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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齐烁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褥又拉高了一点,挡住外面的寒气。被下的身体缩成一团,并合的双腿弯曲、伸直,弯曲又伸直。过了一会,双脚一蹬,完全拉平,脚跟死死的抵在床褥上,脚尖蜷曲颤抖,这般僵持了数秒,松缓了下来。
伸完懒腰,闭合着的眼睫毛抖了抖,一点点的睁开,露出了迷蒙的黝黑眸子,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半晌,那双眼渐渐地恢复了清明。
齐烁扭头,看向了床头的闹钟,指针走向是九点,上午九点。复又闭合眼算了一下,勉强睡了六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支持自己一天的精神。
不起来不行呢……
齐烁一咬牙,掀开了被,冰冷的寒气瞬间覆在了肌肤上,他打了个冷颤,彻底清醒了。
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了一番,穿上厚厚的衣服,齐烁打着哈欠出了门。
临关门前,他扫了一眼屋子,不到40平米的单身公寓,装修简洁大方,应有尽有,最勾人的是自己才离开不久的床,厚厚的被褥凌乱的堆在上面,像是在发出温暖的召唤,勾引他去投怀送抱。
“咔嚓!”齐烁毅然地关了门,一路快走下了楼,从一楼的楼梯间里扶出了一辆直柄的山地自行车。
楼外的气温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齐烁抬头看向明媚的天空,朦胧的太阳正高高挂在上面,并不刺眼,所以温度也不高,可是到底有些用处,这样的好天气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
齐烁骑着自行车顺着公路往市中心走,冷风刮在脸上和手上倒是很提神,就是冷得有些过了,捏在自行车把上的手指骨节冻得通红,力气和体温一起消失,像是握不住握柄一般。
他咬着牙坚持了半个小时,到了一个路口拐了进入,沿路都是些最高不过两层的自建平房,一些靠着路边的屋开了小卖部或者早餐店,尤其是包子铺,一骑过去,那香味像是勾着人不让人走一样。
齐烁捏了刹车,脚往地上一踩,对着包子店的老板吆喝道:“老板,两笼小笼包!”
少时。
齐烁一只手捏着两袋包子又上了路,自行车沿着杂乱的小楼东绕西绕,最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自建房前面,探头看了两秒,“叮铃叮铃……”又按了按车铃,锁着的木门很快“嘎吱”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穿着朴素剃着短寸的青年。
青年个头1。76左右,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羽绒服,刀削般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往那儿一站,四肢修长,腰板笔直,很是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眼珠子黑的像是要滴出墨一般,透出一股子沉静安宁的气息。
“呐,钟宇,早饭。”齐烁踩在车上拎起了一直捏在手上的塑料口袋,白乎乎的小笼包子沉甸甸的装在里面,透明口袋氤氲出了一圈的雾水,隔着袋子也能闻到那香味儿,“热乎的,一起吃。”
一句话,堵住了钟宇“吃过了”的话,钟宇浅笑着走过去舀过了小笼包,“睡够了吗?”他问。
“还行。”齐烁笑着跨下了车,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搓着手往屋里走,絮絮叨叨地说,“冷死了,真是冷死了,这天要命啊。”
“每年都是这样。”钟宇说着扶住了自行车,下了脚架,熟练上锁,这才跟在齐烁身后进了屋。
这是一间不足15平的小屋,不大的空间有两个人住。
一个是钟宇,一个是钟宇的母亲。钟宇的父亲还健在,可惜已经进了监狱。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钟宇到底经历了一次家变,一次人生的洗礼,退去了那身“好学生”“优秀班委”的光环,从天上落到了地上,再次回到了齐烁的手里。
有那么一句话怎么说的?
齐烁看着眼前破旧阴寒的屋子,闻着屋子里的霉味,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还是……
不是冤家不聚头?
人生啊,不就是如此?地球总归还是太小了。
“喝水吗?”钟宇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在蜂窝煤炉上烧了很久的水壶。
“喝,边喝边吃包子。”齐烁转头,笑得灿烂心无城府,“吃完了我陪你去餐厅。”
“你自己也有事,不用经常过来。”钟宇翻出一个茶缸倒水,烫热的水升腾出了水雾,润着那双黝黑的睫毛,润得湿了,睫毛下的眼就愈加的黑,像是会摄魂一样,黑得让人无法收回眼。
齐烁的视线在那张侧脸上滚过,眸色也暗了几分,直到钟宇抬头前才眨了眨眼,敛去了过于露骨的目光,笑道:“我哪经常来了?这一周就来了两次,正好有空不是?”
