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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双眼,细细地闻着空气中的药香味,这股味道十分熟悉,像是……有什么即将浮现出来,却被如玉的话语声打散。
“娘娘,就是这里了。奴婢在外面候着,娘娘若是好了,唤奴婢一声即可。”如玉将杜云锦引到正屋内,并贴心地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再同她说了几句便退出屋外。
这里,倒是十分符合杜云锦的喜好。简单的家具瞧不出皇宫的奢华,却又处处透着原来主人的精致安排。杜云锦本意并非是外出更衣,只是在殿内呆得有些烦闷,尤其是在瞧见梁乃心坐在萧瑀身侧之后,她便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那样巧笑嫣然的女子,与上前试图在萧瑀面前露脸的大臣们交谈起来也是进退有度,这等手腕,这等心智,这等容姿,合该是萧瑀的心头好。
她再瞧瞧自己,即使穿了一身的华贵又如何,她最擅长的不是游刃有余地应对他人,而是领兵征战。凭心而论,梁乃心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比她更适合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桌上烛火燃地热烈,她撑着头坐在凳上,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内,忘记去警惕今夜这一切的不寻常。
如玉熄灭了手里的灯笼,等了一刻钟后便推门而入。她想那个女人此刻应该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果然,当她看见趴在桌边的杜云锦冷笑一声。
屋内的烛火一瞬间全部都被熄灭,如玉捡起门外的灯笼,慢慢地隐于屋檐下的阴影内。
一刻,两刻……时间在沙漏里缓缓地流逝着,远处宣元殿飞翘的屋檐上挂着的月亮也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掩盖。
有人步履不稳地朝这座安静的院子走来,他将扶着自己的宫人打发在院子外面,自己缓步走了进来。
今夜似乎是有些喝得多了,萧少康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因他学医痴迷所以平日都不曾饮酒,以至于他的酒量并不好。到底是为何会喝那么多呢?他的眼前闪现出那道倩影,早就知道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可在看见她坐在萧瑀身侧的那一刻起,他还是被刺痛了双眼。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他站在老槐树下,仰头望着那一抹从乌云背后溜出的皎洁月光,谪仙似的面容上也染上一层红尘的痛苦。
如玉小心地屏住呼吸,她的目光从萧少康身上转向至今仍然安静的屋内。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萧少康进到屋内,他们的计划就算全盘赢了。当然,越是这样的时刻,她越要小心谨慎才能完成任务。
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时候,萧少康凌厉的目光忽然朝她直射了过来。他仿佛知道有人在这里,如玉抓紧自己的衣襟,咬紧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如果这个计划失败,那么她将永远都不能到那个人的身边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个计划失败。他们的计划如此周密,萧少康只是个痴迷医术的痴儿,应该不会猜到此内有陷阱在等着他的。
如此这般地想着,如玉也就坦然起来,那颗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下去。
萧少康的目光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地就转向其他的地方。只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提步朝正屋走去。
屋内一片漆黑,但萧少康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桌一椅都十分熟悉,他不用点燃烛火便能准确地找到这里每件物品搁置的地方。
黑暗中,他的嘴角微微地上翘。没有烛火,不代表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料浓郁地弥漫了整间屋子,依他的嗅觉自然是能辨别出这是什么味道。没想到,那人还真的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竟然给他们下了合欢散,还真是怕他们合不了欢一般。
他缓步走到床榻旁,目光柔软地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人,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原本冰凉的心随着呼吸声似乎温暖了起来。
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如果顺了那个人的意,与她缠绵合欢,不知醒来后她会怎么样?可是如果不顺了那个人的意,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这样的安排?再万一那个踏入陷阱的人不是他,而是别的男子,她又怎么办?
