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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送来的,说是送给娘娘的礼物。”小宫女回答得毕恭毕敬,她是外院里做杂务的,是里屋院子专司传递物品信件的婆子有事,才让她到里屋来露露脸。
“裕王府?”杜云锦看着那个锦盒,并没有上前接过来。她仔细地回想着,她和萧少康似乎没有赠送礼物的友情。论起来,他们至多只有两面之缘,也只收过他一次雪肌膏,私下里并无联系,怎的他们前脚回东宫,他的礼物后脚就到了东宫?
萧瑀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扫过一眼郭厚生,郭厚生便从小宫女轻轻颤抖的手里将锦盒接了过来。
没等杜云锦有什么表示,郭厚生就先一步将盒子打开,递到萧瑀的眼前。
盒子里干干净净,只有一串用纸包好的冰糖葫芦而已。瞧那纸印上,这冰糖葫芦还是串新鲜的。
“你先下去。”萧瑀挥挥手,让那名小宫女先行退出门外。他拎出那串冰糖葫芦,再次瞧了瞧,红红的山楂外面裹了一层金黄色的糖浆,让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甜甜的香味。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连那个锦盒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裕王这是什么意思?”杜云锦也觉得十分错愕,要论交情吧他们之间没有,要论客气送人礼物吧就一串冰糖葫芦将自己打发了,未免太小气。
萧瑀没有说话,杜云锦的目光在冰糖葫芦上看了又看,又转向萧瑀的脸上,最后才猛拍桌子大声说道:“是不是你们总拿冰糖葫芦哄裕王,所以他听说你中毒之事,才送串冰糖葫芦哄你的!”
萧瑀瞧她那副架势,还以为会说出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揣测,当下就脸黑得跟滚了层碳灰一般。
他动了动快要僵掉的脸,将冰糖葫芦递到她的眼前,一字一顿地说:“这可是他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杜云锦将冰糖葫芦接了过去,将它翻来覆去地左看右看,还是没能研究出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玄机。“他为什么要送给我呢?我与他又不熟识。”
“我怎么知道你与他熟识还是不熟识!”萧瑀也将头凑了过来,不过话语却是闷闷的,充斥着某种味道。
“我跟他又没有关系,为何要与他熟识!”杜云锦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醋意,注意力仍旧在冰糖葫芦的身上。但很快地,萧瑀的那股不满的酸味就彻底消失不见,因为杜云锦接下来说了一句话,让屋内的众人都黑了脸。
“我还以为是珊瑚珠子串的呢!好歹也是个王爷,送点东西如此寒酸!”杜云锦将那串糖葫芦轻轻地一扔,安安稳稳地落在锦盒里,然后一本正经地教育起萧瑀:“你看你弟弟多节约!日后我们们都要向他学习,若是要送人礼物就从什么桂花糕啊糖葫芦这等造价较低的东西送起吧!”
萧瑀望着她,嘴角抽搐,一向口齿伶俐的他愣是没接上半句。
第二十二回 忽发急症(1)()
打更人刻意拉长的声音在寂静的宫墙内荡来荡去,飘散在暗沉的夜色中。
此时的东宫,宫人们除了当差值夜的,其余人等均已回屋休息。就连素来灯火摇曳的书房也熄灭在一片黑暗中。
一阵压抑的呻吟声从东厢里悄然传出,在门外值夜的小宫女似乎被惊醒,侧着耳朵仔细地听了听,仿佛又没听到那个声音,于是放心地垂下眼帘继续偷着瞌睡。
“雁回……雁回……”杜云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被疼痛折磨地几乎变形的面容担忧地望着紧闭的房门。这样的她,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在萧瑀的面前,她想要萧瑀记得是那个骑术精湛,拥有一身能将他挑下马的好武艺的杜云锦。女子,总喜欢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是完美的,容不得有一丝的瑕疵。
雁回明白她的担心,看着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杜云锦却是无能为力。如果可能,她希望此刻痛的人是她,而不是杜云锦。
这就是“梦断”的后遗病症,不仅让杜云锦的武功尽失,还有孱弱的身子,以及每个月如期而至的难忍疼痛。那是比任何一种刑法都恐怖的痛感,再坚强的人都失去生存的意志。
杜云锦的唇再次被咬破,鲜血伴随着腥味染红了唇。
再忍忍就会过去的,她不是第一次经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痛感虽然来得剧liè,但只要忍过去也没什么大碍。
“小姐……”雁回心疼地红了双眼,那个初见时还英姿飒爽的女子何时竟消失地无影无踪。若不是杜云锦眼里的担忧,她现在怕是已去了书房。
“小姐,要不要我去唤殿下过来……看看您?”
