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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子进来,就看到了堂屋里闹哄哄的一团。
“老爷,这是我们的秀儿!”柳老太太从白氏的手里接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柳老太太跟柳老爷子也是患难夫妻,当年两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乞讨,没办法才舍了闺女,何尝不是想让她活下去。如今,两个人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要找回这个女儿。
柳老爷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柳月娘,三两步走过来,“这个就是秀儿?”
柳老太太嗯了一声,柳老爷子望着久别重逢的女儿,后悔,期待,愧疚,一时五味杂陈。柳月娘看了眼前的柳老爷子,跟孙朗直直的跪下去,给二老行了大礼,又是一番伤怀。
柳老爷子看着孙朗,明显是个庄稼汉子,憨厚老实,但是胜在对月娘倒是细致用心。“起吧。”
白氏适时的禀告,饭菜已经都准备好了,先洗洗脸,吃饭是正经。饭菜就摆在隔壁的偏厅,这个时候也不计较什么男女不同席了。
“这都晌午了,赶紧先吃饭!”柳老爷子先带着孙朗过去,柳良和两兄弟陪着袁仁山,不能让人家觉得怠慢了才是。
白氏比吴氏有眼力劲儿多了,柳老太太自然有私房话跟柳月娘说。只叫丫头去打水给两人洗手净面,自己陪着孙红先去了饭厅。吴氏看了,无奈的一跺脚,也跟着白氏过去了。
“虽说知道了您是姑奶奶家的大姑奶奶,这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白氏长袖善舞,是个圆滑的人,知道孙家的人不喜自家人的态度,如今公公婆婆又甚是喜爱这个女儿,自己自然要先迎合一下。不管怎么说,让孙红先消了成见再说。
“夫家姓袁,在历阳城码头开了一个小米粮铺子,温饱而已。”孙红也没想到,柳月娘的娘家如今这么显达。只是,这两位弟媳妇可是有些不善呢,孙红脸上带着笑,心思却是转了千百回。
要说不计较吧,吴氏刚刚的无礼,柳家人的蔑视,月娘算是白白的受了。要是翻脸吧,这柳家的两位长辈真真的是爱女心切,也有些不忍。真真是两难啊!
“原来袁太太家是做米粮生yi的,这历阳城的码头南北通达,做米粮生yi是极好的。说起来,咱家在北边也有米粮铺子,到时候说不得还要承姐姐的情,帮上一帮呢。袁太太是家姐的大姐,我也攀了亲,喊一声姐姐了。”白氏挽了孙红的手,亲亲热热的,倒真像是就别重逢的姐妹。
孙红手一顿,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压下了心里的话,不卑不亢的笑着携了白氏的手进了偏厅。买卖是外面男人的事情,女人之间的话,几时做得了主了。
后面的吴氏咬碎了一口银牙,本身心里就不快活,如今知道自己惹了不快,公公婆婆知道了怕是有几分不喜。原想跟着白氏,跟孙红攀谈几句,也好让她在大姑姐面前美言几句。哪知道白氏这个老狐狸,一开始就亲亲热热的挽了孙红,自己倒是没处插嘴了,只能在后面跟着哼哼两句。
94诉衷肠()
待众人散了;丫头打了水进来,柳月娘跟着柳老太太去后面的罩房洗手净面。母女两也不要人伺候;柳老太太支走了服侍的丫头。
“你过得好么?”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咽;千言万语,柳老太太想问的话这么多;这个时候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是自己心尖子上的女儿;这个时候;有种陌生而熟悉的情愫;让柳老太太有些尴尬。自己原本想要多疼一点,只是;今天却让她尴尬了。
好赖,是亲母女。柳月娘拧了帕子;给柳老太太擦脸。“挺好的,公公婆婆对我还算好。大姑姐很照顾,相公也很好,儿女都懂事听话。”柳月娘挑着好听的跟柳老太太说。
“已经有外孙外孙女了?”柳老太太高兴。
“嗯,怀仁在城里学堂读书,妞妞跟怀林在家。怀仁忠厚老实,怀林是个调皮捣蛋的,妞妞最懂事、可人疼。”柳月娘说起儿女,脸色好了许多,带了安详的笑。
“下次带过来给娘见见!”柳老太太拉了柳月娘的手。
柳月娘嗯了一声。柳老太太忙着跟柳月娘说了家里的过往。
当年,柳家爹娘带着一双儿女,从北往南,一路乞讨,但是那年,南方大水,根本就没有活路,所谓的富庶之地,一样的流离失所。两个人以为要活不下去了,把柳秀儿卖了,也是给她一条活路。这个时候,外面的良民根本都没有活路了。等到那大户人家,就算是做丫头,也是有口饭吃。
卖了柳秀儿,得了一升白面,柳家两口子一路往回走,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里才好。一升白面,两口子也舍不得吃,找了观音土树皮野菜兑着吃。只每日里做了米糊糊给柳良和灌下去,希望能活下去,但是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卖都没处卖去。要是两口子饿死了,也不知道柳良和还能不能活下去。
