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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
难道她没怀孕也不幸成了这件事的导火索了。
抬手摸了摸肚皮,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太刻意的去避孕,怀没怀上都顺其自然吧。
只是眼下若是罗家远听到了这些流言,不知道会怎么想,他该是信任她的。
流言止于智者吧。
别人爱怎么说她也管不着了。
扔下手上的活计,就出了门,去了茅草屋后面的菜地。
看着那些涨势不错的蔬菜,唇角忍不住的上扬,抬眸四下看看一眼。
一入眼的便是那口大池塘,池塘早已干涸的不剩一滴水了。
这才刚刚入冬呢,再怎么缺水也不至于一滴不剩吧。
她缓步走了过去,绕着池塘走了一圈,眉心微微皱了皱,这池塘看上去像是无人管理的,池塘里面厚厚的淤泥,几乎塞了池塘一半的深度,但池塘周围全是细细的沙石,这个恐怕是池塘干涸这么早的原因之一了。
杏花村的池塘很多,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属于无人管理的,她得想个什么办法利用起来才行。
这样想着,就立刻想到要去找罗家远问清楚情况才行。
急忙迈开步子,就朝着村子这边走来。
路上见到的人一个个避着她,见到她走进,都躲的躲,藏的藏,等到她一走过,他们又立刻走出来,对着她一阵指指点点,有的还直接对着她就是一口唾沫星子。
但却没有人敢正面这样对她。
红杏不想追问,流言这种事,你越是在意,人家越是拿来说事。
找了几个人问了罗家远在哪,众人一个个的避开她,倒是有位大娘很认真的说了罗家远刚刚去了主屋。
红杏一愣,他去主屋做什么。
迈开的步子随即顿住。
静默了片刻,正转身打算回家,却忽然见着婆婆从小巷子里装了出来,头发散乱,一脸惊慌。
“娘……”
红杏急忙叫了一声。
罗林氏顿了一下,随即对着红杏猛地扑了过来。
一双手更是一把抓住了红杏的头发,用力一扯。
红杏本能的躲开了她扑过来的身体,但头发却没这么幸运,被罗林氏狠狠地一拽。
直痛得她大叫了一声,随即眼泪也猛地冒了出来。
她急忙说道,“娘,我是红杏啊,是家远媳妇,你放手好不好。”
红杏看着她那无神的眸子,立刻猜到她是发病了。
疯病犯了。
正追来的罗家人见到一幕,一个个的瞬间顿住了步子。
只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见他们上来帮忙。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红杏的头发却是紧紧的被罗林氏抓在手中,一分也不松动。
红杏已然痛的出了眼泪。
远远的她看到罗家远朝她走了过来,她急忙唤道,“家远……”
罗家远大步上前,一把分开了两人,对着一旁的罗家人说道,“把她带回去。”
罗林氏见到罗家远,吓得瑟缩了一下。
转眸看着红杏,淡扫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回家。”
两人刚刚走进家门,就见着罗家喜怒气冲冲的冲到了他们家里,对着红杏就是冷冷一笑,“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红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随即眸色一转,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罗家喜你有病吧,你跑到我家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罗家喜冷哼一声,“我来我大哥家你,与你有关系吗?你倒是说清楚,为什么让家文去读书,他能学到什么东西。”
一旁的罗家远也皱了皱眉,但却没有阻止罗家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红杏一听罗家喜的话,立刻知道他这冲到他们家是为了什么,低低一笑,“罗家喜,你还有一分做哥哥的样子吗,家文读书怎么了,他想躲学点东西难道有错,你这个做哥哥却这样诋毁自己的弟弟,看不起自己弟弟,你是怕家文学的比你好吧,你害怕了,所以不希望家文去读书的对不对。”
罗家远一听,看着罗家喜的母子不由多了几分深意。
罗家喜一脸怒气的瞪着红杏,“你胡说什么,我会怕家文,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个秀才比,他连童生都不是,一个庄稼人就妄想跟我比,不自量力吧。”
红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这还是一个做哥哥说出来的话吗?
随即淡淡一笑,这罗家喜真是眼高于顶,这若是他考上了举人,他眼里还会有谁?“对,家文现在什么都不是,但你这样看轻你的弟弟,你不觉你这个做哥哥的太过分了吗?”
“我过分?”罗家喜用手指着自己说道,随即冷哼了一声,“你才是这世上最过分的人,你居然让家文去跟着那什么姓徐的先生,你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故意让我没脸吗,难道我家先生教不出家文这样的庄稼人?”
