀娜人影,伴着幽幽琴声翩翩而舞,透过纱幕,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身影,但这身影便已足以让台下的男子们魂牵梦绕痴痴而望。
“轻罗姑娘!轻罗姑娘!”
“快出来吧!轻罗!”
“……”
丢了魂儿的公子们站起身来,一手拿着银票,瞪大眼睛拼命地朝台上看去。
坐在后排的凤鸳和玉儿为了一睹真容,也不得不跟着站起。
但见这时,轻纱帷幕徐徐而展,场内顿时一片宁静。
所有人翘望之下,一姿态袅袅的女子一身月白暗纹柳月流苏纱裙亭亭而立,面上蒙着一方浅浅的薄纱,露出的一双美目宛若丹凤,随意一瞥便将在座之人勾去了魂魄。
众人兴奋地欢呼起来,可凤鸳却怔在原地,一瞬不移地盯着那双美眸,然后在玉儿的惊愕中决然而道:“玉儿,我要买下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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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二中选一()
“玉儿,我要买下这个姑娘!”
一句话惊得玉儿瞠目结舌,“……公……公子,您买一个青楼女子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带进宫去吧?那皇上……
皇上虽然宠爱公主,却对礼教十分重视,往日在宫中他就常常教导公主要尊闺礼,成婚之前不可抛头露面,现如今不止出了闺阁跑出皇宫,还要带个烟花女子回去,恐怕死活逃不掉一场重罚。
玉儿一时语结未将心中所想说出的时候,台上的轻罗姑娘一舞已毕,再转头看看公主,却见她正双眼灼灼地盯着台上,玉儿不禁颦起眉头,公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这时,另一黄衣女子快步登台,走到轻罗身边。
“各位客官,轻罗姑娘的舞姿如何?”妙衣浅笑轻问。
“好!”“太美了!”“给我当小妾吧!”“轻罗姑娘是我的!”……
这些纨绔子弟胡乱喊着,言语放纵,可台上的两位姑娘仍面不改色,盈盈而笑,只是相比于妙衣,轻罗显得稍稍清冷一些。
自小在万千宠爱之中长大的凤鸳哪里懂得这些隐忍之道,她皱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些男人皆是些俗物,怎衬得上如此清丽的佳人,她落在这帮人的手里只是清莲受染罢了。
妙衣又道:“今天来梨香院的诸位客官可真是与轻罗姑娘有缘了,今夜,只要各位客官有足够的诚意,轻罗姑娘——就随了客官了!”
此话一出,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妙衣的话大家都能听得明白,在这样的烟花场,就算她真是天仙也好,只要有银子,就可以带回家去,做姨娘也好,做妾侍也罢,就算是做奴隶也凭着男人的心情。
“玉儿,我们出宫带了多少银子?”
“呃,出来得太急,只带了不到五十两。”
凤鸳一颦眉,摸了摸藏在衣领之下的金锁,“没办法,看来今儿个得变卖家当了!”
“啊?”
二人谈话的功夫,台下的人们已开始报价,只一会就叫到了三千两,尤其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矮个儿男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每次竟比旁人多叫五百两。
眼见跟着叫价的人越来越少,凤鸳心头一急,嚯地站起身,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喊道:“五千两!”
四下一片寂静,惊愕的目光向凤鸳这方投来。
“五千两买一个青楼女子?看来不是一般喜欢呢。”粉衫男子斜凭三楼阑干,挑着眉毛看着下面的热闹,“苏砚,你说呢?”
黑衣男子这才看了眼楼下的少年,目光微凝,“他是哪家的?”
“就是啊,他是哪家的公子呢?我花玉容竟然不知。”他牵唇一笑,笑得暧昧而轻佻,“恐怕他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呢。”
那个矮个男子原是当朝兵部侍郎吴江之子——吴征,在座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鸳和他来来回回交锋十数次,价码自然水涨船高,引得旁人猛吸凉气。
吴征被逼得急了,直接冲凤鸳喊了出来:“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你一个毛还没长全的愣头小子也敢和大爷我抢女人?你信不信,今个儿爷爷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玉儿听了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拽拽公主的衣襟,小声道:“公主,我们还是别和人家争了,若是真的打起来可怎么办?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去吧,玉儿求你了……”
凤鸳听了吴征的话自然气愤,但玉儿说得并非没有道理,这种情况之下,和对方发生冲突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朝玉儿眨眨眼睛,复抬首,微微一笑,“在下虽不知公子大名,但看公子一身华衣也知您非寻常人物,在下今日有幸与公子相见实属缘分,只是偏巧都喜欢上轻罗姑娘才会有所争执,公子何必动怒呢?”
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又不失礼数,吴征一身怒气被熨帖得无处发泄,只得撇撇嘴巴。
“我见公子眉宇之间尽是英气,举止行为也尽显气度,相信没有姑娘能不对公子倾心,我看,不如今日你我就不以俗物钱财争高下,倒不如问问轻罗姑娘的意见?”
吴征被夸得飘飘然,想起方才轻罗姑娘向自己投来的温柔目光, 当即自信满满地笑出声来:“哈哈,既然如此,就按你说得办!”转而对台上说道:“轻罗姑娘,若你跟了我,我吴征定会给你个名分,让你富贵一生!如何?”
轻罗向他微微一礼,并投以清莲般的笑容,那笑透过白色面纱更显莞尔与神秘,吴征一下子底气十足,洋洋得意地瞥向凤鸳。
寂静的三层之上,花玉容叹口气,“看来事情还是按计划发展了嘛。”
苏砚微微扬眉,“失望?”
“那是自然。”花玉容噙起一抹笑意,“虽然按照计划,轻罗今夜本应进入吴家,但——事情总是按照设定好的来,不就很没意思了吗?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做无趣的事情。”
他意兴阑珊地放下纱帘,回桌旁坐下,兀自为自己倒上一杯雨前龙井。
可苏砚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预感,遂微挑纱幕,向下看去。
台下这时已是一片议论之声,大部分人觉得轻罗姑娘会选择吴征,但也有人觉得那位年轻公子谈吐不凡,又生得十分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