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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瑀听外祖母提过,外祖父当年是想把陈家令牌传给长女的。若不是因那件事枉死,陈家令牌如今就会在陈若华的手中。
“瑀儿,如今情势不容你我。”小陈氏拨弄着手腕上的珍珠串子,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串链,虽从色泽大小来看并不是上等的,但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最上等。不知他记不记得,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曾让她开心过许久,也让她在寂寞的宫闱里永久地支撑下去。“姨母觉得,除却陈家的令牌,你还需另一道保障。”
“另一道保障?”萧瑀微微地皱眉,他早知道他这趟来,必定不会全身而退,但他也不知道小陈氏究竟要他拿出什么样的筹码。
“对。”小陈氏淡淡地笑了,如同春日里的花朵,“听闻庆王就要迎娶梁相的女儿梁乃心了,若是让他们联成一线可不是什么好事。姨母记得,你与那梁小姐本就是青梅竹马,再者都是做侧妃,做庆王的侧妃与两个女人争宠,还不如做太子良娣,只和杜云锦一人抢你更好?”
第四十六回 侧妃良娣(1)()
天色微微亮,帝都城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为首之人裹在黑色披风内,明明都已步入初夏时节,众人均更换较为凉爽的夏装,这人却恨不能穿上暖和的冬装。
“阿兄!”紧随在她身后的淡蓝色身影,策马并到她的身侧,担忧地询问道:“已经到帝都了,可以慢些了。”
那人回应他的是一抹满足的笑意,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再抽了一鞭子,让马跑得更快。
她孱弱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马背上的颠簸,萧少康皱皱眉,还是跟了上去。以他一个医者的角度来看,杜云锦非常不适合此时出现这里,她身子本就因“梦断”而亏了许多,这些年经他的调理逐渐好转,但她之前在战场上又受了重伤,他好不容易说服她在床上休养了十来日,她一能下床就向荣景成告罪,要提前回帝都。
他知道她在担忧着什么,他也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的存在,可他还是放不开手,还是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起先行回京。心中又翻动起熟悉的苦涩感,萧少康垂下头,对着这般愚蠢的自己笑了笑。
就快到了。
那座巍峨的宏伟建筑藏在微弱的日光里,她从不曾觉得这里有什么好,但这里却住着那个她牵挂于心的人。
阿瑀,她回来了,她灭了夷人回来了。
喜悦在她脸上显而易见,她不顾一切地提前回京,就是想早点看见他,亲眼看见他还安好,还想和他一起去东吾山看盛开的桃花。他的那副桃花图被她随身携带着,片刻都不肯离身。
南疆胜战的折子早就送回帝都,自萧少康离开后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的皇帝听到战报竟然醒了过来,亲自提笔做了批复,让荣景成进京领赏,而长岛郡另指派了能臣过去安抚。
大军拔营,行进自然没有单骑要快。虽说荣景成的军队已是训练有素,但不知是否战胜后的倦怠期,行进地异常缓慢,这让杜云锦再也坐不住。她向荣景成提过几次,请自己先行进京,都被荣景成以身上有伤,未曾痊愈为由拒绝。不得已,她便留了书信给荣景成,私自离军回京。次日清早,荣景成被她这封告别信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请萧少康带着几名亲兵追赶上去。
阔别数月的帝都,处处都散发着亲切感,她像是在外漂泊多年的人,终于又回到家中的感觉。
宣城门守将像是换了人般,竟不认识她也不认识萧少康,最终还是靠着萧少康的通行令牌才让二人进到宫中。苓丹没有跟来,她再怎么强悍也只个弱小女子,经不起杜云锦日夜兼程的颠簸,再者她本是荣景成买下的丫鬟,没有道理再给杜云锦使唤。几名亲兵被拦住,等候在宣武门外。
“九弟,你也快快去栖梧宫见见母后吧。”过了暖春门,杜云锦便停下一路疾奔的脚步,对萧少康浅笑着说。
萧少康面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番回京,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先见他的父皇,见他的母后,断无先见萧瑀的道理,且这到底是人家夫妻久别之后的见面,定也有许多贴心的话要说,他在场毕竟不太方便。
可是……
萧少康看着欣喜中的杜云锦,有些话梗在喉中却是吐不出来。
见他久久没有动静,杜云锦扬扬眉,看着他无声地询问:“怎么还不走?”
