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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关扬缓缓在不大的屋里转了一圈,看得出这里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大床,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日用的小东西,还有一把竹制的大弓,取下来拉了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竹身崩裂了。
关扬吓了一跳,竹弓差点脱手而出,赶紧照原模样挂回墙上,也不敢转悠了,他看出这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想了想,抬头观察了一下竖在屋子中央的顶梁柱,纵身跃上房梁,动作轻巧熟练地揭开瓦片,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
出乎他的意料,坑底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灯火照明,也无一个守卫人员。
关扬将暗夜潜行的功夫发挥到极致,悄无声息在房屋的阴影处来回穿梭,结果发现这里竟是一片死寂,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之前所见的那些人统统不知去向了!
大概是这阴森漆黑的夜太有恐怖的气氛了,饶是关扬从不信鬼神之说,也不由得心中大骇,起了一层了鸡皮疙瘩。
黑漆漆寂静无声的夜已经够令人胆战了,那么若是不知何处再传来断断续续的人语声呢,岂不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关扬的神经已经绷得像弓弦一样紧了,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僵硬在原地,或者吓得手软脚软,然而他的身体却做出了和大脑截然相反的举动——他悄悄地——缓缓地循着声音靠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关扬已经能够听出那是个好听的女声,明明是黄鹂般的清脆嗓音,却偏偏故作深沉,说话一板一眼的,她似乎正在交代着什么,不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应答。
关扬在一处足够靠近声源的安全地带藏好,偷偷探头看了一眼,虽然周围并无灯火亮光,但他还是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出那是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子和一个男子,两人说话声压得很低,只能偶尔听见只言片语,譬如“确保安全,不会……发现”“庄主”“小心谨慎……”“兰水山”什么的……
兰水山?
关扬皱眉,他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兰水山”三个字。
这时,两人似乎说完了话,女子又嘱咐了几句,将兜帽罩在头上,急匆匆走了,而男子则站在原地未动,直等到女子走得够远,才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关扬暗笑,这样的小手段我几岁的时候就玩过了,他从脚下摸出一个小石子,掂了掂,用力朝女子离去的方向一丢,石子落在草丛中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响声。
然后就见本已离去的男子忽又转了回来,紧随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小跑了过去。关扬立马跟上。
假如说原本对“御剑山庄”的门匾还抱有一丝质疑的话,那么现在关扬已经完全确信了,这里就是御剑山庄。因为他正身处御剑山庄的后花园,露过重重的枝叶,可以看到一个尖尖的屋脊,那是御剑山庄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剑阁。
传说中御剑山庄中铸造的每一把好剑,都会留一把一模一样的放在剑阁之中,这大概源于庄主喜爱藏剑的怪癖,关扬曾经为了偷一把剑偷偷潜入过这里,虽然最终剑到手了,但他却差点丧失了小命。
剑阁是御剑庄主的命根子,自然是有重兵把守的。
关扬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次来到这里,当真是有几分怀念,不过他却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后面这一块地方的,更没有一个足以安顿百人的大坑,这御剑山庄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既然到了朋友的家,那就顺便去拜访一下老朋友好了。
关扬兴致勃勃地想要去找御天痕,不知道他突然在自己家里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真是令人期待。
当然,在此之前,关扬需要知道御大少爷住在哪里。这对他来说不是个难题,因为他是个杀手,找人什么的比较在行。
御剑山庄大得出奇,似乎包揽了整个山头,楼阁殿宇稀稀拉拉地散落在某处,略微显得地广人稀。关扬依靠绝妙的方向感,和两三个侍女护卫的“指引”,很快来到了御天痕的住处。
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大院子,门口匾上随意雕刻着“问天”两个大字,字迹潦草,毫无章法,像是随手写出来的,正所谓字如其人,这倒是符合御天痕洒脱不羁的个性。
门口并无守卫的人,因此关扬很轻松就进了院子,之后就明白为什么门外无人守候了,因为这个人在里面,并且在尽兴地喝酒。
无论任何时候,喝酒这件事都比守门有趣得多,也难怪这个人会选择在这里独自饮酒。
说起饮酒,关扬一向喜欢在有月光或者下雨下雪的时候喝酒,那样好歹有景可赏,不至于喝的无趣,但眼前这个人的喜好显然与他相反,他闭着眼睛,专注地品着杯中的酒,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这世界上再没什么能打动他。
关扬不禁被他吸引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走,这一刻他突然,这个人是如此的孤寂,仿若静静开放在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
那人正在饮酒的手一顿,随即睁开了眼睛,看到关扬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小跑过来笑道:“不知尊驾是?”
关扬被他前后的反差弄得一愣,感觉翱翔于云端的白鹤一瞬间变成了黄毛鸭子,他挠了挠头,盯着他道:“是叫关扬,你认识我吗?”
