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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59章 蘑菇云（）
？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吗？”
佟暂想起直升机在空中“蒸发”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但他万万没想到，梁策竟然抹去了现场所有痕迹。显然梁策这样做，目的就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那一片区域，这样被困在地下环城里的几十号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是的，什么痕迹都没有。”曹院长遗憾道，“所以没办法，督办专员只能借助仪器进行探测，很快他们便发现那里遍布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他们沿着那些通道搜索，但是那一片区域实在太大，他们推进缓慢，没有发现任何活人的迹象。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特别的体验。那种体验说不清道不明，如果非要描述的话，有一点儿像是失重的感觉，但是与失重感的方向不同，不是向下，而是向前。
那种感觉是突然出现的，维持的时间也极短，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可是就在那几秒钟之内，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不同寻常地变化：周围的沙子竟然像溪水一样向前缓缓流淌，而身旁的汽车却不约而同慢慢向后倒退。”
“怎么会出现这种相反的运动呢？”佟暂吃惊道。
“事后才知道，其实那只是相对位移所产生的一种错觉。实际上，沙子、人、车辆，都在向前移动，只是人比沙子要慢，而车比人更慢。慢，仅仅是相对而言，实际情况是，包括车辆在内都是极快的向前滑动。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车辆向前瞬间移动了数百米。
那时候所有人的感受都是混乱的，有的人是面朝前，有的人是面朝后。惊诧、骇异、恐惧莫名。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任凭被那种失重般的大力向前吸引着。
但是，这个过程极短，原本感受虚空的前方，突然掀起一股巨大的气浪，大家毫无反抗余地，纷纷被气浪掀翻在地。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看到了无比震骇的一幕：就在前方数千米之外，从地下猛然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铺天盖日，就像一把巨大无边的遮阳伞，随着一声巨响，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天空。原本晴朗无云碧空万里的天气，刹那间变得天昏地暗，几乎看不见对面的人影。大家只感觉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天上、地上沙子无处不在，簌簌而落如倾盆大雨，眼睛完全无法张开。”
“蘑菇云？”佟暂惊骇道，“那不是核弹爆炸所特有的吗？”
“普通爆炸也会有，但是这么巨大……”曹院长默然片刻，又接着说道，“事件不仅使公安部的专家无比震惊，还惊动了环保部、国家安全部、甚至国家军委，随后便成立了联合调查组。”
“真的是核爆吗？”佟暂大脑飞速旋转，他记得没听佟远说起过启动穿梭机会引发核爆炸，如果那样，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阻止机器运行。
“不是，在后来的联合调查过程中，没有检测到有核辐射的迹象，也没有发现任何大型爆炸装置和超常破坏性武器。虽然当时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但是那里地处沙漠腹地，除了现场警车有一定程度的毁损和部分干警受伤，其他方面并没有形成过大的破坏。只是随后引起的长达数日的沙尘暴，极大地影响了西北几个省份人们的正常生活。目前这个事件已经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谣言与猜测四起。”
“那么有没有查清蘑菇云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只知道或许和突然出现的巨大真空有关。我想佟先生或许可以告诉我事情的起因和真相，你们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曹院长目光炯炯凝视着佟暂，这种目光，佟暂从未在其他医生眼中看到过，威严而不容置疑，佟暂不由自主点点头，“这种情况下，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联合调查组在随后的搜寻调查过程中，在覆盖大半个沙漠区域内发现了多个人体组织、肢块，您当时恰好就掉落在公安部专员警车不远处，而且幸运的是，您是完整的。您的朋友姚舜开是在距离2公里之外被发现，伤得却比您严重得多。”
“再没其他人了？”佟暂明知多此一问，但还是忍不住，他企盼地望着曹院长的眼睛。曹院长微微垂下目光，遗憾地深叹一声，没有说话。
自从佟暂醒来之后，曹院长曾经多次问过他在沙漠的经历，但是佟暂十分顾虑他说的话会给他的朋友们带来怎样的影响，所以每次都是假装失忆回避回答，可是他又十分牵挂其他人的下落，几次寻机偷偷跑到病房外，但总是很快就被发现。
曹院长给佟暂安排了最佳的疗养环境，派专人陪佟暂聊天，疏解忧郁。
