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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风邶一脸无辜:“我也说的是箭术啊!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呢?”
小夭拿他无可奈何,悻悻地说:“反正吵也吵不过你,打也打不过你,我什么都不敢以为!”
防风邶从小夭手里拿过弓,看了会儿说:“如果只是玩,这个水准够了,如果想杀人,不妨再狠一点。”
小夭说:“这本来就是杀人的兵器,我打算给箭上淬毒,一旦射出,就是有死无生。”
防风邶把弓还给小夭,微笑着说:“恭喜,你出师了。”
弓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小夭的手臂上,小夭问:“我出师了?”
“你灵力低微,箭术到这一步,已是极致。我所能教你的,你已经都掌握了。从今往后,你不需要再向我学习箭术。”
小夭怔怔不语,心头涌起一丝怅然。几十年前的一句玩笑,到如今,似乎转眼之间,又似乎经历了很多。
防风邶含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这个师父?”
小夭瞪了他一眼:“我是在想既然出师了,你是不是该送我个出师礼?”
防风邶蹙眉想了想,叹了口气,遗憾地道:“很久前,我就打算等你箭术大成时,送你一把好弓,可你已经有了一把好弓,我就不送了。”
小夭嘲笑道:“我很怀疑,你会舍得送我一把好弓。”
防风邶看着小夭胳膊上的月牙形弓印,微笑不语。
小夭郑重地行了一礼:“谢谢你传授我箭术。”
防风邶懒洋洋地笑道:“这箭术是防风家的秘技,送给你,我又不会心疼。当年就说了,我教你箭术,你陪我玩,我所唯一付出的不过是时间,而我需要你偿还的也是时间,一直是公平交易。”
“一笔笔这么清楚,你可真是一点亏不吃!”
防风邶笑睨着小夭:“难道你想占我便宜?”
小夭自嘲地说:“我可算计不过你的九颗头,能公平交易已经不错了。”
防风邶眯着眼,眺望着远处的悠悠白云,半响后,说:“虽然今日没有教你射箭,但已经出来了,就当谢师礼,再陪我半日吧!”
小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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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夭才和防风邶一起返来。
苗莆和珊瑚看到她,都松了口气,小夭跃下天马,对防风邶挥挥手,转身进了小祝融府。
馨悦陪小夭走到木樨园,等静夜开了园子门。馨悦对小夭说:“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小夭道:“我们来来往往,早把你家当自己家了,你不用理会我,待会儿我和璟就直接赶去青丘了。”
馨悦笑道:“行,帮我和哥哥给太夫人问好。”
静夜领着小夭走进屋子:“公子,王姬来了。”
璟站在案前,静静地看着小夭,目光沉静克制。
小夭心内咯噔一下,竟得他好似有点异样,笑问道:“怎么了?不欢迎我来吗?太夫人的药丸应该要吃完了,我们去青丘吧!”
璟好似这才清醒过来,几步走过来,想拥小夭入怀,可又好似有所犹豫,只拉住了小夭的手。
小夭笑说:“走吧!”
“嗯。”璟拉着小夭,出了门。
两人上了云辇,璟依旧异常沉静。
小夭以为是因为她不辞而别去了高辛的事,说道:“我独自去高辛。只是觉得自从我苏醒,我们一直被形势逼着往前走,你需要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我也需要去陪陪父王。”
璟低声叫:“小夭。”
“小夭。”
“嗯,我在这里。”
“小夭……”
小夭疑惑地看着璟,璟却什么都没说。
日影西斜时,到了青丘。
璟带着小夭先去拜见太夫人。
一进太夫人的院子,就看廊下挂着一排鸟架子,几只棒槌雀正闭目打着瞌睡。
一只精神抖擞的棒槌雀停在太夫人的手上,太夫人喂它吃着灵果,它吃一口欢快地鸣叫一声。看到璟和小夭进来,好似懂得人们要谈正事,用头挨了挨太夫人的手,咕咕了几声,从窗口飞了出去,冲到蓝天之上。
小夭笑起来:“这小东西已经不需要笼子了。”
太夫人笑道:“它精怪着呢,知道我这里有灵果吃,我们又都把它当宝贝供奉着,哪里舍得离开?”
