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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习惯了忻冬脾气性子的不加收束,只是她似眼下这么副咄咄嚣嚣说不上是愠、还是玩味的皮笑肉不笑的不客气模样,帛逸其实并不多见到:“冬儿。”他四下扫了一眼,还好没谁注意到他们这边。方抿抿厚唇把声音压低了几分,“开玩笑也得分场合不是?走,既然你跟过来了,那我们就先一起回去。”他似哄慰一个闹脾气使小性子的幼妹般的如是对她,边抬手牵住了忻冬的袖摆。
谁知这忻冬今儿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她只觉一通繁杂心念如蓬生的茂盛春草一般把心口堵得、占据的满满当当,性子更是由着骋着忘记了一个管顾。见帛逸拉她,她则更是对他生出一股深深的厌,只下意识觉得他此举乃是类似做了亏心事后、竭力按捺掩盖的虚伪之态,一把将帛逸甩开,语气兀地高利起来:“你敢做还怕我说么!这整整一个月来与她日夜缠绵还不够,偏生时今还这么牵心牵念的暗地里想着偷腥!”
“上官忻冬!”帛逸骤地扬了高利的一嗓子将忻冬喝住。他的心情原本没有那么糟糕,但任他再怎般有着容人的度量,面着眼前忻冬这么一通近似于劈头盖脸的、突忽的大闹莫名脾气,到底没忍住实实的叱了她一通,“我纵你容你是因我把你当妹妹待,你可不要触及到我的底线!忘了本殿的身份,忘了谁是主子谁是下人!”在他与她自相识到相伴的这整整七个年头以来,他还从不曾对他吐出过这般绝情中伤的锋利的话语。只因她方才那句“日夜缠绵”将他惹急,殊儿是那般冰清玉洁圣神不可侵的女子,这么一个辞藻负于在他与她的身上,不是太重了么?
或许微雨的天气、薄寒的凉春气候,当真是不大适合出门散心排遣心绪的吧!这二人只在这不过短短一来二去之间,便似是把大几年的情分都生生的给磨灭了去。
忻冬被帛逸这一吼,当真猝地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光华流烁的眸子也在同时无征兆的湿润。早该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敢去触碰、去深想,可眼下她积蓄郁郁了七年的不敢碰触,还是被他给如此直白不加半点委婉的言语了出来:“对。”心头一疼,忻冬簇地笑起来,有些黯然、有些落魄,“殿下是二皇子,是皇上钦封的辽王。而忻冬是一个下人,殿下才是主子。”如是真相吐口缓缓,每言一个字,她都会觉得心口抽动一下。直到言完这一通话,忽然觉得一颗心已经是千疮百孔的了。自己原本固执的以为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不曾想到在他的心里,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帛逸心里也委实不好过,耳闻忻冬如此、眼见她一张面色迅速变得素白惨淡,心房也跟着没防的抽痛了一下:“我刚才一时失言,说的都是气话。”边错开目光不去看她,帛逸单手负后,擦着她肩膀径自走在前面,“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的。”又背着身子补充一句,便不再多话,迈开步子径自行路。
忻冬头脑嗡喧的很,一时这太阳穴也跟着揪疼的很。眼见帛逸默了言声不再发话,只好低一低首,匆匆的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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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情缘追逐难撷取(2)()
踏着被雨水浸染过的宽窄街道,二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迷失在重又阴沉下来的天色里。不知是不是比平日走的慢了太多,回到辽王府的时候,已是晌午的光景了。
但又因了雨霁之故,即便是在朗春并着初夏的四月时节,也不曾感觉到十分的燥热。
帛逸不言不语,默默然看着忻冬如是默不作声的一路跟着自己进了东厢房内,看她无比娴熟的持银拨子拨开宝鼎里被埋下的一层香灰,尔后又重将熏香点起来。一时这屋内便被沉水香熏的愈发暖软,极好的驱散尽了阴霾天气所滋生出的一怀怅寥。
“你三姐来皇城了。”就如此又看须臾,帛逸突然开口,很是猝不及防,“你不要去看看她?”在忻冬尚没来得及给出回应的当口,又紧跟补充一句。
忻冬添香的动作随帛逸吐口而僵定了片刻,旋而重又一缓,眸子未抬,似是到了嘴边儿的话顺势就吐了出来:“即便殿下不直面承认,但这便是殿下为何无故失踪一月的缘故吧……”
“这根本就是两件事情。”帛逸将她打断,回身择了靠着水墨画屏的位置落座下去,顺手执起几上一盏凉透的茶,“我承认我是倾心于你三姐,但你不要混淆概念。”就势将那半盏凉茶凑在嘴边饮下去。
“‘我’在混淆概念?”忻冬“唰”地回头看他,重音落在“我”字上。原本因黯然而十分平淡的语气骤跟着尖利起来,“你失踪的这一个月不是跟她在一起么?”于此复凑着帛逸这边紧走几步,一把夺过他指间擒着的茶盏置在几上,“这些年来我对你不好么?”颔首敛眸,音波濡染着近于乞怜的动容,“王爷,你与我之间相处的难道不愉快?两年前你是怎么对我说的?”语气因着回忆的连绵而渐趋微小,喉咙不知不觉带起浅浅的哽咽,“你说你会……”
