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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罗杰还坚持的时候,萨厄·杨给了他会心一击:“老实说,两个警卫还是十个警卫,甚至五十个警卫,区别其实不大。真碰上什么事,我怀疑是我们救他们。”
罗杰:“……”
趁着警卫队长没撅过去,楚斯把萨厄·杨拽走了。
“不要『乱』挑衅。”楚斯坐上私人飞梭的时候说道。
萨厄·杨发动飞梭车,一边定位目的地一边道,“我有挑衅?”
楚斯:“……当我没说。”他其实也知道萨厄·杨当时肯定不是故意的,因为他说得非常平静。
“我说错了?”
楚斯想想罗杰那憋屈的脸,笑了一声:“没有,事实上我也是那样认为的。”
萨厄·杨满意地挑了挑眉。
飞梭车驶入道路,渐渐加速,楚斯问道:“我们去哪儿?”
“蝴蝶岛。”
蝴蝶岛紧靠着斐穆城,飞梭车过去只需要半个多小时。楚斯倒是很满意这个目的地,也许是小时候呆在混『乱』的西西城,大了之后又总在紧靠政权中心的地方生活,蝴蝶岛这种安逸慢节奏的小镇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调剂。
更何况蝴蝶岛上还有那家蒙卡明菲餐厅,他倒挺想再去一次。
当萨厄·杨直接把飞梭车开到了星夜大道停车坪的时候,楚斯觉得他们两人的默契度确实高得吓人。
这一次的星夜大道比上一回热闹许多,也许是到了下班的点而明天又是假期,也许是三方联会选在斐穆城,带动了这里的人流量。
他们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边的商店亮着灯火,大多是令人放松的温黄『色』,显得热闹又不失暖意。
蝴蝶岛这边的温度较之斐穆城中心更低一些,透着深重的冬日气息,楚斯张口说话,便有一团薄薄的雾气笼在鼻前,“去蒙卡明菲?”
萨厄·杨“嗯”了一声,朝对面不远处的蒙卡明菲看了一眼后,又补充道,“前提是还有座位的话。”
“早知道先订个位。”楚斯道。
“我没记错的话,半个多小时前,你还没有要跟我约会的打算,哪来的早知道。”萨厄·杨下巴微抬地看他。
楚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然后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别抬着下巴了,稍微过来一点。
萨厄·杨挑着眉略微低头,楚斯拉下围巾在他嘴角边亲了一下。然后关好身后的车门,带头朝街对面走去,刚走两步,萨厄·杨就跟上来和他并肩而行。
在这种地方,所有人的节奏都会变得有些慢,走路像散步,说话调子悠悠的,不疾不徐。街上往来的人都这样,带着楚斯和萨厄·杨也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像是闲逛一样。
天气很冷,所有人都穿着大衣裹着围巾,在团团白雾中,和身边的人亲密谈笑,没有谁会太过注意别人是谁在干些什么。
但是即便如此,楚斯还是被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牵住了目光。
“怎么了?”萨厄·杨见他突然愣了一下,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蒋期和埃斯特从前面的街角拐过,正并肩朝蒙卡明菲的方向走着。因为往来人流遮挡的关系,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走在这边的楚斯和萨厄·杨,不过就算瞥到了也不一定能立刻反应过来,毕竟他们用皮肤塑化剂做了微调。
但是实际上,楚斯和萨厄·杨离他们并不远,只落后他们几步,甚至能听见埃斯特说的话。
“我很久没来这里了,不过今天热闹得有点出乎意料,不知道能不能坐到我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埃斯特转头冲蒋期道,“快告诉我你后来没有来过这里吧?”
蒋期偏头看了她一会儿,“嗯”了一声,道:“没有。”
他穿着大衣,身形挺拔,说话的时候,面前同样笼着一团薄薄的白雾,和当年路过孤儿院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好像他还在盛年,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医院那边出具过检查结果,他们这一群侥幸活下来的人身体各方面的数据都低于常人,这意味着他们剩余的寿命很不稳定,也许只有一二十年。
有好一阵子,楚斯都很在意这个结果,反倒是蒋期、埃斯特他们自己看得很开,甚至还反过来宽慰楚斯,让他也渐渐适应并接受这个结果。
在他们身上从来看不到对此的忧虑,更多时候总是一副享受生活的安逸模样。
就好比现在这样,温和地笑着讨论一顿晚餐。
埃斯特听见蒋期的回答似乎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记得么?我跟你提过,蒙卡明菲还有另一个名字。”
“记得,你说那个名字略微有点长。”
埃斯特笑起来,“没错,过会儿再告诉你。”
楚斯不远不近地走在后面,听了个大概后偏头冲萨厄·杨低语,“从头到尾全是瞎话。”
萨厄·杨忍不住笑了起来,“亲爱的,这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你……”
楚斯瞥了他一眼,而后冲蒙卡明菲对面的一家餐厅抬了抬下巴,“算了,别去添『乱』了,去对面那家怎么样?”
