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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哥也买了的,但是还没装修好。”陈赞说。他们买了这套房子的第二年,这里的房价就涨了一千块一平方,谈天说这房子涨成这样,日后肯定还得飞涨,正好手上有闲钱,再买一套放着,说不定将来谈伟来这边读书,还要来这边定居的。
买了那一套房子之后,谈天又花了两百万买了一间办公室,将自己的公司直接搬了进去,那办公室有将近五百平方,他们自己公司暂时用不了那么宽的地方,还租了一半出去。
陈赞对投资房产半点意见也没有,再过几年,全国人民都会感觉到京城地贵了。
谈伟高兴起来:“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改明儿我去看看。”
“嗯,你以后反正都在这边读书了,什么时候去看都行。小伟,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你要是看到什么很奇怪的东西,觉得有疑问,千万别当着我爸的面问,那就是帮了哥的大忙了。记住了,一定要帮哥的忙。”陈赞抓住谈伟的手,再三小声叮嘱。
谈伟被他的郑重其事吓着了,他木然地点头:“好。”
陈赞笑起来,摸摸他的头:“谢谢。去睡觉吧,晚上吃饭时我叫你。”
趁两个人睡了,陈赞小心翼翼地消灭着蛛丝马迹,心里还是惶恐不安,生怕他爸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他真没想这么早就出柜的。
他躲在书房里给虞彦打电话,虞彦接到电话吓了一跳:“那怎么办,我现在去把叔叔叫出来?你等等啊,我现在就过去。”
虞彦正在他爸的分店帮忙,这个分店也有他的股份。陈赞听见电话里有人叫虞彦,知道他正忙着,说:“算了,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陈赞又给郑伯齐打电话,郑伯齐正在某建筑工地上实习呢,他还有一年才毕业,不过目前要做的事就是理论联系实际,重在实践操作了。
“你说什么?你爸来了,已经到你们家了?不会发现什么吧?可是我人在天津呢,赶不回去救场啊。”工地上机器轰鸣,郑伯齐扯开了嗓门说话,把陈赞的耳朵都震木了。
陈赞和他说了两句,把电话给挂掉了。
这时谈天的电话来了,陈赞接通,谈天说:“小赞,我现在在飞机上了,一会儿就要起飞,天黑的时候我就能到家了,别着急,一切事情我们一起面对。”谈天一接到陈赞的电话,就火速去改签最早一班的机票,尽快赶回北京。
陈赞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嗯了一声:“好,我等你回来。”
谈天说:“宝贝,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陈赞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给陈巧,他爸最喜欢他姐,没准关键时刻,他姐能救他一回。他在电话里把这事和陈巧说了,陈巧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突然,难道现在就要被父母发现?“弟,你别着急,要是爸发现了,你就慢慢跟他说。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你给我一个信号,我给爸打电话,我来劝他。”
两人约定好,挂了电话,陈赞想着到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工夫去给他姐打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陈赞是打给钮茗海的。钮茗海正在开会,他毕业那年弄了个房地产公司,现在正做得风生水起,陈赞听见钮茗海那边拉椅子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这个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钮茗海出了会议室,进了办公室,问:“有什么事,陈赞,现在可以说了。”陈赞一般不找他,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打电话,所以他才扔下一屋子下属去接陈赞的电话。
陈赞说:“我爸来了,在我家。来得很突然,到了才告诉我。我担心他会发现什么,如果出柜的话,要怎么做?”
“啊?”钮茗海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他想了想,“你要是不想出柜,那就先什么都不要认。老人家不一定会想到这方面去的,你自己要稳住,别乱了阵脚。”
陈赞想想也对,爸爸绝对不会知道同性恋是什么吧,这事应该能糊弄过去。
钮茗海如此这般再告诉了他一些技巧,才把电话挂了。
天快黑的时候,陈昌隆醒来了,他睡得有点渴,想喝水,看见床头柜上有一瓶水,应该是陈赞放的,他笑起来,拿起来喝了一口,自家儿子真细心啊,比闺女还体贴。
他站起身,并不急着出去,走到窗台处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间屋子的窗户是朝西开的,此刻红彤彤的夕阳正准备往下滑落,西天上晚霞遍布,风景无限美好。陈昌隆想到一个问题,这屋子当西晒得厉害吧,夏天的时候,晚上怎么能睡得着,肯定装了空调的。想到这里,陈昌隆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空调,甚至连个风扇都没有。
陈昌隆奇怪了,儿子从小就特别怕热,夏天的晚上要一直摇着扇子才不会闹,现在怎么不怕热了。他转身回屋,站在衣柜前,想了想,拉开了柜子,只有顶上一层放了两床棉被,最下面放了一个鞋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陈昌隆皱起眉头,这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难道谈天不住在这边?回头去看床上,被单好像也是新铺的,还有折痕呢。陈昌隆打开门出来,看见门边玄关处的鞋柜上摆着好几双大大小小的鞋子,分明就是两个人的鞋。他走到洗手间上厕所,看见里面挂着好几块毛巾,一个水杯里斜倚着两支同款式的牙刷,一蓝一绿,靠得很是亲密。
陈昌隆心里的狐疑越来越大,这俩孩子,难道住一个屋子?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呢。
陈赞从厨房里出来,吓了一大跳,原来陈昌隆正站在厨房门口,屋子里有点暗了,没有开灯,人站在那儿,轮廓模糊,有点黑魆魆的,他心里一直都有鬼,冷不丁便被吓了一跳。
“爸,你起来了啊?”陈赞强自镇定下来,“你先去看会儿电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陈昌隆看着儿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谈天是不是没住在这里呢?”