佟暂的心里却一直十分忐忑，每过一天他的担心就增加一分。直到今天，他所害怕的事情在曹院长的口中变成现实。
事实竟如此残酷，那么多朋友离他而去，竟然一个都没给他留下。
佟暂万念俱灰，他机械地配合医生完成治疗和回答一应问题，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一具空壳，与行尸走肉无异。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佟暂身体完全康复，他可以在疗养院内自由行动，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心思。最初的一段时间，他还可以偶尔隔着玻璃或者通过监控探望姚舜开，可是数日之后，院里回天乏力，姚舜开所有生命体征消失，终究离他而去。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佟暂终日郁郁寡欢。
一段时日之后，令佟暂意外，曹院长竟差人给佟暂送来一段他的妈妈许云的生活影像。影像中，许云看上去生活得无忧无虑，与佟暂记忆中的母亲大不相同。
看着母亲能够很平静的面对过去，面对生活，佟暂心中稍安，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有如此转变，在佟暂印象里，母亲绝不是一个能够轻易释怀的人。
（本章完）
第260章 生者之痛（）
？ 后来，为了宽解佟暂情绪，曹院长又陆续送来洪大磊兄弟的录像，这时佟暂才明白，自从许云与佟远见面然后又分开之后，她的记忆好像在慢慢消失，过去的事情渐渐地记得越来越少，但是新经历过的事情，许云却不会忘记。
洪大勇说，许云的大脑像是被橡皮擦过了，然后重新书写，不过他们兄弟觉得这样挺好，一直纠缠使她痛苦多年的往事，瞬间化解，佟子文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活着的人一直得不到解脱，终日痛苦折磨，不知生命的意义何在了？
佟暂明白曹院长的用意，告诉自己母亲的近况，既能使自己安心免于挂念，还能使自己从中有所领悟。
忘怀！
这是一段时间以来，曹院长还有身边的护工对佟暂说过的最多的话。
别人能不能做到忘却，佟暂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自己无论如何都忘却不了，原因是他不想忘却。一想到“忘却”，这种念头比他所经历的伤痛本身，还要令他痛苦百倍。
佟暂对母亲十分了解，许云绝对不可能做到凭借自己的力量忘却过去，他猜测一定是佟远悄悄对她的大脑做了什么。他想到了纳米机器人。于是他少有的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那天陪护他的恰好是经常给他打针的那个小护士谢韫西，她正在给一株小花浇水，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一些宽解的话语，佟暂问了一句，她突然愣了，然后欢喜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送我来的时候，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吗？”佟暂又问了一遍，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环城内协助秋芝潋的时候曾收集了一团花生大的纳米机器人颗粒。
谢韫西忽然脸色绯红，扭捏道：“你那时受伤严重，为了便于抢救，肯定不能再穿着自己的衣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佟暂稍怔，转而明白，他也窘促道，“我是问我自己的衣服、物品还在吗？”
谢韫西知道自己理解错误，不禁羞怯道：“嗯，嗯，在的，现在应该保存在库房里。”
“我能取回来吗？”
“应该没问题，不过那些衣物破损得厉害，已经没办法再穿了。”
“我知道，我是想找一些东西。”
“好的，这个领导事先没有交待过，我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谢韫西拨了两个电话，没说几句，便把电话挂上，“都说好了，管理员也在呢，现在就可以过去。”
库房在疗养院的西侧，穿过几条蜿蜒的走廊便可以看到。
这段时间，佟暂已经熟悉疗养院的环境，他发现疗养院坐落在山里，环境清幽，鲜有游客路过。院外不远处有一条溪流，泉水自小溪流过。疗养院不太大，占地几十亩。疗养院内设施精良，院内医生护士，都有很高的学历。院内患者不多，佟暂经常见到的只有四、五人，彼此之间极少相互交谈，都是各自安心住在自己的小院。
不一会儿佟暂和谢韫西便来到库房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库管员正站在那里，看到他们过来，向前迎了几步，脸上含笑道：“你们来了？我把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不用进库房了吗？”谢韫西问。
“不用，到我办公室就可以了。”
“佟先生，他是库管刘师傅。”谢韫西向佟暂介绍。
佟暂微微点头跟刘师傅打过招呼，然后跟着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非常普通，设施摆设与大多数机关办公室没什么两样，靠近窗子摆着一张紫红色办公桌，桌上放着一个灰色塑料储物箱。刘师傅走过去把箱子递给佟暂。
打开箱子，佟暂看到里面放着一堆沾满泥沙和血污的破布。
他眉头紧锁，迟疑着把手伸进箱子，小心地翻了翻。衣服毁损极其严重，大多已经烂成了布片，间或有几根长些的布条混在其间。如果事先无人告知，根本无法想到这一堆破布曾经穿在人的身上。
“领导说，找到你的时候，这些衣服还粘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