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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说:“和大美女照相怎么不愿意?只是,”
她奇怪地看看我:“只是什么?”
我极力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我怕到时有个男生会突然 冲出来找我决斗。”
朱莲心低下头,轻声说:“不会的,我们吹了。”
我心头一震:“那为什么?好好的。”
朱莲心看我一眼:“问那么多干嘛?你还希望我跟别人 好呀?”这句话顿时让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朱莲心爱上我 了?
合影照还是照了。
周眉见我们这样子便笑道:“莲心,我去冲胶片吧。反 正我的使命也完成了。你们好好玩玩。”
她朝我也一笑,很友好地道别。
周眉一走,朱莲心就变得沉默了。
我指指草坪上的石椅:“我们去坐会儿吧。”
朱莲心很乖地点点头。
我们一起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吹了的?”刚一坐定我就问道。
朱莲心想了想叹道:“我不喜欢他。”
我奇怪,他们过去在老乡聚会时关系可是甜蜜得让人发 酸哪!
好久朱莲心才慢慢告诉我,那个武汉男孩心太花,暗地 还和几个女孩儿来往。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经常提出那种 实质性的要求,有时还企图强行发生性关系。结果最终她决 定与他断了交。
朱莲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诉说。
“其实我是很传统的女孩儿,将来要嫁人的。我要把自 己完整地交给我将来的丈夫。”她也许很久没有深入地谈心了 。“陈刚哥,是不是我们从县城农村来的太保守了,不合时 宜?”
我摇摇头,无言以对。
“陈刚哥,你是不是谈了女朋友?”她看着我。“我感 觉你是谈了。”
我沉默了片刻,肯定地点点头。
朱莲心叹了口气:“她漂亮吗,是哪里的?”
“武汉的。”我简单地答道。
她点点头:“难怪刚才和我合影,你像很别扭。她对你 好吗?”
我点点头:“她对我很好。”
朱莲心不做声了。
我心里却很难受。
一会儿她才说道:“陈刚哥,如果当初我没有和李文强 谈朋友,你会和我好吗?”
我看看她笑了:“这还用说吗?你那时在我心里是七仙 女。我那时也是光棍一条嘛。”她羞涩地一笑,说道:“你那 时太傻了。我不是主动跟你谈起过去上中学的事吗?”
“是啊。”我心里一动。第一次老乡聚会,她就主动坐 我身边讲起那些往事。
她捶了一下我肩膀:“我其实知道你喜欢我。可你没反 应,我和李文强到你们学校去,是想让你受点刺激,可你反而 不理我了。”
妈的,我这才恍然大悟。
然而,我现在是不可能回头的,我不能伤害虹虹。
晚餐是在开满樱花的学校吃的,周眉也来了,说说笑笑 地吃了近一个多小时。
我走时天已经黑了。朱莲心一直送我到车站,告别时她 扑进我怀里,哭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在她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感觉到了,全身颤了一下,抬起头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
上了公共汽车,我朝她挥手,她却捂上了脸。
一阵风将她的裙子和头发吹得飘飞了起来。
下了公车,我来到了我勤工俭学的运输公司。家境贫寒的 我,不得不经常放学后来运输公司打工,贴补学费和家中的开 支。
由于我年轻力壮,又肯下力气,在装卸这个行当里成为 老板倚重的对像。
林老板祖籍重庆,早年到武汉搞运输,虽然现在是个个 体商人,但为人很讲义气,除了喜欢三天两头身边换女人,好 像还没什么大毛病。出于对“大学生”这个招牌的看重,他 特意还让吴哥关照我,不要克扣我的工资。
那吴哥斜着看我两眼,颇有些嫉意。
那位快五十岁的老民工是重庆来汉找活路的,姓刘。刘 老汉在林老板手下干了七八年了,是林老板一个远房亲戚,儿 子也在武汉做装修。他身体还好可以做做杂活儿,那些重装 卸任务都是我们一帮年轻人干的。
我看林老板其实是把老汉养着,每月都支上个四百来块 钱。不过我没啥意见,反而感到林老板的人还蛮好。
由于装卸活儿重,工钱给得还算好,我干了一个月就挣 了一千五百多块钱。我专门在学校内的储蓄所开了户头,除给 家里寄了八百块钱,其余的都存在了银行里。
这段时间,我几乎什么都扛过,除建筑材料外,水鲜果 品、副食烟酒、家俱家电,只要林老板的货车运什么我们就扛 什么。而且货主给的运费和装卸费不一,有时辛辛苦苦干上 一晚上也挣不到三十块钱。有时一两个小时就能挣个七八十。
那吴哥手下有三十多号人,自打林老板打招呼让他不要 克扣
我的钱,很多挣钱多的活儿他基本懒得再喊我了。我有点烦 ,刘老汉便告诉我,县官不如现管,要跟他搞好关系才揽得 到活路。
可我实在拉不下这张脸。这吴哥说白了就是街上的小混 混,小学都未毕业,管起我来像管孙子。他是不是有种变态的 成就感哪?