为他忍受这些,偏生又不让他知道,雁回为杜云锦不值。
“不……”杜云锦瞬间睁大了双眼,大力地抓住雁回,阻止她离开的步伐。她拼命的摇头,任由三千青丝晃动垂落,她宁愿独自蜷缩在这间屋子里,也不想让萧瑀看见现在她丑陋的面容。
“可是小姐,您老这样忍着也不是个办法!不若告知殿下,让殿下帮您寻个名医,或者请皇后娘娘赐下解药……”
白衣翩然,清冷如月光的眸子冷冷地看向面前紧闭的房门,身侧的小宫女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也未见苏醒。迎着微微凉意的夜风,萧瑀静寂无声地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郭厚生垂着头,候在他的身后,院子里再无他人。在听见屋内雁回低低的话语声后,有那么一刻抬起头朝萧瑀望去,却又极快地恢复原状,仿佛从不曾有过任何的动静。
要让那位赐下解药,不得不说杜云锦身边的这名侍女真是愚蠢得无以复加。若是能求来解药,那位又何必给杜云锦赐下“梦断”!
不过……能让杜云锦用“梦断”,看来那位对杜云锦这丫头的忌讳还真非一般,又或许是宣元殿的那位对杜博承忌讳颇多,怕自己能借着杜博承的这道罡风展翅高飞。
第二十二回 忽发急症(2)()
萧瑀的手搭在门上,侧头扫过一眼郭厚生。“你在外面等着。”
“是。”郭厚生依旧没有抬头,等到萧瑀进到屋内,便如门神般面无表情地盯着四周。
黑夜里,有几双眼睛默默地看着这座还亮着微弱灯光的东厢房。
“这是?”
对于东厢房,萧瑀自不会陌生,绕过里间的屏风,便能看见纱幔后隐约的人影。
雁回错愕地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萧瑀,这才跪在床边向萧瑀行礼。
“罢了,”萧瑀一脸着急,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杜云锦,对雁回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雁回望了眼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杜云锦,动了动嘴唇却没将实情说出来。
面对雁回的欲言又止,萧瑀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挂着焦急的神色。“来人,来人!”
门外的小宫女被屋内忽然传来的太子声音吓得一个冷颤,睁开双眼又看见一张放大的郭总管的脸,顿时就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郭厚生冷冷地瞥过她一眼,掸掸身上的衣裳,慢悠悠地朝屋内走去。
“殿下,小人在。”
“快去传御医,太子妃不知何病,已不省人事。”萧瑀小心地将杜云锦抱到自己的怀里,连声催促着郭厚生。
郭厚生抬眼看见昏迷中的杜云锦,也是一脸的惊慌,慌慌忙忙地就朝屋外走去。
“郭总管!”雁回见阻止不及,干脆一把抱住郭厚生的腿,将他硬生生地留在屋内。“殿下,小姐这是旧疾,只是发病时看起来比较凶险,只要好好休息,明日就能恢复了。”
“这种旧疾?”萧瑀看着雁回,眼神如湖水般平静,却又深深地瞧不见底。“厚生,你可听说这样的疾症?”
郭厚生颇为诚实地摇摇头,诚恳地回道:“小人从未听说。不过殿下明鉴,娘娘自幼长在边疆,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疾症也是有可能的。”
雁回本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在听闻郭厚生的话后慢慢地放回原位,她慌张之中想出来的借口,以为会被太子毫不留情的戳穿,幸好这位郭总管肯为她圆谎。她随即向郭厚生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也许吧。但总归要传御医来仔细瞧瞧,宫里不比边疆,医术高明的御医有不少,定会有人能将锦儿这旧疾治好。”萧瑀说罢,眼神一黯,怜惜地望着在自己怀里的杜云锦。
她那张脸向来没多少血色,好不容易在东吾山上给养了点红润出来,这一折腾连原来都不及了。
“殿下……”雁回正准备再次劝阻,没想到杜云锦此时却悠悠地醒转过来。
那样被笼罩在光晕里的萧瑀,和她记忆里的少年重叠起来。杜云锦嘴角慢慢咧开一个笑容,她的手缓缓地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
方才被疼痛折磨得昏迷过去的她,像是沉入冰冷刺骨的冰水深处,却不知从何处照射来一缕阳光,然后那暖意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在她的眼前开出一朵绚烂夺目的花来。
“阿瑀……”
她喃喃唤出声,迷蒙的双眼却不知梦落在何处。
第二十二回 忽发急症(3)()
“阿瑀,我不疼。”
如同幼时乳母曾用过的安抚手段,萧瑀轻轻地拍着怀中杜云锦的背,淡淡地应声:“我知道。”她那张失去血色的脸,比窗外的月光更加惨淡。
他的怀抱很温暖,她很想就此沉稳地睡去,可那股四处窜来窜去的痛意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可以咬牙坚持,让军医从身上拔出长箭,但“梦断”的折磨并非如此容易被熬过。它肆无忌惮地,又毫无规律地发作,软绵绵地像是春末的那一场梅雨,稀稀疏疏地总不见停。
他低头就看见她紧紧皱起的眉,原本清丽的容颜都已然变样。他没有尝试过“梦断”,可能被那位用上,想必都不是普通的效用。
“把裕王送来的礼物拿过来。”
“裕王?”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