那人原本笑的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睁大了些,略惊讶道:“你就是关扬?”
关扬点头,眼睛仍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那人道:“原来你就是关扬,这些日子我总是听少爷说起你,嗯,果然英雄出少年。”
关扬不知他的“英雄出少年”从何而来,他现在没工夫关心这个,“我来这里办点事,顺便看看他。”
那人忽又叹道:“少爷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现在你来看望他,或许能使他心情好点。”
关扬问道:“他得了什么病?”
那人道:“头痛的病。”
关扬又问:“怎么病的?”
那人摇了摇头,“不如你去问问他,或许他会告诉你。”
关扬只好道:“他在哪儿?”
那人指了指里院,关扬看到他的手上绑着一条红丝带,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道血印。
关扬却没急着走,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青年一眼,道:“你是这里的护卫?”
那人想了想,点点头。
关扬笑了笑,抱拳道:“相逢即是有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摆摆手,自嘲笑道:“哪里哪里,我姓沈,看你年纪比我小一点,不如就叫我沈大哥吧。”
“沈大哥?”关扬从善如流地叫了声,算是交了这个朋友,随后互相告辞,关扬进了小院,而姓沈的则回去喝酒,面容怡然自得。
'(100 御天痕的处境)'
御天痕果然生了很严重的病,这种病使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以至于不得不在夜间像耗子一样挖墙脚觅食。
关扬为人最为仗义,最见不得朋友有难、尤其是饿肚子,于是他忍痛把身上唯一的一个肉包子砸给了御天痕,御天痕偷食被惊动,倏地转身,满脸警惕地瞪着他。
“吃吧,不用客气。”关扬大方地道。
御天痕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关扬抱着胳膊,略带沉痛地道:“听说你得了不治之症,作为朋友,我特意来见你最后一面,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尽管说,我会尽可能替你完成的。”
御天痕吸了口气,一瞬间活了过来,他拔腿冲到门前窗边,小心翼翼向外张望了一番,而后窜到关扬跟前,伸出长臂将他的脖子勒住:“你怎么来的?”
关扬也不躲,低声叫嚷道:“你们家的见面礼真是奇特,我刚在外面受了惊吓,你竟也不知道安慰我一下,真是寒心……”
御天痕身子明显一僵,迅速撒手,震惊地道:“那个人还在外面?”
关扬扭了扭脖子,不动声色地道:“如果你说的是一个酒鬼的话,那么他确实还在。”
御天痕更加震惊,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那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不是……”御天痕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是说他怎么会让你进来,难道你们没打起来?”
“不仅没打起来,我们还成了朋友。怎么,你希望我们打起来?”关扬一副诧异的样子。
御天痕看关扬的眼神就像在一只大猩猩,然后他突然之间冷静下来了,在桌子旁坐下,手敲着桌子,尽可能简单易懂地说明情况:“我一到家就被软禁起来了,这些天就是这个人在守着这座院子,呵,多么荣幸,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这次轮到关扬瞪大眼睛了,他被御天痕话内包含的信息惊呆了。御天痕被困在这里,一定会想方设法离开,他虽然平时有点不着调,但毕竟是御剑山庄的后起之秀,而就连他也没办法从那人的手里逃脱,那人的实力该是多么深不可测?
关扬想起夜色下那人笑眯眯地和自己“打交道”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禁开始思考,他为什么随便就让自己进来了?想来个一网打尽,还是给御大少爷找个玩伴儿?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御天痕一脸郁闷。
也对,不论是谁无缘无故被这样对待都不会多高兴的。关扬把那股想询问他“大坑”的事的冲动压了下去。
“我得走了。”关扬忽然道,“不得不说,你家真是古怪,我得在这儿多呆两天,还不能暴露身份。”
御天痕打量着他十分“另类”的一身行头,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御剑山庄,只是御剑山庄的一部分而已。”
关扬眉头一跳:“怎么说?”
“这里是御剑北山庄,南山庄建在靠近兰城附近,据说老祖宗当初本打算将山庄建在豫州,但是他的夫人家在兰城,为了方便两家人团聚,便将御剑山庄拆成两半,分别建在两地……母亲去世后,我和父亲一直住在南边的山庄内,因此一般人大概也以为那就是御剑山庄。”
“那剑阁?”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仿照南边的山庄建造的,因此那边有的东西这边也有。”
“这里平日是谁在打理?”
“……是御霆,怎么了?”御天痕也是心思敏捷,他敏锐地从关扬的反应里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关扬摇摇头,他现在脑中亦十分混乱:“给我一天的时间,明晚给你答案。”
御天痕没再说什么,只是万分不舍地望着关扬,就差上来抓他的衣角了。
关扬不为所动,瞥了一眼他刚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