呵,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他先生若是好的,怎么会把他教成这副德行,若是真把家文教成像他这样的,她宁愿家文在家种田,种一辈子田也比读书强。
“家文现在的先生很好,而且束脩便宜。”红杏说完,淡扫了一眼旁边的罗家远,只见他眸色淡淡的看着她和罗家喜,半分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他居然放任罗家喜责备她这个长嫂,当初家文做徐令开先生的门生时,这事不还是他拿的主意,现在却是连话都不说一声,难道在他心里她始终不如他的家人重要?
想到此,红杏自嘲的笑了一声。
罗家喜见她笑的怪异,以为以为她在嘲笑他,冷着眸子尖锐的说道,“你当然觉得那位先生好,他不就是你相好的先生吗,那徐的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凭什么还能考上举人,这些主考官简直是瞎了眼。”
红杏“嗖”的一声抬眼看着罗家喜,“罗家喜,你说什么呢?谁的相好的,你说清楚?”
红杏说完,眸色顿时一冷,这外面的人怎么说都无所谓,这家里人也这么说,这么认为,那还是一家人吗。
这无凭无据的事情,罗家喜这个读书人居然也说得这么难听,那他跟外面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罗家喜一顿,讥笑了一声,“这也不是我说的,所有人都这么说的,你敢说你与姓徐的没有不清不楚,没有做对不起大哥的事?”
一旁的罗家远猛地顿了一下,随即拿眼紧紧地看着红杏,双眸深邃的望不见底。
红杏看着罗家喜呵呵一笑,拿眼去瞧罗家远,却见他双唇抿紧,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红杏猛地一震,心蓦地一沉,罗家远居然不信她。
他若是信她,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弟弟诋毁自己媳妇的时候,一言不发。
他若是信她,怎么会拿出这样一副冷冷地神情来,而等着她给他解释。
他若是信她,怎么会在流言四起的时候,不站出来护住自己的媳妇。
红杏只觉心口冷的发慌,抬眼看着罗家喜淡淡一笑,“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她都懒得解释了。
这个家,她留下还有意义吗?
这与罗家远相处也近四个多月了,他们之间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么一点流言蜚语,就能让他产生误会的话,那他们之间还怎么一起走下去,一辈子在一起。
算了吧,倒是她奢望了。
转身,也不管站在屋内的两人,直接进了屋,拿了几件换洗衣裳,就走了出来。
罗家远看着她手中的包袱,脸上的神色顿时慌了一下,“杏儿……”
抬步急忙上前,伸手就要去拉红杏的手。
红杏急忙躲开了。
她淡淡地看着他,唇张合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大步走出了堂屋。
罗家远一把上前就抱住了她,“杏儿,有什么事我们静下心来说好吗?”
红杏没有挣扎,而是冷淡地说道,“放开我……”
静下心来说?
红杏觉得没必要。
有些事情,不是看说的,而是看你怎么做。
流言四起的时候,他有信任过她吗,有及时护住她吗?
她可以不计较吧。
但他放任罗家喜这一句一句地诋毁她,可他站在边上却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任由罗家喜出言冲撞。
好吧,她可以无所谓。
她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只要他的信任。
信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他有吗?
没有。
那她还有必要留下来跟着他一起过日子吗。
罗家远看着红杏那冷淡的神情,双手不自觉的缓缓打开,却在最后一把拉住了她,“杏儿,你给我一些时间……”
什么时间?
接受她跟徐令开有一腿的事实吗?
他不信任她,心里不就是这么认为的。
红杏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一把挣开他的手,挽着包袱大步离去。
走了许久,没有见到罗家远追上来,一颗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她这么离开,只是想要他承认错误而已,知道他自己错在哪。
可是他也没有。
走在山道上,步子慢慢踌躇了起来。
现在的她能去哪?
大姐家吗?
都已经传她跟徐令开的流言了,若是再去,岂不是正对应了流言。
大姐家是不能去了。
二姐家?
算了吧,还是回娘家比较正常。
这样想着,就提起步子朝着田家村而去。
刚刚跨进家门,就见着马媒婆从家里走了出来。
何氏一脸笑意的送到了门口。
见到红杏的瞬间,错愕了一下,“四姑娘……”
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急忙问道,“怎么,跟四姑爷吵架了?”
“二娘,你就别问了,我回来住几天。”
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也许住一辈子,我会付钱的。”
说完,就跨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