除了受这家伙的气,我的时间精力都陪进去了。和虹虹 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上课也老打瞌睡。
胡文林是唯一知道我在做什么工的人,他劝我别干这种 损阳寿的活儿了,虹虹更是成天打我的手机,让我陪她。
可我实在舍不得这项干得还有点成就感的活儿,虽然累 点儿,苦点儿,还有点没面子。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使我从 此放弃了这项工作。
那是在武昌司门口,我们接了一趟运煤的活儿。
我们一趟趟从三辆货车上卸下装煤的大竹筐,然后扛着 运到仓库去。
这种活儿是最恼火的,那竹筐装煤又沉又不好下力,特 别是干一趟下来,人都变得黑不溜秋,洗澡能洗出一盆黑水来 。
我和刘老汉一起正抬着一个大筐往仓库方向走去,对面 正好走过来一对母女。
我没在意,那刘老汉身体正不太好,喘得直咳嗽,我便 让他放手,准备一个人扛起来走。
正当刘老汉协助我把竹筐放到我肩上时,一个熟悉的声 音传来:“咦,刚刚!”
我一回头,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孩儿惊讶地看着我,她身 边的一个中年妇女也瞪着我。
那女孩儿正是虹虹!
她脸色一下变得很是难堪。
那中年妇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回头问虹虹:“他就 是你给我吹得天花乱坠的那个陈刚?”
这女人带点江浙或上海一带的口音。
我竭力镇定下来,很从容地喊了声:“虹虹,阿姨好。 ”
虹虹皱眉看着我。
我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污垢。而那些和我一起干活儿的 民工更是傻头傻脑的,用那种有点自卑、猥琐的目光看着这对 衣饰华丽的城里母女俩。
虹虹的脸变得通红。
我拍打了下衣服,不卑不亢地朝她笑笑。
这时吴哥走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哟,小陈,蛮有本 事嘛,泡这么靓的马子。”
那中年妇女听了,拉了虹虹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我早就说过不要自己在外头随便找男朋友,看你拣的是什么 垃圾?!”
虹虹走了两步,又跑回来,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刚 刚,你,你怎么跟这些人混到一起了!”
我沉默不语。
吴哥却涎着脸对虹虹笑了笑:“我是他的领导,下次你 来找我。”
虹虹气得甩头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捏紧拳头,回身猛地一拳打在吴 哥的脸上,他一声哀嚎,满脸是血。
然后我拎起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子干不下去了。
我一气跑到了长江大桥上,粗砺、寒冷的江风猛烈地摇 动着我二十岁的身体和一头蓬乱的长发。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如血夕阳下的宽阔江面,看着那些混 浊发亮的土黄色漩流和滚滚波涛,那些穿梭不停的船舶,还有 那一只只快速掠过江心的江鸥,一种沉重的悲伤从心底升起 :命运呵,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已经受伤的心灵再踏上一只脚!
第九章 失恋
妈的,是个男人就要长骨头,要像这胯下英雄一样,雄 起时要硬梆梆的,经得起冲锋陷阵!
老子一米八的个头站在这里就能顶起一片天!
我不信我没有将来,我不信我混不出名堂。现在的社会 ,英雄不问出处,虹虹的老爹能坐在那高高的写字楼上俯瞰大 武汉,我将来就要比他强!
我独自一人回到学校寝室里。
因为是周末,其他人都出去了,寝室里空空荡荡。
我疲惫往床上一躺,两眼直直地望着白色的床帐。帐边 挂着一串粉红色的风铃,是虹虹买的。我伸出手轻轻拨了一下 ,那风铃发出清脆的丁铃铃的响声。
像是虹虹的笑声。
一想到她,我的心一阵阵地发疼发酸。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或者做点什么补 救?最终我没有勇气拨那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现在是周末,我格外地感到孤独和凄凉。寝室里没有开 灯,暗淡的光线放大了我心头的忧郁,虹虹气急败坏的神情, 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像根针似地直往我心里扎。
“你拣的什么垃圾!”
那个中年女人的恶语让我瞬间陷入了冰窖,熄灭了我全 部的热情和向往。
那就是虹虹的母亲,她的继母!现在,她在我心里的形 象就是个典型的恶妇!
我的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强烈的情绪:一个人活在世上, 尊严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里,我忽地从床上直起腰起来:可 笑,刚才我还想给她打电话!
我拎着毛巾来到澡堂子里,在喷头下哗哗地冲了个热水 澡。
那温暖的水流舒缓有力地冲刷着我身上的污垢,也让我 一阵阵从刚才那阵极度的忧忿中清醒过来,身上开始一阵阵发 热,内心也暖烘烘的。
我还是我!
我有强健的体魄,有结实的肌肉,有硬朗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