“我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来难道你不清楚?”帛逸一侧首,两道眉峰兀自变得凛冽锐利,“我喝醉了酒,把你错认成了记忆中的那个人……所以我才会对着你说我要找到你、我会娶你……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该明白我对你三姐姐一直以来持着的友上传”心念起伏,他亦跟着无由动容,抬手一把扶住忻冬的肩膀,力道猛烈而着重,“冬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眉宇纠葛,心念芜杂而惶惑,也掺带丝丝暖心关切。
忻冬平时决计不是这个样子的,但帛逸平时也决计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莫名的委屈有若洪涛在忻冬心底决堤,她懂得这个人,也明白这个人,但她算漏了自己居然会有一日而因这个人失了心、没了魂:“对,我知道。”经了帛逸如此激烈一通反应,忻冬充斥浪涛阵阵的心海不知是不是物极则反之故,竟忽地重又落回如镜平和的地步,“你要找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是我三姐。”低低浅浅一句,没有落寞、只有平和的缓诉。但那诚然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性情刚烈如忻冬,若要她将自己固守着的一点执念彻底丢抛开,委实难于上青天,“但你为什么那么笨,连一个大活人你居然都能找错!”语气陡地一挑而起,她颦眉侧首杏眸盈盈,“因了你七年前一个无心的不查,便害累我一个好好儿的大家千金小姐入了皇族的金丝笼!放着清福没法享、亦决断了于爹娘那里好好儿的一份疼爱,从八岁起就跟在了你身边做你的下人任你驱使!现今已整整七年……我又何其无辜?”
“我也自知我帛逸是对不起你,可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紧压忻冬诉怨的语气,帛逸放开了钳制忻冬的手臂,“欠你的我会补偿,难道这几年来我对你不够好?我几时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下人对待过?便拿眼前说事……”他起了身子负手踱步,心绪也是难平,“一个下人会似你这般以如此口吻如此姿态来对自己的主子?”
“我明白这些!”忻冬再一次逼抵着帛逸到他面前将他拦住,“可是……”
“你明白就好!”帛逸再次斩钉截铁打断了她,不愿给她过多说话的契机,转身折步欲行回去。
“你……”忻冬眼疾手快再次抵着帛逸把他半路截住。她是明白帛逸对她的许多好,也可以体会这许多的好。但她想要的不是这些,从来都不是啊!
有一个问题,她想问帛逸已经极久极久了,她好想问问他,难道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不曾有过真情意,他加注在她身上的感情、他对她的那些好,就都只是单纯的愧疚与弥补?真可笑……除了愧疚与弥补、弥补与被弥补这层尴尬的关系之外,他们之间又是否还存乎着一些别样的情愫、亦或是义气?还有,这整整七年的不离不弃如影随形,他与她,又到底有没有过一瞬的心灵交汇、纯粹的真情真义?
上官忻冬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会输给一个在他心里存了七年的影,总有一日他会明白的、他该明白的,但他为什么就迟迟都不明白影就是影,而该恋取的其实从来就不是发于美好的臆想、而是眼前近在咫尺的活人?她……从来就没有甘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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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道是无晴还有晴(1)()
有晌午流水样的光影交织在开阔的室内,也把这二人身影耀的显出几层看不真切的灼眼与生晕。
帛逸睥了眼再次堵住他去路的忻冬,心底顿然涌出一股无奈与微厌:“你到底想干什么?”压低语气问的直白,“你不才说你明白,怎么又拦着我不放过?”
一时百结心绪在心底起的蓬生迭簇,忻冬一时无法梳理出一个清明的条理来回复帛逸,只下意识蹙眉咬牙:“我不明白!”
“你一会儿明白一会儿不明白的到底你是明白还是不明白!”这话显然又叫帛逸寻了纰漏钻了空子,压住忻冬话尾,带几分近乎于无赖的启口打断她。
忻冬被他这兀地扬起的高利一嗓子做弄的心口陡震,蹙眉凝眸哀哀楚楚的微扬了眼睑去顾帛逸。
一米晌午时灌窗而入的阳光氤氲在他白玉般的眉目间,那是取缔于出尘的清逸及入世的不羁这两种迥然不同的风骨,这风骨看得忻冬又爱又恨,软眸含着生涩的疼痛,旋即又直直的一抬,与帛逸四目相对。
帛逸针刺般的目光没有因了忻冬热烈眼波的直面相抵而移开半分。不可否认,他此时此刻对忻冬是生了厌烦。这么些年他虽自问对忻冬很好,但与忻冬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这其中的诸多微妙他亦从不曾梳理清楚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好究竟是因了她这个人、还是因了自己认错人而对她怀有愧疚。
老实说,忻冬并不是帛逸喜欢的性格,他对她从不曾有过半点关乎风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