“阿兄……”他话音未落,就生生受了杜云锦一个眼刀子,只好半途改口继续说:“长嫂,还是我陪你回东宫吧。”
“陪我回东宫?”杜云锦忽然笑起来,东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她为什么要他陪着才能回去。可没容她说什么,萧少康打定主意地率先迈开步子,竟是朝东宫走去。
杜云锦瞅着那道走得笔挺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他们果真是兄弟,有些时候性格都是同样的固执。
在宣武门磨蹭了一段时间,此时的宫中各处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运作。东宫里亦是如此,宫门被早早地打开,负责打扫的宫人们正洒水清扫着地面。
有眼尖地看见杜云锦和萧少康过来,先是一愣,好半响才颤颤巍巍地唤道:“太子妃娘娘?”
到底是自家人,东宫这小宫人至少还将她认出来了,不过她有那么难认么?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在战场上都注意,没破过相啊。
“太子妃娘娘。”
当她踏进宫门内时,院内的宫人们听到方才的那声称呼,齐刷刷地跪在路面的两侧。她过惯了军中的生活,面对眼前的盛况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娘娘。”
淡粉红色衣裙的女子一路小跑,从内廷跑到院子里,停在她的面前。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如玉。“如玉。”
“奴婢见过娘娘。”相比她的激动,如玉倒是十分淡然,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礼。
“太子此刻在何处?”她柔声询问,她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为的是想见他而已。
原本应该顺畅的答案却在如玉口中变得吞吞吐吐,杜云锦狐疑地看着她,如玉是宫中老人,做人做事素来都十分有规矩,怎的这次会变成这般?
杜云锦的目光从如玉低垂的头看向她身上淡粉红色的衣裙上,宫女们都有统一的服饰供给,平日里的颜色多以浅蓝浅绿为主,只有年节或者喜庆日子才会穿上淡粉红色的衣裙。眼下是初夏,不是年节也没有任何的喜庆日子,为何她会这般穿着?
她再看了看院子里跪着的众人,宫女们身上也是穿的和如玉一样的淡粉红色的衣裙,内侍们也换上了深色衣裳。这样的装扮,好像似曾相识。
她猛然地抬起头,朝院子侧边的屋檐望去,那一串串的大红灯笼在她的眼前红成一片汪洋大海,将她吞噬地干干净净。
难怪似曾相识,当初她与萧瑀大婚时,这些人就是这样的装扮,东宫的院子就是这样挂满了大红的灯笼。
第四十六回 侧妃良娣(2)()
寒意从指尖向上窜,让她的心一寸一寸地冰冻住。有很多事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无比清晰,荣景成不肯放她先回京,萧少康要跟着她到东宫……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一个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事实。
她忿忿不平地扭头看向身后的萧少康,为什么连他都要瞒住她呢?
“长嫂,长兄迟早都是会纳人的。”萧少康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什么话来安抚她,更不知道应不应该面对她眼眸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悲伤。
他的话没错,只要萧瑀在这个位置上,或者将来的那个位置上,身边就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依旧舍不得,舍不得他同时属于另外的一个女人。她甚至还没有确定过他对她的心意,没有享受过真正的二人时光。
“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敢明目张胆的偷懒吗?”
郭厚生有些恼怒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出现在院内,同时出现的还有杜云锦朝思暮想的萧瑀。
郭厚生望着跪满一地的人,约莫着是不是庆王又来捣乱了,却不曾想看见台阶上站着的杜云锦和萧少康。而比他更早看见他们的,是萧瑀。
她黑了许多,也清减了许多。
萧瑀望着她,没有说话,甚至脸上没有情绪的波动,如同平常一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间,他的心竟然跳得很快。她全身被裹在黑色的披风内,露出的那张脸比从前黑了,大抵是因为长岛郡的日光很强,她又不是个喜欢爱护自己的女子,所以被晒黑了一圈。她的样子有些憔悴,满身风尘仆仆,想必是日夜兼程地赶回帝都的。
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他在今日迎娶梁乃心的消息,她刻意提前回来是惦记他,还是想来阻止一切?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用,他纳梁乃心为良娣之事都势在必行。连他都反抗不了,更何况是她呢!
杜云锦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握得很紧,萧瑀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他穿着红色的喜服站在那里,仿佛是三年前的他穿越时光而来。可惜这一次,她不再满怀欣喜,她所有的全都是悲愤!
阿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捂住心口,真是奇怪,受伤的并不是这里,为什么这里还疼得难受?
萧少康见她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像是撑到极限已经承受不住般,脸上侧身扶住她。
“放开她。”
他还是说话了,朝她缓缓而来,一如她曾经的梦境般,只是那浑身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让她不想再看那张深深眷念的面容。
从萧少康手里接过杜云锦,萧瑀有些不满,她如今轻得有些吓人,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素日里红润的唇都是苍白而干裂的。
看来那道箭伤的确很重,他可以坐在书房里和郭厚生平静地讨论要不要动用私下的力量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