钟宇笑了笑,那笑是压着的,不尽兴的,应付的笑,从两人再见面后,他就没有真正开怀笑过,当年酷爱运动的阳光少年就那么轻易被现实扼杀,是一夕间的成长,长得太快,接受到的只有悲伤洗礼,于是那笑也就少了、浅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吃完了小笼包,钟宇安静地收拾了桌子,锁上门,推着一辆弯梁的大自行车跟在了齐烁的后面慢走。
出了胡同,上了大路,两人一直没有交谈。
现在的钟宇安静得可怕,就像上一辈子再见的那个退伍回来的男人,唯一少的只有成熟的外表,和稍微多了一些的面部表情。
不过齐烁很享受和这样的钟宇在一起,他喜欢成熟内敛的男人,就像原先欺骗他的那个钟宇,就像现在只有他的钟宇。
再次回到原点,心情复杂固然,可是却又不想脱离如今的状况,很多时候,齐烁都在告诉自己,别活得那么较真儿,越是在意,越不好过的就是自己,所以,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就跟着本心走。
陪着钟宇骑了10多分钟的自行车,两人停在了一家中餐厅的门口。
“我进去了。”钟宇对齐烁点头,推着车往里走。为了贴补家用,他现在正在这家餐厅打工。被父母宠溺着的宝贝疙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子,事到临头,必须要扛起自己的责任,无论再辛苦,再不适应,也不能逃避……
“钟宇。”齐烁没有下车,单脚踩在地上叫住了人,“还有几天过年,我应该不会过来了,初二留个时间给我,到我家吃饭。”
钟宇想了想,点头。
“还有。”齐烁沉沉地看着他说,“记得你答应我的,我给你的一切,一笔一笔的记好。过了年,我会好好找你谈谈。”
“嗯。”这次,钟宇的眸色闪了闪,嘴角是明显的苦笑,“记着的。”
齐烁满意点头,骑着车子行了出去。
回到新区,回到已经经营了两年的场子,齐烁坐在自行车上,仰头看着眼前辉煌的大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出的一切,看着那“2020夜总会”的巨大招牌,嘴角勾起了似有若无的笑容。
自己一拳一脚打下的江山,不笑不行。
“七哥。”一个明显比他年长的年青小伙子迎了上来,扶住了齐烁的自行车,恭敬地跟在身后。
齐烁走向大门,边走边问:“沈立来了吗?”
“还没。”
“你们达哥呢?”
“早上八点才回去,昨天夜里有人闹事,处理到了现在。”
“解决了?”
“解决了。”
“嗯。”齐烁满意般地点着头,拐进了公司的大门,回到办公室后便窝在了椅子里,闭着眼睛浅眠。
……2020夜总会开业了。
……三楼的赌场也开业了。
……高利贷公司也跟着开业了。
两年的时间,苦心积虑地经营着,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地实现。而在这梦想达成的时候,钟宇就那么奇迹般的来到了身边。
真是古怪的命运,越是逃离的东西就越是避不开。
或许这样也好……
48生意的发展
这一连串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烁闭着眼睛慢慢的回忆。
是从乔柏辉那小兔崽子在这办公室里对自己做了那件事开始?
还是自己正式向金家三兄弟宣战开始?
又或者是……某一天,当自己决定正式做那盘生意的时候开始?
……
三个月前。
沈立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丢在了沙发上,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对办公桌后的青年说道:“听说你把三楼又给租回来了?”
“嗯。”穿着红白格子衬衣的青年抬头,细碎的刘海在额前刷过,尚未张开的青涩脸庞上,那双盈着笑的眼闪烁着星亮的光辉,取笑一般的问道,“听说你昨天喝醉了?”
“唔……”说起这事沈立开始拍脑袋,“隔三差五的饭局,我真的快疯了,昨天晚上那场红白黄三种色一起来,是诚心要把灌醉。”
“棍子和蒋达不是一起去了吗?”齐烁挑眉,放下财务报表靠坐在了椅背上,微仰着下巴看人。
“没他们挡酒我得死在桌子上。”沈立随手舀起一个本子扇着风,额头上全是汗,如今临近秋天,沿海城市的特有闷热又体现了出来,早几年没感觉,如今开始注意门面后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活受罪。
沈立的视线在桌子上刷过,舀起财务报表看了一遍,又问,“你租三楼是不是太早了?我们一没客源二没器材,你这么早下手是白花钱。”
“用什么器材?隔几个包间,摆几张桌子就行了,对于赌徒而言环境不重要。”
“你不是想打造成高档赌场?”沈立盯着齐烁若有所思,“最近没见到乔柏辉过来啊。”
“嗯,应该是谈女朋友了。”齐烁开口,神情淡然。
“就你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再热情的人都受不了。”沈立有些生气,他本来不愿意管别人的感情,可问题齐烁和乔柏辉的关系深浅直接关系到他的利益,生意的发展,不可能不关注。
齐烁不置可否地笑,眼底带着两分讥讽,显然是不赞成沈立的话,只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齐烁嘴角一勾,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挥手:“一起去三楼看看吧,怎么规划比较好。”
沈立挣扎地看了看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最后干脆把领带扯下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