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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不情不愿,加上词汇量有限,为着那点子不开心和糖果憋半天,憋出两个词:“妈姆,没……”
说完就往怀里乱钻。
这次怎么钻也不见老父亲将自己抱开。
背上落了个大手轻轻地拍,混在电梯关门上升的细微声响中,他说的话她听不懂,他也没指望她听懂:“当初掉我这里你就该后悔。”
这么说着,黛茜又抬起头看他。
她今天哭的时间长,小小一层眼皮浮着粉,但脸蛋还是面捏的一样可爱。
“好吧。”托尼道,“啵啵。”
胡子扎扎的唇在这小东西的脑门儿上亲一亲,好歹养了一年,心知这样表亲近最能哄她高兴。
果然听得黛茜咯一声,又是眉开眼笑的了。
老父亲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只是这温柔刚起,下一秒就给余光里一个端坐的身影屏退到不知哪里去。
那人穿得休闲,衣袖卷到肘弯,手上端了一杯咖啡,虽然他不喝咖啡。
袅袅热汽里,一双碧绿的眼无比认真地盯着方才还很温情的钢铁侠看。
真的很认真,就差做笔记。
托尼亲手洗干净的苹果想来已经失宠,被随便放回桌上,跟挨啃的那颗苹果相比,看着还小很多。
他将黛茜从宝宝椅捞在怀里,觉察她衣服后头装猴子尾巴的拉链包蹭开了一点,顺手拉好,随后才拿了她啃开皮的苹果,放在手里看着,目光莫辨,开口问:“哪来的苹果?”
黛茜见了还想咬,嫩嫩的脸挨过去,却没碰着苹果,牙齿轻轻咬在阻隔了食物的大手手背上。
要这团子说,她也说不利索,问多两遍倒是能懂,指指对着绿植墙的方向,可惜放眼望去,那方向除了条现今没什么人走的路之外,什么也没有。
托尼沉默地往那路上望一会儿,没再深究苹果的来历,但回过头来该教育还得教育,低头拨开小东西摸乳牙的手,慢慢道:“以后不准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如果是坏人呢?”
老父亲一旦这种语气,说的都是正经事情。
正经的事情往往是长句子,比“吃饭”和“啵啵”要复杂许多。
黛茜似懂非懂地听着,心里还是想吃苹果,对果子望眼欲穿也不见他给回来,舔舔嘴巴,只能吃吃自己的手指解馋。
她这时候要是处在能更集中精神思考的年龄段,说不定会想,今天给苹果的那个,好像也算不上坏人。
那大胡子戴帽男奇奇怪怪,突然走过来,还摸她的头,讲两句听不懂的话,很快又走了。
他说是路过。
路过这个词托尼还没教,小小的一只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他说话很温柔,还给了她一个苹果。
动物园里的这顿午饭吃了很长一段时间。
托尼不怎么挑食,精力全花在坐在腿上这个等着吃下半餐的小猴子身上。
博爱是好事,看见什么都想吃,说明能有个好胃口,偏偏许多看着就想吃的食物到了嘴里全然不是想要的味道,像儿童餐里的甜玉米,因为跟家里吃起来的不一样,黛茜尝一口就扭过脸不要了。
水果倒还愿意入口。
奈何水果吃不饱肚,也不能吃太多,午饭吃下来,下午游览还要隔段时间喂瓶奶喝。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的良心不费痛吗?
熊宝宝喜欢得就差在冰淇淋柜面前打个滚儿。
她甚至也不吃手指,两只小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专心致志蹲着;等待身旁这个大人拿出冰淇淋喂。
这副模样即便平时吃饭吃得开心也少见。
所以当小团子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意识到冰淇淋不会来时,大眼睛里期待不已的亮晶晶就换成了伤心的亮晶晶。
伤心得很有层次感。
黛茜先是确认心爱的冰淇淋真的插翅而飞;眼睛一眨;眼眶湿润起来。
她倒还没有哭,环顾四周;扶着冰箱颤巍巍站起;开始思念不在身边的老父亲,小声地叫一句“妈姆”;才啪嗒啪嗒掉下一个幼儿生命难以承受之痛凝结成的大颗泪珠。
“噢。”幻视两只手伸过去,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我……”
他感觉胸腔咚咚咚地跳。
咚咚咚是紧张的节奏;无计可施,纵使有雄辩的口才;此刻也哑口无言——说什么黛茜都听不懂。
试图背诵冰淇淋成分表来哄孩子失败之后;超级英雄终于灵光一现;想起儿童出行车上塞着临行前保姆给的糖果,拿出一颗;剥开糖纸在黛茜跟前晃晃;才把这只边呜呜边找托尼的泪包安抚住。
“好了;没事的。”
幻视最终还是手臂僵硬地抱起面团似的小雏菊。
他学在别墅里看见的托尼的手势;轻轻拍黛茜的背;感觉怀里这哭泣刚止还颤抖着抽噎的脆弱生命平静下去,长出一口气。
像打完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对不起。”他道歉道得相当诚恳,低头问抓着自己衣服的团子,“原谅我行吗?”