陈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不,不是啊,他住在这里的。”陈赞说完这话,立马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应该说谈天不住在这里的啊,万一有什么蛛丝马迹,就说是偶尔来借住留下的。
陈昌隆点点头:“原来你们两个住一个屋啊,那你哄我说你住在这间屋。”
陈赞的脑袋差点当机,过了三秒钟,他反应过来:“没有,爸,我们不住一个屋。其实吧,我平时不住在这里,住在我们单位的宿舍里,那边上班近些,就是偶尔周末过来这边。坛子说我不经常住这边,客房没有空调,就把主卧室霸占去了。”他说完这话,背心都湿透了,不过心里却在为自己鼓掌,回答得简直太完美了。
其实这回答很牵强,就算是不常在家住,柜子里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陈昌隆点点头,笑了起来:“这样啊,我说呢,那间屋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
陈赞心里哀嚎:爸,你都赶上福尔摩斯了!
吃完饭,陈赞领着他爸和谈伟下楼去转了一圈。经过两年的发展,小区的配套设施逐渐完善起来了,绿化、运动场、休闲场所都已经打造起来了,老人、孩子和年轻的父母在灯下悠闲地散步、嬉闹,看起来极其温馨。
陈昌隆看得呵呵笑,不住夸这里环境好:“以后等你结婚生孩子了,我和你妈也过来帮你带孩子。”
陈赞刚收了冷汗又开始冒了:“爸,这还早呢。”
陈昌隆不以为意:“不早啦,你已经大学毕业了,谈两年朋友,差不多就该结婚了,再过两年不该生孩子?你看你姐,婚结了,孩子也生了,然后去打拼事业,不也挺好吗?小伟你说是吧?”
谈伟听得呵呵笑,一脸同情地看着陈赞。
陈赞只觉得头皮发麻。
回到家,陈赞发现屋里灯是亮的,他心里一紧,糟了,谈天回来了,好不容易圆了谎,这一下子不知道又该出什么娄子!
谈天急匆匆地将公事都扔给了王文俊,风尘仆仆地从上海赶回来,就是为了不让陈赞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狂风暴雨,要出柜,所有的责难都应该自己来扛才对。但是一回到家,屋里没有一个人,一切都整整齐齐的,没有半点风暴的痕迹,难道东窗事未发?
正站在屋子里发愣,门开了,陈赞陪着他爸和自己弟弟进屋来,每个人脸上都笑盈盈的,似乎还挺高兴,不过陈赞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陈叔,您来了啊?您来也不早点跟我们说,是想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吧?害得我还没能去接您,这真是罪该万死。”谈天谄媚得陈赞都起鸡皮疙瘩了,他真想踢他一脚,让他别忘了形。
陈昌隆摆摆手,笑呵呵的:“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自己家里人,随意最好。”
他这一句自己家里人说得谈天心里那个爽啊,如六月天喝了冰汽水一样:“对,对,都是自己家里人,我就不跟陈叔见外了。”
陈昌隆问:“坛子刚从上海赶回来?吃饭了没?”
谈天摸摸肚子:“还没有,我去下个面条,陈叔您先看电视。”
陈赞看着谈天进了厨房,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但还是忍住了,要是太亲密,老爸会起疑心的。结果没一会儿,谈天涎着脸皮过来了:“小赞,你前天买的面条我找不到了。”
陈昌隆和谈伟都看着陈赞,陈赞只好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橱柜里给他找面条。
谈天吃完面,陪着陈昌隆看电视聊天,说了很多家常话。聊着聊着,又说到两人的终身大事上来了:“坛子你谈朋友了吧?”谈朋友就是处对象。
谈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谈是谈了。”
“我听小赞说你也买了房子,看样子就是为了结婚准备的了?我们小赞也该谈朋友了,反正都已经毕业了嘛,现在谈,多处两年,也该结婚生子了。坛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陈昌隆虽然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