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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禽择木而栖,秦世岚靠不上,别人呢?
他心中一瞬间转过许多念想,趴在地上说:“萧帧愿为九小姐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秦玖儿这才从城主位上下来,虚扶了一把,说:“萧大人才华横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小小挫折想必损不了大人的志向。”
萧帧多年来有多努力,连他自己都觉得夜都可能没几人能比得过他。如今受了这些屈辱,原本以为自己再无翻身之日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人理解他卧薪尝胆的决心,当下感动不已,又是好一番表白,发誓定要为秦玖儿马首是瞻死而后已。
他再无疑虑,便仔细将马匹的事情说了,问:“不知九小姐有何打算?”
“行了,我会派人盯着的,你且去休息。”
萧帧急道:“晚了恐怕那犯人逃跑,我愿领兵前去抓捕。”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下去吧。”
秦玖儿并没有萧帧想象中激动,他心中起了疑虑。秦玖儿说得好听,但言行不配,不会也起着和秦世岚同样的心思,利用完就把他抛到一旁吧?萧帧暗自提醒自己世家之人绝不可尽信,免得自己又遭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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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晓夜几人一阵商议,决定还是分头行动,先找到地方安置下来躲过第一轮搜捕再说。
镇安城和其他城市一样,大户和平民的住处都分得特别清楚。若是要躲避搜捕,当然是富贵人家住的地方为上。但大户人家不过就那么些,要住进去实在是有些困难,眼下也没有什么退而求其次的说法。
四人乔装打扮,在街上若无其事地闲逛。刚到菜市附近,就被人拉住了。
小男孩抱住墨晓夜的腿说:“不准走!”
墨晓夜低头一看,可不正是那个在城门口讹人的小子,她皱眉道:“凭什么你说不准就不准?”
“你们的马被人抢了,你们得赔我。”小男孩眼里亮晶晶的,半边脸颊肿得老高,这时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四肢并用看起来有些滑稽。
“马都赔给你了,你自己看管不好就不要怪别人,可懂道理?”墨晓夜掰着他的手,想把脚拔出来。任她武功再好,这样也施展不开,还担心闹开了引人注意。
小男孩眼睛一转:“我不管,你们故意丢个烫手山芋给我,害我被打,你们要负责。”
墨晓夜四人分散开来,并不想聚在一起引人注意。此时小男孩非要纠缠,让墨晓夜头痛。她正在想办法,霍青走了过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缩了缩,把墨晓夜的脚抱得更紧了,似乎有些怕霍青。
墨晓夜没好气道:“你说啊,刚刚不是还理直气壮,现在躲什么?”这小子真是奇怪了,偏爱挑她下手,是觉得她好欺负么?
“我叫麦子。”
“全名!”
麦子求助地看了看墨晓夜,见她扬眉,才回答霍青:“曾麦。”
霍青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麦子嘴巴一撇,说:“我娘病了,要吃药看病。”他虽是答着霍青的话,却一直仰着脸对着墨晓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没等墨晓夜回过神来,霍青决定:“这位姐姐会看病,是个神医,你求求她,没准她就答应给你娘看病了。”
“真的?”麦子半信半疑,看向墨晓夜后,顿时态度一变,撒娇道,“好姐姐,你就给我娘看看病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还没等墨晓夜回答,霍青又蹲下来,对着麦子小声道:“现在姐姐在被坏人追,你如果想你娘好,就说姐姐是你娘的远房亲戚,上个月就到了镇安城打工的。”
麦子眨眨眼,拍拍胸口,说:“包在我身上。”
前一分钟明明就还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一瞬间变成了憨厚的形象,墨晓夜被麦子逗乐了,说:“那走吧。”
她看向霍青,无声道:霍少主,你这样欺骗小孩子真的好么?
霍青挑衅地看向她,说:不服你可以不去啊。
麦子仿佛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开口道:“姐姐,哥哥,你们是好人,之前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讹你们的。只要你们帮我治好娘,我保证帮你们,我说真的,我不撒谎。”
既然大户人家去不了,中等些的商户又人多嘴杂,还不如去门槛最低的棚户。这里本就管理混乱,多个人少个人根本看不出来。
小队长带了手下在棚户区转悠,始终不见麦子回来,几乎都要放弃了才看到四个人领着一个小孩子回来。小兵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偷马那小子,那脸还肿着呢。几人留下人手看顾,悄悄溜走回去报信去了。
城里有兵巡逻,墨晓夜四人并不觉得奇怪,而且他们和当兵的没发生过冲突,就丝毫没有发现异样,跟着麦子回了家。
这里是棚户区,是镇安城最下等的人住的地方。一个窝棚住着五六口人,男女老少都挤在一起,相比之下夜北真的好了太多。墨晓夜顿时对霍青的印象好上不少,不管怎么说,这男人对夜北百姓是真的好。
曾麦家的窝棚只有半人高,用几根铁柱子撑起一片破旧毡布,在外面用石头围了一圈,就成了家。墨晓夜和霍青低头进去,余三在外面守门,防止人偷听。
窝棚里没有一丝光亮,放出感知,墨晓夜和霍青摸黑到了床边。麦子赶紧将桌子上的灯罩揭开,灯芯是指甲盖大的劣质萤石,发着惨白的冷光,照不过五步距离,但屋里好歹有了光源,亮了一些。
279病重的曾大娘()
一个瘦弱的身影卷曲在床上,见屋子里多了陌生人,虚弱道:“麦子,你带了人回来?”