萨厄·杨一耸肩表示随意。
过街的时候,楚斯回头朝蒙卡明菲看了一眼。
蒋期刚才没说真话,他不仅来过很多次蒙卡明菲,还每次都坐在埃斯特所说的老位置上,墙上那个所谓的“另一个有点儿长的名字”他也一定看过无数次。
他顺着埃斯特的话否认,大概只是想护着她那点兴奋和期待。
餐厅的玻璃门后,蒋期和埃斯特进门跟服务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如愿以偿地被引到了最里面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上。
楚斯收回目光,跟萨厄·杨进了新的餐厅。
这家餐厅的布置虽然不像蒙卡明菲那样独特,但是私密『性』很高,设置的都是单独的隔间,拉门一关,就能把其他人屏蔽在外。
隔间里的布置非常居家,椅子是高背扶手软椅,角落有温黄的落地灯,厚重的窗帘斜勾起来,窗边还搁着一盆晚香玉。
这种环境太容易让人联想到诸如“暖和”“安静”之类的词,于是整个人都变得放松甚至懒散下来。
用餐到一半的时候,楚斯余光里飘过一抹白『色』。
他转头朝窗外看去,阴冷了半月有余的天终于落下雪来,安安静静,漫漫洒洒。街上往来的人都停了脚步,下意识伸手去接,而后笑着转头和身边地人说着什么。
给他们当背景的,是街上商店大片大片明亮的橱窗,有很多上面都喷着类似的彩绘和相同的话——
我很爱你。
去年的这场纪念日里,也许是想起灾难来临时那种措手不及的孤独感,很多人在纪念日钟声响起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对身边的人说出了这句话。亲人、友人、爱人,一个感染一个,再经过不断发酵,到最后居然成了这个纪念日的标语。
今年纪念日前,各处都早早地打出了这样的装饰和布置,成千上万的城市和无数条纵横交错的街道在这天夜里都缀了点缱绻深情,以至于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动人起来……
几个少年人不知说了什么,笑闹追打着从窗前过去了。
没过片刻,一对老人也在细雪中互相搀扶着,缓慢地从窗前经过。
楚斯眸子一动,看向萨厄·杨,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清除那些实验组织,会觉得不习惯么?”
毕竟对于他来说,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从没有体会过被时间追赶的滋味,现在突然落回常人的世界,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遗憾。
萨厄·杨举着杯子的手停了一下,紧接着,那双好看的眸子便弯了起来,眼里盛着落地灯温暖的光。他碰了一下楚斯的酒杯,说:“不会,其实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能跟你一起老去。这样,在化为坟墓的时候,就可以对你说:我爱你,有一生那么长。
楚斯突然明白了埃斯特那句话的意义——有些事情,即便不用纸笔,也一样会被铭记。
比如“我爱你”。
这句话的表达方式总有千千万万种,每天,每时,每刻,在每一个不同角落上演——
就像楚斯回答说:“等以后老了……”
就像萨厄·杨说:“我很高兴。”
就像街角有一对拥抱的年轻情侣;而埃斯特正坐在蒙卡明菲里,指着墙上那句话,说给蒋期听;
再远一些的地方,邵珩给老爷子泡着茶,絮絮叨叨地让他注意身体;梅德拉上将则跟女儿连着通讯;
星球另一头,精锐训练营的陆地基地里,唐他们那几个出生入死过的伙伴大笑着碰了杯,大快朵颐。
茫茫太空里,卡洛斯·布莱克在床边坐下,冲床头柜上妻女的照片说:晚安,第29128天,我依然很想你们。
……
阳光依然干净,星河依然灿烂。
世界也依然在长久深情中缓缓地朝前走。
于是时间奔流,得以见证人间在漫长岁月里,所有的永恒和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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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谢谢各位将近四个月的陪伴,听我胡扯这个脑洞。
下一篇不出意外的话,开律师那个坑,大概9、10月份的样子,有缘的话到时候再见,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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