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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蓦地一痛,无奈地解释道:“娘,我说过了,我是在做大事,您不懂。”
“什么大事,大事不都该是男人做的么,你一个妇道人家为何要做这些!”
“因为秦风死了,我必须担起他留下的一切。”
王夫人听罢,瞬间安静了下来,暗自垂泪:“造孽啊!是我们做父母的害了你啊,当初不论如何也不该让你与秦风成亲的。你这般恬静的孩子,只应该找个平常的大户人家,安心地相夫教子。怎就又步了你父亲的后尘,成了这血腥江湖里的一员啊,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娘,谁都没错,这都是命。我认了。”
命啊……我认命,可是我不信命!
王婷抬手抚着孩子滚烫的小脸,眼底盛满疼惜。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一张如此相似。
她的脑海深处,仿佛又浮现出他重病时的面孔,苍白如斯。
“婷儿,即使风儿不是你的孩子,也请你照顾好他。他才这么小,连岁数都未及,没有了父母,该是多可怜。婷儿,我求你好好疼他。”
“你放心,我视他如己出。”
“对不起婷儿,我负你良多。”
“没关系……”
没关系,眼前渐渐清楚,王婷却是凄楚的一笑。真的没关系么?当然不是。转眼四年,不理会旁人的误解和嘲讽,独自承受着所有的痛苦,让所有人安心地离去,没有一丝遗憾。没有人会知道,她日日受痛苦煎熬,早已身心俱疲。
秦风,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我会让若风一生平安。
“风儿。”王婷轻声唤着孩子,抬手摸到他滚烫的额头,心疼至极,眼泪倏然落下。
小孩子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她后,哇地大哭起来。
“风儿乖,风儿好孩子,不哭。”她心疼地抱起孩子,“娘亲回来了。”
“娘——”秦若风哽咽着,“娘不要,再扔下风儿了!”
“傻孩子,娘怎么会扔下你,娘永远都在风儿身边,直到风儿长大,不再需要娘了……”她擦着孩子脸上的泪水,“风儿吃药,乖乖地把并养好,做个好孩子好不好?”
“嗯,风儿永远不要娘离开。风儿乖乖的……”
次日清晨。
“娘,你再快些啊!来追风儿啊,来啊来啊!”小若风活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不停地在院子里东躲西藏。王婷端着药碗,无奈地在后面追赶。
“风儿听话,先把药喝了再玩。”
“不要不要!风儿的病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秦若风!”
“娘来抓我啊!”
正在清扫庭院和修剪花木的家丁们看着身边嬉闹的母子俩,都忍不住会心一笑。多亏了三天前大小姐回来,孙少爷才肯吃药,身体也渐渐恢复,神兵山庄才有这难得的欢乐。
王婷的贴身侍女萍儿忍不住打趣道:“大小姐疏于练功,如今连孙少爷也追不上了呢!”
秦若风扭过头来做鬼脸:“萍姨说得对,娘亲迟钝了!”
“哎……”王婷看了偷笑的萍儿一眼,叹了口气,顺手把药碗塞到她怀里,望了望正边看着自己做鬼脸边后退的若风,忽地翻身跃起,直向他掠去。
秦若风见状,转身便跑,然而才迈出脚就撞上了人。他好奇地抬起头,正迎上那人垂下来的目光,那俊朗的男子微笑道:“走路要看人啊,小孩。”
“沈慕飞!”王婷看到被秦若风撞上的人后,不禁诧异。
“正是在下。”沈慕飞轻言缓笑,“王姑娘,又见面了。”
她已恢复平静,将秦若风揽到身后,淡淡道:“不知沈门主为何到此?”
沈慕飞抬起的手指间夹着一封信,依旧笑:“在下找王庄主,有要事相商。”
正厅里,王老夫人已经被请来,王婷陪坐一边。沈慕飞和木仲已经在她们正对面,入座许久。
王夫人接过沈慕飞递过来的信,拆开。纸质泛黄、墨迹陈旧,显然年月已久。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慕飞:“这是……”
沈慕飞道:“夫人看过便知。”
待王夫人低头看信时,沈慕飞游目四顾,目光停在了主座之上。
“家父抱病在床,已经许久不曾出过房门,不能出来相见。”王婷见状,不慌不忙地开口,“怠慢之处,还望沈门主见谅。”
沈慕飞回礼:“王姑娘言重了。”
一旁的王夫人已看完信,却是转手传给王婷,面有隐忧。有些不安地问道:“不知沈门主与望得老人是何关系?”
“正是家师。”
“原来是望得老人的高徒,怪不得如此了得。”
“夫人过奖,不过……”沈慕飞面带轻笑,不慌不忙地轻摇折扇,“夫人是否应该就此信,给在下一个交待。”
王夫人一时间沉默。
“沈门主,此事怕是要令您失望了。”说话的竟是王婷,她已看完信件,并将纸页合了起来,抬头看着沈慕飞,“并不是我神兵山庄想抵赖,实在是这几年来庄内发生诸多变故,已不可能再履行信中承诺了。”
沈慕飞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王婷:“王姑娘,令尊在信中对家师道‘为结友好,将以女嫁于前辈之徒’。家师于五年前仙逝,仅在下一个徒儿。今日在下特持家师遗物到此作证,神兵山庄却为何不认账?不会是家中无女吧!”