但是,一日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书生,瘫倒在地上,许是饿了,许是脱力了。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多了,也渐渐的麻木了。柳家爹娘并不准备去救那书生,只是觉得可惜了。但是,柳良和走过去的时候,那书生突然抓住了柳良和的脚,柳良和当时就被吓得大哭。
那书生也不是恶人,只是要求柳家夫妻找处阴凉透风的地儿,让自己休息一下,声称家仆一定会找来的。两人找了阴凉处,给那书生喝了些水,才是有了些力气。估摸着应该不是饿的,倒像是中了暑气。
果真,过了半个时辰,那书生的家仆就找来了,来了一架青帷的马车。家仆们手忙脚乱的把书生抬上车,那书生倒是没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让把柳家夫妇跟柳良和带上了。
那书生一路上以礼相待,但是毕竟是高门大户的晚辈,等见了那书生的门楣。长辈们明着感激,暗地里却是唬了夫妇二人签了卖身契,跟着这书生,成了一房家人。
后来那书生知晓了,但是终究是被长辈束缚了。书生倒是对柳家人也照顾的很,柳老爷子在外面帮着看了铺子,柳老太太在屋里帮着做个管事妈妈。
两个儿子倒是没有进了府里,那书生自有一番安排,柳良和两兄弟读书未果,也到铺子里谋了一番差事。又因为柳老爷子善于钻营,自己存了货在柜台上卖,渐渐的发了家。两个儿子读书不成,做生yi倒是有头脑。
等到那书生自己当家的时候,感念柳家,便放了出来。那个时候,柳家虽说有了不少的银钱,但是毕竟是奴才,也不敢自己置了产业,只是留着银子。等得了卖身契,就去郊外买了地,置了宅子,开了两个铺子出来,算是小富了。
柳家两兄弟兢兢业业,原本就是能说会道的,更兼那蒋家的前主子时不时的惦念着,诸多照顾,生yi是越做越大了。
“当初,我们放出来的时候就准备来找你的。但是我们想着,毕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跟你再见面了,先把你两个兄弟的亲事办了。也算是了了我跟你爹的心事,然后就出来找你。会不会怪我们来晚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是要找的,两个儿子的亲事也不能耽搁。柳家一年娶了两个新妇,柳老爷子跟柳老太太也算是雷厉风行了,然后找了管事照看着铺子庄子,一家人就南下找柳秀儿了。
柳月娘摇摇头,“爹娘现在总算是过了好日子,秀儿心里只有高兴的,nǎ里还会记恨。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爹娘。”柳月娘红了眼眶。
柳老太太又问柳月娘的境况,柳月娘迟疑一下,把自己如何进了朱家,后来当了丫头,年长了又被放出来一一说了。只是那当了姨娘的一段儿省去没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虽说是自己亲娘,但是多年未见,终究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这样的小心翼翼,无非是怕情淡了。柳老太太听着又是一番心酸。
母女二人互相帮着净了面,柳月娘帮着柳老太太又匀了粉,才出来。
偏厅里已经不是当时剑拔弩张的场面,两边都有心维持一下表面的平静和睦,倒是热热闹闹的。更兼之,柳老爷子兴奋的拉着孙朗说话,听说了已经有儿有女了,怀仁还在城里面读书,更是高兴。
两个舅子也是对这个姐夫诸多殷勤,爹的态度摆在这里。再说了,柳良和虽然那个时候还不记事儿,但是爹娘时常念叨,知道是卖了姐姐,自己才有了活路,自然从小就感激这个姐姐的。所以,柳良和就特别的殷勤周到。
柳月娘扶着柳老太太进来,饭菜都已经摆上了,一桌的好菜,这在孙家是根本想都不能想的。柳月娘被柳老太太拉到身边坐下,看了看孙朗的神色,没有什么不快的地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白氏忙着给柳老太太布菜,吴氏倒是坐的四平八稳的,平日里,柳老太太对小儿媳妇儿就是诸多偏爱,大家都习惯了。今天老太太倒是开了口,“锦秋也坐吧,都是一家子人,没得这么多的计较。帮着招呼招呼大姑姐,我们秀儿说了,多亏了大姑姐的照顾呢。”
白氏应了,到了孙红身边坐下,给孙红夹了个丸子,“不是爹娘不疼我,长辈的心疼了,我们做晚辈的更加要知道尽孝才是。”表面上好像是跟孙红解释,但是一边的吴氏听了眉毛一挑,就有几分不自在——白氏这是在说自己不知进退呢。
孙红不管他们妯娌二人暗潮汹涌,自己只管闷头吃饭,竖着耳朵听着桌面上的动静。柳良和兄弟二人听说了袁仁山专门收购米粮的,眼前一亮,倒是有了不少的想法,三人侃侃而谈。
历阳是鱼米之乡,这边的米粮运过去上京,不知道中间转了几趟手,早就翻了番了。所以,上京的米粮铺子生yi并不好做,大的粮行是自己南北运送粮食的,其中的价钱自然实惠,赚的也多。小粮行跟那行商的商人买的粮食,价钱上不便宜,成色也吃不准。
要是真的能让袁仁山给远在京城的铺子运送米粮,两兄弟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