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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扬道:“可以这么说。”
临安道:“那你就该知道,杀手一旦接了雇主的赏金,就必须要完成任务。”
关扬心头一震,脱口而出:“是谁?”
临安道:“我不能说。”
关扬有些泄气,他当然知道这也是杀手的守律之一,同时也终于确认,临安原来竟与他是同一路人。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临安却对着他笑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关扬来了兴趣:“哦?”
临安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昨晚出现在护剑堂的那个人。”
关扬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
临安疑道:“不过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关扬道:“因为你身上有忘忧花的味道,而我恰好对这种味道尤其敏感。”
临安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你不是那个人,就凭你今日说的这些话,足以死上十次了。”
关扬又笑:“那我还真是幸运,不过你也许该祈祷一下自己也那么幸运。”
临安的目光一颤,又不说话了。
关扬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似乎随时都会出手,淡淡道:“不如我们比一比,是你的脚快还是我的刀快。”
临安脸色很难看,道:“如果你一定要比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会逃。”
关扬道:“那就换一种方式,看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
临安的目光又移到了他从未离手的刀上,道:“你早就准备跟我摊牌,所以特意带了一把刀?”
关扬道:“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临安笑了,笑容里带着嘲讽:“用刀剑谈吗?”
关扬不答反问:“不然呢?”
临安喝了一口酒,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想比。”
他看着关扬,沉声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还一下手,可是如果你不杀我,出了这个门我们就谁也不认识谁。”
关扬道:“为什么?”
临安道:“因为你说我们是朋友。”
关扬道:“所以我们就要装作谁也不认识谁?”
临安道:“对。”
关扬追问:“那你说呢,我们是不是朋友?”
临安一下子愣住了,端着酒碗的手也顿了顿。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一时间竟想不出具体的答案。
“哈哈哈哈——”关扬猛然笑了起来,他一边大笑一边将剩下的半坛酒灌进肚子里,然后一把将喝干净了的酒坛子甩在地上。
“你这个提议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大方。”关扬半晌憋出一句话来,不过随即他又道:“不过很不巧我正好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而且今日我偏要和你比试。”
接着他不顾临安诧异的眼神,甩手将另一个空酒坛摔在地板上,大声喊道:“小二!”
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方式虽然有些粗暴却十分有效,几乎是话音刚落,楼梯口就探出了一个脑袋,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
“客官——”
“上十坛酒。”
“啊?”
“十坛酒。”
“十坛?”
“十坛酒!”
“是是是——马上就来!”
小二吆喝着“十坛酒”迅速消失在了三楼,再次出现的时候,十坛酒就摆在了桌子上。
酒是好酒,却不是之前喝的梅花酿了。
关扬利索地打开封盖,冲临安道:“我们就比喝酒。”
临安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关扬,道:“怎么比?”
关扬道:“和以前一样,就比谁喝得多。”
临安道:“然后呢?”
关扬道:“回去睡觉。”
临安二话不说,拿起一坛就灌了起来,好像那不是辛辣的烈酒,而是白开水。
十坛酒,十坛白开水,两人几乎是同时各喝干了五坛,然后就真的如刚开始时所说,回家睡觉去了。
只是两人一个走的楼梯,一个走的窗户。
走楼梯的那个刚一下楼便被之前的小二拦住索要酒钱,再去三楼上看,除了一地狼藉,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
豫州,七星阁。
豫州是中原第一大州,与兰城毗邻,相聚百里。
而七星阁则是江湖上规模最大的贩卖情报机密的机构,在这里,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几乎没有知道不了的消息。
另外还有一个江湖人都知道的秘密,就是这里是专门的杀手聚集地。
在江湖上混得久了,难免会有得罪的人,或者想杀的人,那么就可以来七星阁买凶杀人,根据每一项任务难度的不同,会有不同等级的杀手接手,一个杀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马上会有其他的杀手接手。
因此在这里,从没有杀不了的人。
大概是因为出价高,又比较省事,江湖上的杀手一般也都喜欢来这里寻找目标。
七星楼,顾名思义,共有七层楼,从下而上每一层代表不同的难度等级,一般情况下,一二楼日夜人流不断,也都只是些简单的小任务,四五楼人员就明显的减少了,依次往上到最高的第七层的时候,几乎就很难见到什么人了。
七楼的大厅里,褚七爷正坐在书案前翻看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的都是江湖上最新发生的事情。
他看得十分投入,丝毫不怕有人打扰。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震惊。
就在这时,一阵风猛地自窗子吹了进来,伴着轻风飘进屋子的还有浓烈的酒气。
褚七爷一惊,不由得紧盯着窗口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又一阵风扑面而来,紧接着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就从窗户窜到了房梁上。