王夫人正欲解释,王婷却按住她的手,道:“沈门主这番话颇不中听,说得我神兵山庄好像不守信义的小人一般!”
沈慕飞冷笑:“难道不是么!”
“沈门主切勿动气,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且听王婷解释。”王婷淡然一笑,慢慢道,“我神兵山庄共三个女儿,阿紫尚幼,方才十二不及出阁的年纪;二妹泠皙于四年前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如何嫁得?与贵派结亲对我神兵山庄是有好处的,奈何敝庄实在没有这福分。”
从旁的木仲忽地插嘴:“难不成王姑娘不是神兵山庄的女儿!”
“我更是嫁不得了,沈门主。”王婷依旧缓笑,“我五年前就已出嫁,早是有夫之妇,岂可再嫁?”
木仲立刻看向沈慕飞。
折扇一顿,沈慕飞的眼底瞬息万变,不知是何情感在他心底呼啸而过。然而只是片刻,这年轻的霸主便神色如常,随口道:“不知姑娘的夫君,是何许人?”
“夫君早已过世,恕王婷不便再提其名讳,扰了夫君泉下的宁静。”她言罢,突然起身告辞,“天色已不早,风儿还要进午膳,王婷要先行离开了,失礼。”
沈慕飞面有疑惑:“风儿?”
“就是方才撞到沈门主的孩子。我儿子,秦若风。”
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沈慕飞的心底忽然刺痛。
“夫人,慕飞今日言语有些过激,实在是冒犯了。”沈慕飞向着身旁送自己到大门口的王夫人,拱手致歉,“改日再当携重礼,登门致歉。”
“沈少侠言重了。”王夫人欣慰地道,“少侠不与我山庄计较那封信,已经是胸襟宽广,我替老爷谢过了。”
“那么,在下告辞了,夫人保重。”
王夫人点头:“沈少侠请便。”
然而才转身,却见萍儿丫头慌慌张张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拉住王夫人,拄着腰边喘气边道:“夫人,不好了!方才孙少爷去了后山玩耍,后来听说有个黑衣人打伤了守山的护卫也进去了。大小姐担心孙少爷,亦跟着追了进去。看样子,好像很危险!”
“快,快叫五大护院到后山去,保护孙少爷和大小姐!”王夫人慌忙地向内厅而去,“老爷啊,出事了!”
木仲已经骑上马背,正在等着主子,就见沈慕飞默不作声地走到庄外,飞身上马。本应往东走的他忽地掉转马头向西而走,那个方向正是通往后山的。
木仲大惊,策马急追:“门主,等等!”
第三章
马蹄声急,风尘荡起。疾驰的骏马突然被勒住,前方不远处有人。沈慕飞定睛望去:王婷一袭白衫敛目,手中长剑直指对面的人。那人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披散,眉目清秀,轮廓尽显女子的阴柔。
那人冷冷看着王婷,手里的剑却是指着下方。他的剑下,是秦若风小小的身躯。孩子趴在地上,怀中不知抱着什么东西,发出奇异的光。两眼直直地望着王婷,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沈慕飞和木仲的出现仅仅让对视地两人稍稍侧了一下目,其他再无影响。
那人脸上有阴冷的笑意:“在下乃魔宫宫主座下三大魔神护法之一的鬼瞳,神兵山庄的王大小姐,幸会了。”
沈慕飞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眼角的余光却是停在王婷的身上。虽然才见过两次面,但每次她都是笑脸相迎,一脸温柔和恬淡,而现在的她竟面无表情甚至是冷峻,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完全释放了她的气势。
“我对你的身份和名字没兴趣!”王婷面无表情,语气更是毫无温度,“没听懂我刚才的话吗?放下你的剑!”
“我也说了,除非这孩子将他怀中的冰火麒麟二异□给我!”
秦若风搂得更紧了:“我不给!”
“冰火麒麟二异兽本就是神兵山之物,千百年来身居于此,从不曾变过。我神兵山庄既为此山之主,这二兽自然就为我山庄所有。随随便便就交出去……”王婷眼神一凛,“你把神兵山庄当成什么地方了!”
“那么依王大小姐的意思……”鬼瞳的剑压得更低,紧紧抵在了秦若风细嫩的脖颈上,瞥向王婷,冷冷地笑,“我唯有杀了这孩子,再与你争个高下,然后将二兽抢走了?”
王婷大惊:“你!”
沈慕飞见状,正欲上前,却被木仲一把拉住:“门主,且等等再说!”而后冷静地对沈慕飞道,“那人虽然有杀气,但不甚浓重,王姑娘或许可以应付的来。如若不行,到时再插手也是一样,不知对方底细,不可贸然出手啊!”
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折扇,沈慕飞站定,眉头紧锁。
“不要,不要带走小火和小蓝,它们都是风儿的好朋友,一直陪着我玩的。”秦若风把脸埋在怀里,低声啜泣,“求求你了姐姐,别带走它们。姐姐,求你了……”被他护着的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他的难过,有细小的呜咽声传来。
王婷心头一紧:“风儿……”
“姐、姐?……”鬼瞳听罢,忽地一怔,脸上浮现出很古怪的表情。良久,突然蹲下身,抬起秦若风满是泪痕的小脸。
王婷悚然大惊:“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