小熊的衣服毛绒又温暖,布偶一样。
这么一低头,莫名觉得她更小只了些,才一丁点大的孩子,趴在怀里,毫无杀伤力,却轻而易举将人钳制得举双手投降。
甘愿投降。
幻视心里升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受。
这感受在黛茜拿着糖果仍旧伤心却愿意还往他怀里缩一缩时,放大成了鼓胀胀的热意。
神奇的幼崽。
这桩乌龙说起来也怨不了幻视。一个不需吃喝、靠光合作用就能活下去的超级英雄,连衣服都能自己变,带钱出门实在多余。
科学的观察与研究进行不下去,囊中羞涩的临时保姆决定还是带着黛茜回别墅。
谢天谢地,一路上没再出什么乱子。
幼儿悲喜如风,说打雷就打雷说下雨就下雨,但情绪转移得也很快,小团子吃了糖果,回家途中看见停留在树上的一只鸟,伸手指一指,就没想哭的欲望了。
甚至还愿意学舌,跟着幻视“鸟鸟鸟”一路,到家时语库里已经多出个会讲的字。
幻视没走正门,推着车和孩子进了地下车库。
来回两趟太耗费时间,如果主客观条件允许,他情愿用飞的。
黛茜刚刚看见自己家房子那会儿就知道回了熟悉的地盘,两只小胳膊老早抬起来,要从关着人的儿童车里出去。
“斯塔克先生该回来了。”幻视计算下时间,慢慢道。
他说不上来开心还是不开心,但肯定如释重负。
这种如释重负使他有些出神,手上动作却没停,抱起黛茜,顺带用公式计算了下她如今的体力值,心道托尼再不回来,等会儿这团绵软的犯困,又该到处找人。
幻视一面想,一面双脚离地,漂浮起来。
漂浮上升过程中,躯体渐渐成了透明无色的。
这是他在改变自身密度,以便实现物理穿透——与生俱来的超能力,他使用得得心应手,甚至完全凭本能在操作。
因而忘了一件事情。
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也不会的小东西。
如果角落里蹲着、默默看完全程的机械手臂会说话,复述起来大概是这么个样子:
幻视带着黛茜飞起来撞地下车库的天花板。
幻视的头穿过了天花板。
幻视的脖子、胸膛、腰都穿过了天花板。
幻视消失了。
黛茜留在天花板。
黛茜掉下来。
还要配个午夜剧场的尖叫,来表现千钧一发的紧张感。
小团子还觉着好玩,身体腾空一瞬间以为在飞,高兴地伸手抓抓空气。
然后呼啦啦地掉了下去。
换任何一个人看,心脏也受不了。
从这样的高度往下摔不是开玩笑,能活活摔没黛茜的一条小命。
坠落不过瞬息间。
幸而在小团子才坠落到一半时,凭空伸来一只手,将她稳稳接在了臂弯里。
幻视像从空气里长出半个身子,悠悠接住黛茜,放到眼前看看,确认没事,才慢慢又长出另一半身体。
他正要落地,余光一扫,忽觉车库里多了个人影,警惕陡生,飞快地转脸望去,随即浑身一僵,嘴唇微张地没了声音。
金红装甲覆身的钢铁侠站在那儿,褐发凌乱,手扶豪车,懒洋洋似老早就藏匿在车库等着看这场好戏。
但还热乎乎的飞行器说明他刚刚赶到。
两厢对视,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能听见机械手臂在角落里偷偷移动的声响。
唯独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小团子还回味刚刚失重的刺激,兴奋地叫一声,在幻视怀抱里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手扯扯他的衣服,想要再玩一次抛高高。
最终还是托尼先开的口。
老父亲瞧着幻视,说话时声音含笑,笑得牙根痒痒那种:“接得真不错。”
但可靠这个词显然用得太早了些。
阿瑟咬咬牙,把肩头扛着的沉甸甸的大个子扔在了客房的小床上,“咚”一声,像砸下去块大石头。
这位代理农场主显然不能明白究竟是怎样可靠的英雄才会被彩虹劈到私人农场里,砸出个大坑,吓尿了羊驼,自己到头来还闭目大睡,鼾声如雷,怎么摇都摇不醒。
锤子拔不起来,暂时留在了草地的大坑里。
“看样子不像受伤。”阿瑟皱着眉,“要么我还是找个医生过来瞧瞧。”
托尼站在门口,不说话地看一眼床上躺着的男人,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老父亲的双腿后面藏着一只缩得小小的面团。
黛茜倒是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大人有几分好奇心,可惜他掉下来的时候声音大得吓人,震得耳朵嗡嗡响,她有点害怕,躲在爸爸身后,悄悄地探出头来看。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黛茜等了一会儿,实在没动静,想再伸长脖子瞧瞧,跟前的屏障却一忽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