褚七爷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但随即又有些释然。他掌管第七层已久,有能力来这里的无一不是大高手,各种高超的独门绝技见得多了都不会再感到惊奇了。
他吃惊的是第七层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现在却猛然间来了一个高手,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生意的。
来人卧在横梁上,看不出身形,只能看见垂下来的黑衣衣摆,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褚七爷定下心,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含笑问横梁上的人道:“阁下是买卖消息还是——”
“杀人。”
褚七爷听出来人语气不善,但是应该很年轻,往上看了一眼,恭敬询问道:“不知阁下要杀什么人,这里现提名的有富商巨贾九人,江湖人士二十二人,朝堂中十三人。”
“随便。”
褚七爷忍不住再次看了那人几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在身后的墙壁上随便敲开了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写一个字,里面也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但就是这一丁点东西,上面系的却是沉甸甸的人命。
褚七爷刚想打开信封,忽然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飞了过来,那东西“锵”的一声嵌进了桌面里,原来是一枚形状很独特的飞镖。再看手里,刚才还捏着的信封早已不翼而飞了。
而房梁上,之前的人也已不见了。
褚七爷心头一跳,连忙用手拔出桌子上飞镖,只看了一眼,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下意识看了看窗外,用袖子擦拭额头,发现额上竟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冷汗。
*
“你知道杀手为什么不允许接触外边的世界吗?”
“因为他们要保持一颗冷酷的心。”
“关扬,你的心变软了。”
你的心变软了。
你的心变软了。
整整一天,关扬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一句话。这是临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房顶上躺倒太阳下山月亮挂起了。身下的大院子里,人声越来越噪杂,灯火越来越明亮,不时传来小孩子嬉闹欢笑的叫声,惹得更多人呵呵笑个不停。
关扬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所以当他听到有人说:“去请房上那位叔叔来家里坐坐”的时候,他足足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他猛地坐起来朝那声音望过去。
入目是成排的大红灯笼,红灯笼下三三两两地站着一群人。关扬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正望着他的白衣男子。
竟是慕容易。
慕容易显然也没想到是他,一时怔住了,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关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尤其是慕容易,犹豫了片刻,想还是改天再叙旧为好,遂一转身跃下房顶,隐入夜色中不见了。
'(036 乞丐)'
直到走出了很远,关扬才猛然意识到现在是傍晚,自己又呆在暗处,慕容易怎么会轻易就认出他呢?
“我这是怎么了?”关扬喃喃自语。
思索间,肚子忽然咕噜噜响了起来,关扬皱了皱眉,这才想起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仅如此,这几天他连觉都没怎么睡过。
几天几夜不睡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关扬也不例外,但在此之前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其他的地方,居然对此一点也没有察觉。
前方传来的肉包子的香味像是开启了一个闸门,将他全身心的饥饿、倦惫和诸多苦恼一股脑儿勾了出来,关扬僵硬着双腿立在原地,忽然有点想倒地不起。
但他还不能倒,起码倒地之前得吃点什么东西,否则大概就真的倒地不起了。
这样想着,脚下便生出了些力气,可还没走两步,关扬又停住了。
因为他记起自己身无分文。他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
不过还好他还有一把刀。
这的确不能算是一把宝刀,但好歹是崭新的,关扬想或许它还能换两个包子。
经过一个小巷子时,里面有几个乞丐正在打架。说是打架,在关扬眼里也不过是过家家闹着玩而已。
虽说是闹着玩,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见了血。
一个大乞丐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使劲往一个老乞丐身上砸去,老乞丐正和其他人厮打在一起,没注意到背后的黑手,结果旁边的小乞丐就替他挡了一下。石头砸在额头上,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小乞丐傻愣愣地一抹脸上,看着满手的鲜血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老乞丐见状,大叫一声,像条疯狗似的扑上旁边几人,结果被人一脚踹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他周围气势汹汹地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瘦大汉,看那破衣服的破烂程度,应该有些年头了。
领头的一个大乞丐长得贼眉鼠眼,面目可憎,他喘着粗气,一口唾沫吐在老乞丐身上,抬腿又是一脚。
老乞丐立马痛的蜷起了身子,抓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贼眉鼠眼的乞丐斜睨着他,鄙夷道:“该死的老东西,敢跟老子抢生意,活的不耐烦了!你不是挺会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