“娘,我带了医生给你看病,明天娘就可以好了。”麦子高兴地拉起母亲微凉的手,说,“到时候我带娘去城外看风景。”
女子惶恐,不停往床板里面缩去:“不,大夫,我没什么大问题,不用看了……我,我过几天就会好了。”
墨晓夜安慰道:“你别怕,我看病不收钱的。麦子都认了我做姐姐了,麦子,是吧?”
“是的,娘,这是我姐姐,自家人会看病,不收钱。”
床上的女人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地问:“真不收钱?”
霍青说:“大娘,真不收钱,我们四人过来叨扰几日就走,全当诊金了,您快让大夫看看。”
三人内心感慨不已。霍青是从小在夜北长大,那里的平民不是这么困难,就连覆浪堤那种最苦寒的地方,一家一户也是有矮房子的。祝小冉从小出生商户,也是没见过这等场景。一个母亲,病着挨着都拒绝看病,可见已山穷水尽到了什么地步。
墨晓夜这才抓起女人的手,把起脉来。
这脉象,风邪入体,再加上平时辛劳又缺乏营养,久病成痼已是数十载,已经是亏得不能再亏了。再说明白点,就是长期缺乏营养,又过度劳累,肿病和风寒并发,短时间内难以治愈。就算重新调养,恐怕也要花不少心思。
“大夫,我这病我自己清楚……”
麦子大喊:“娘!”
墨晓夜含蓄道:“大娘别想太多,不是什么大病,慢慢就会好的。”麦子身体健康,可见曾大娘平时也没少花心思,恐怕吃食都用在了儿子身上,才有了自己几乎被活活饿死的惨状。墨晓夜并没有揭穿。
曾大娘大概也听明白了墨晓夜话里的意思,谢道:“谢谢大夫了。”
墨晓夜说:“麦子,去给你娘煮点粥,等会儿再去抓几幅药,吃了就好了。”
“药?我不吃药!”
霍青赶紧劝:“大娘,我们城里的住处被人卖了,今后就住你这儿,我们帮你买药看病就当是房租行不?”
“对,是房租,大娘你别担心。”祝小冉肯定。
“但我这里小,这里怕是住不下……”
“我们不介意。”
这下曾大娘才放了心,儿子小看不出来,她却清楚得很,这几人恐怕是在外面惹了事来避风头的。但她有什么办法?丈夫参军再没回来,自己身子不好又做不得活儿,儿子最近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自己在外面解决的。好几次麦子拿了吃食回来给她,但她却听到麦子肚子咕咕直叫,她也心痛。
罢了,为了麦子能吃上热饭……
墨晓夜并不知道曾大娘的内心活动,等麦子出去买药,她就支开两个男人,在窝棚里给曾大娘施针排寒气。
曾大娘气若游丝道:“姑娘啊,你老实给我说,我这病还有救不?”
“大娘你别乱想,我没骗你,只要吃饱喝足,很快就会好的。”
曾大娘重重叹了口气,这最简单的病却是最难治的。西凉大多数人都吃不起饭,她不过是其中一员,至少她养大了麦子。她问:“你们要待多少天?”
“短则半月长则一年,你不用担心吃食和其他问题,我们都会解决的。”墨晓夜对曾大娘承诺着,让她安下心养病。
“姑娘,你们这是得罪了哪家人啊?”
墨晓夜没料到一个病危妇人竟如此警惕,她刚想否认,曾大娘按住她的手:“我赶走你们可能连三天都熬不过,那些个大户心黑得很,我知道分寸……你给大娘说实话,免得隔壁邻里问起,我找不到说词。”
墨晓夜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秦家。”
她手中的动作却不停。曾大娘也似乎睡着了般,不再询问。祝小冉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
墨晓夜施针完毕,曾大娘才开口道:“趁着麦子不在,我要请几位帮个忙。如果你们要走,有机会的话,帮我把麦子也带走吧,在西凉是活不下去的。”墨晓夜和祝小冉脸色大变,没想到被曾大娘看出了端倪,曾大娘急急地咳了两声,道,“你们不用担心,老婆子我会以命相护,算我求你们。”
突然,听得屋外一阵骚乱,霍青和余三都被人推了进来。窝棚外,原本被土糊过的篱笆圈着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