小夭为太夫人把脉,太夫人说:“不用把脉,我都知道自己很好。以前我睡觉时,最怕鸟儿惊了瞌睡,可现在我听着这几只棒槌雀叫,却觉得舒心。”
小夭对蛇莓儿说:“你把太夫人照顾得很好,又要麻烦你取一碗自己的血。”
蛇莓儿诚惶诚恐地给小夭行礼,讷讷地道:“都是应该做的。”
篌对小妖说:“所需的药草都已经准备好。”
小夭对众人说:“为了炼药,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先告退了。”
太夫人忙道:“王姬只管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
小夭用过晚饭后,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日清晨,睡醒后,检查了所有的药材和器具,看所有东西都完备,她打发侍女叫了蛇莓儿和胡珍来,让胡珍用玉碗取了蛇莓儿的一碗血。
和上次一样,小夭用了七日七夜,炼制了一百粒药丸。不过,这一次,她把胡珍带在身边,让他跟着学。胡珍医术精湛,人又聪慧,在小夭的悉心教导下,七日下来,已经完全学会,下一次胡珍可以独自为太夫人做药。
胡珍向小夭诚心诚意地道谢,他身为医师,自然知道这七日跟在小夭身旁,学到的不仅仅是一味药的炼制。
药九成时,已是傍晚,小夭吩咐珊瑚用玉瓶把药丸每十粒一瓶装好。
小夭十分疲惫,连饭都懒得吃躺倒就睡。
一觉睡到第二日晌午,小夭起身后,嚷道:“好饿。”
珊瑚和苗莆笑着把早准备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小夭狼吞虎咽地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对珊瑚说:“准备洗澡水。”
把整个身子泡在药草熬出的洗澡水中,小夭才觉得神清气爽了。
苗莆坐在一旁,帮小夭添热水:“王姬。”
“嗯?”
“奴婢看到防风意映去暄熙园找璟公子,静夜冷着脸,堵在门口,压根儿没让她进门,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给。静夜敢这么对防风意映,肯定是璟公子吩咐过。谢天谢地,璟公子终于开窍了!”
小夭笑起来:“你啊,有些东西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盯着也没用。”
苗莆撅着嘴,什么都没说。
小夭穿好衣服,掩理好发鬌,带上炼制好的药丸去看太夫人。
璟,篌,意映,蓝枚都在,正陪着太夫人说笑。
小夭把炼制好的药丸拿给太夫人,太夫人让贴身婢女小鱼收好,篌问道:“不能一次多炼制一些吗?”篌并不信任小夭,虽然太夫人时日无多,可这样依赖小夭供药,他总觉得像是被小夭抓住了一块软肋。
小夭淡淡回道:“以涂山氏的财力,灵药、灵果自然想要多少有多少,可蛇莓儿的血却绝不能多取,每三个月取一碗已是极限,再多取,血就会不够好,即使炼出了药,药性也会大打折扣,太夫人吃了,根本压制不住痛苦,这就好比灵草要找长得最好的灵草,蛇莓儿也一定要在身体的最佳状态,取出的血才会药效最好。”小夭的话半真半假,她也不相信篌和太夫人,她怕他们为了得到药而伤害蛇莓儿,所以用话唬住他们,篌和太夫人对蛊术一点不懂,听到小夭平淡道来,不能说十成十相信,可也不敢再胡思乱想。
小夭话锋一转,说道:“我已经教会胡珍炼药,日后纵然我有事不能来。太夫人也大可放心,绝不会耽误太夫人的药。”
太夫人和篌又惊又喜,都不相信小夭会如此轻易把药方教给胡珍,就是对平常人而言,救命的药方也能价值千金,何况这可是能让涂山氏的太夫人减轻痛苦,延长寿命的药方?
篌立即命人把胡珍叫来,太夫人问道:“听王姬说,你已能独自为我炼药,可是真的?”
胡珍回道:“是真的,幸得王姬悉心传授。”
太夫人看着胡珍长大,对他稳重仔细的性子十分了解,否则当年也不会把昏迷不醒的璟托付给他照顾,听到胡珍的话,太夫人终于放心,让胡珍退下。
太夫人有些讪讪的,笑对小夭说:“王姬身份尊贵,炼药太过辛苦,总是麻烦你来炼药,我实在不好意思。”
小夭好似完全不知道太夫人的小心眼,笑道:“炼药的确辛苦,幸好胡珍学会了。”
璟凝视着磊落聪慧的小夭,只觉心酸。他何尝不明白奶奶的心思?可那是他的奶奶,一个生命行将尽头的老人,他无法去怨怪。
小夭略坐了会儿,打算向太夫人告辞,如果现在出发,晚饭前还来得及赶回神农山。
她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一直站在榻旁的意映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小夭叫道:“快扶住……”话未说完,意映已软软地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太夫人叫:“快。快……”
婢女忙把意映搀扶起,放到榻上,叫着:“医师,快去传医师!”
意映已经清醒过来,强撑着要起来:“我没事,估计昨夜没睡好,一时头晕而已。”她刚坐起,哇的一下,呕吐起来,吐了婢女一身。
医师还没到,太夫人着急地对小夭说:“王姬,麻烦你先帮忙看看。”
小夭走到榻边,手指搭在意映的手腕上,一瞬后,脸色骤变,她自己竟然摇晃了一下,好似要跌倒,婢女忙扶住她。
太夫人急问道:“怎么了?很严重吗?”
小夭深吸了口气,扶着婢女的手坐到榻上,她强压着一切情绪,再次为防风意映诊脉。一会儿后,她收回手,走到了一旁。掩在袖中的手簌簌发颤,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腿部在打战,却微笑着,声音平缓地说:“防风小姐有身孕了。”
屋内一下子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人人都面色古怪,有身孕是大好事,可未婚有孕,就很难说了。
太夫人先开了口,问意映:“你和璟已经……”
防风意映飞快地瞅了一眼璟,满面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