阿锦,我心中的这些顾虑你可都知道?只希望醒来后别怪我,别恨我便好。
屋外依旧漆黑一片,屋内却传来阵阵刻意压抑地呻吟声,就算再不知道情事的人也明白此时屋内正在进行着什么。
看来这合欢散还真是好用,连萧少康那样的医者也无法抵抗。隐在黑暗里的如玉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她提着灯笼悄悄地朝院外走去。
第四十七回 一场浩劫(4)()
月亮高高地挂在漆黑的夜幕中,远处迎面吹来犹带寒意的凉风,她坐在月牙城的高楼上,仰望着那一抹浅淡的月色。
城楼下,银白色宽袍的人快马加鞭地扬起阵阵飞扬的尘土,即便是坐在城楼上的她也难以幸免。
阿瑀……
她欣喜地看着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银白色人影,欣喜万分地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身前,与他一起策马狂奔。在他们的身后,原本了无生气的戈壁滩竟然开出一朵朵半透明的莲花,浩浩荡荡地铺垫了一地。
喜欢吗?他附在她耳边,柔声问道,嘴边是带着宠溺的微笑。
她没有见过拥有这般蛊惑神情的萧瑀,不过她却是满心的喜欢,喜欢看见眉头没有紧皱,无论何时都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萧瑀。现在的萧瑀仿佛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又或者是杜云锦所憧憬的萧瑀的真实模样。
不对。萧瑀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表情,他对她从不会有这般直抒心意的时候,他与她之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浅薄的纱,似乎靠得很近却又离得很远。
更何况,如果萧瑀真的有这样的神情,必定不是对她展露的。能得到他真实笑容的人,是那位新晋良娣,梁乃心吧。
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股凉水,杜云锦忽然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身前之人。
她竟然醒了。
萧少康原本解开她腰带的手停在原处,微红的脸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还以为她会一直沉睡,因为当他踏入这间房间时就闻到未能燃尽的迷药味道。杜云锦能安静地呆在这间屋子里,也应该是那迷药起的作用。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他猜测不到此时的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许日后再也不会理他,也许会拔剑砍了他。他的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冷笑,无论杜云锦会是何种反应,都不会他想要的那一种。这大概就是天意吧,让他始终无法得到她,哪怕是以最卑鄙无耻的方式。
他避开她的目光,将腰带重新为她系好,强硬地压制住身体中已经中的毒,摇摇晃晃地起身。
“不要走……”
杜云锦望着就此离开的萧少康,突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她将头埋在他的背上,闷闷地说道:“不要走。”
这一刻,欣喜的人是萧少康,他没想到杜云锦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可他的喜悦没过多久便被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
“阿瑀……你不要走。”萧少康却是不知,杜云锦虽是昏迷着也吸入不少的合欢散,此时在她眼里看见的病不是萧少康,而是萧瑀,从她的梦境里延续出来的萧瑀。
“阿瑀,你不要纳那个梁乃心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杜云锦的神智已然不清,她自顾自地吐露着藏在心中深处的话。“阿瑀,你只要我,好不好?”
萧少康不像萧瑀和萧玉礼都在成年前就尝过情事,他将自己关在药房里,素来不爱搭理这等事情。他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早前将合欢散的毒性强行压制已是费去大部分的精神,如今被杜云锦碰触便再也难以抗拒。
“阿瑀……”杜云锦感受到他轻颤不已的身体,软软地唤出声。那声音和平时的清冷完全不同,肆无忌惮地透着柔媚与低吟。
面对的是他心仪许久的人,他将自己的心思瞒得很深。从那日在栖梧宫得知她便是服下“梦断”之人,他便开始细细地留意起她,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已经习惯追随在她的左右,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引他的心情。因为她的身份,因为他的身份,他将这段孽情埋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让任何人知晓。
然而他对她的心思又显而易见,若不是因为她,一向淡泊的他岂会插足萧瑀与萧少康之争?若不是因为她,他岂会不顾小陈氏的反对毅然而然地随她一起去平定南疆?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今的陷阱里,明知前路是一条死路也愿意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阿锦。”他黯然地推开她的手,他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已经因她的醒转而消散殆尽。望见她含情脉脉的双眼,他无法再让自己继续下去。
“阿瑀。”似乎察觉到他想要离开的企图,杜云锦重新将他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别离开我,别丢下我。”她不想再独自一人坐在月牙城上,望着清冷的月光,想象着有他的画面。她更不想将他留给梁乃心,或者任何的一个女人,她要在他的身边。
杜云锦身上原本单薄的里衣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垂落下来,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萧少康心中“轰”地一声巨响,最后的那丝理智终于被眼前的场景吹飞。他的目光顺着那裸露出来的香肩看向更深处的浅红色肚兜,开始变得猩红起来。
夜风从虚掩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在这一幕香艳的场面前打着旋儿,似叹息似感慨。
宣元殿上宴会依旧,一名小宫女悄悄地走到江银的身侧,附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后便安静地退下,动作十分迅速,在其他人还没注意到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江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垂首朝清妃偷偷地眨了眨眼睛,将刚刚获知的消息传递出去。
事情办成了,接下来便是看场好戏。清妃含笑的双眼从酒杯的空隙处看向正同大臣饮酒的萧瑀,又悄然地看了眼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