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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芝一愣,这算什么,比赛么?比就比,谁怕谁啊两匹马一前一后离开了行营。却不知道,暗处有一个人,一双眼一直盯着他们看,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
跑了没多远,便是一座草丘,再过去就是八旗兵的驻扎地了。胤禩勒马停步,等敏芝跟上来,伸手一指:“看到那儿了吗?谁先到那儿,就算谁赢”敏芝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任何参照物:“哪儿啊?”胤禩狡黠地一笑:“福晋,你的眼神不行啊,居然看不到,乖乖跟着来吧”
说罢,也不提醒,直接打马冲了出去。敏芝先是疑惑而后一阵羞怒:又耍诈二话不说,提马追了上去两个人两匹马在草原 竞相追逐,头顶上是悠悠的白云,迎面是凉爽的风。
跑着跑着,敏芝跑迷了,原本一直在视线里的黑珍珠不见了,方向感极差的敏芝又跑了一段之后依然没有看见所谓“那儿”心里有些发毛,停住马,原地回望,四周的景物都是一样的,一样苍茫的草原,望不到边际,起伏连绵的草丘,极目远眺,看不到行营,看不到八旗的标志,看不到人烟。
敏芝有些心慌,刚才只顾着看黑珍珠了,根本没看方向,现在这是在哪里呢?原地转了几圈,什么也没看见,她张嘴想喊胤禩,又想这么辽阔的地方,除非她有《青藏高原》那种实力,不然喊了他也听不到。现在怎么办呢?
此时,敏芝才后悔,她出来,牧仁没有跟着,陆九也没有跟着,来回奔了几百米,依然什么都慅没看到。敏芝终于慌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人烟,谁能发现她在草原迷路呢?早知道不该意气用事和他打赌,黑珍珠是战马啊,她的小红马只在庄子上溜过弯,怎么能和战马比呢?自己真是太傻了。
坐在马背上,敏芝有些傻傻的,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失落,紧张,无助,还是茫然?她说不清楚,只觉得风吹到身上一下子冷了许多,手心开始出汗,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流失,手脚有些不稳。
她想起了小时候,在她被养父母收养之前,有一次过年,她被一位不认识的志愿者阿姨领回家。阿姨带她去超市买零食。当时人特别多,一不小心她的手松开了,然后一下子淹没在人群里。
她不知道谁能帮助她,无助的她,一个人缩在两个货架中间的缝隙里,直到人流逐渐散去,直到保安过来询问,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出福利院的名字,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被送回了福利院,尔后,只要她身边没有人在,就会一个人找个墙角缩起来。这样的情况直到25岁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现在,她又只剩一个人,身体有种本能催促着她,赶紧找个狭小的角落,躲起来,这样就可以避免伤害。可是,这里是开阔地,哪里有角落呢?敏芝慌乱地跳下马,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滚倒在地,可她毫不在意,起身四处寻找着心中的角落,奔跑,跌跌撞撞地奔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此刻脑中除了藏起来,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
没有人能帮助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她要赶快把自己藏起来。慌不择路,爬着越过一个草丘之后,敏芝从上面滚了下去,落地之后,她立刻把自己缩了起来,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就像以往一样,这个姿势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虽然这不是她想找的角落,但是没关系,她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角落。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姿势,却不知,就在离她一箭之地的另一个草丘背后,胤禩把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心中惊骇莫名,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样的
他承认,原本只是想戏耍她,想看她在迷失之后,会不会向自己求助,没想到她竟然会傻到跌跌撞撞之后把自己蜷缩起来,就此不动了,整个过程都没有求助,没有叫喊,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胤禩心中有不解,有怒气,有惊讶,有各种情绪,这个女人,居然都不想着向自己求助他是故意不带下人出来的,为的就是试探她是不是对自己心存依赖。然而结果,又令他失望了。
缓步走出草丘,看着她的小红马在原地打转,一步步走过去,翻过草丘,走到她面前,她依然蜷缩着,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么?
弯下腰,伸手想把她一把拎起来好好教训一番,却惊愕地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残叶,手落在她头顶上,才感觉到她抖得厉害,心里叹了一声:“采萱……”她兀自蜷缩着,颤抖着,仿佛拒绝了外界的一切。
胤禩有些怔住了,推了推她,提高了声音:“采萱……”谁知这女人只是迅速地挪了几步,头也不抬,而后继续缩着。
胤禩终于感到不对劲了,蹲下身,手搭在他背上,惊觉这女人身上的衣服竟被汗水湿透了:“采萱,采萱,是我,我在这里”伸手把都成一团的她揽进怀里,胤禩心急了,一遍遍拍抚她的背:“我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敏芝的心魔(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敏芝的心魔(二)
敏芝缩在胤禩的怀里,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身体从冰凉的湖底被捞起,被困住,好像囚笼一般,不,我不能被抓住,我不能,我要离开。
这一瞬间的爆发力,让胤禩措不及防,怀里的敏芝像小野兽般推打撕咬,死命退出他的怀抱,而后,他看到她的杏核眼中,满是惊慌失措,陌生人般戒备着,她跌坐在地上,瞬间恢复了蜷缩的姿势,乌黑的长发已经完全散开,沾着草屑,露水,无比狼狈。
这样的敏芝是胤禩从没见过的,她平时非常爱惜自己的头发,每天都要花大半个时辰用来梳发,时不时还要用各种花瓣泡的水反复擦拭。
有时为了出门,梳发髻多抹了头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回房洗头,她的发一直保持乌黑浓密泛着健康的光泽和馨香,有着顶级宫缎的触感,可是现在,她竟然连最爱的头发也顾不上了,任由发丝纠结缠绕成一缕一缕的耷拉在耳侧。
究竟怎么了?胤禩被她推倒在地,惊愕地看着眼前缩在龟壳中的女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她竟一下子换了个人?再次凑近,这次他没有抱她,而是伸手拨去她头上的脏污,五指成梳,替她疏通发丝,从头顶的温热到发尾的沁凉,然后用尽量舒缓的声音:“采萱,我们回家了。”
敏芝感觉感受着头顶上温柔的抚触,终于抬头,茫然地看了看胤禩,眨了眨眼,而后竟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颤抖的声音:“你……你来了,我……我以为,你……也不来了。”胤禩愣了一下,他没有漏听那个“也”字,但是,感觉怀抱中的身子依然瑟瑟发抖,他决定放弃追问,
“我在这里,只是你没看见,没事了,回家吧。”胤禩安抚地拍拍她随即放开,转身刚想走,感觉右手一沉,敏芝双手并用拖住了他,眼里全是紧张,仿佛他一眨眼又不见了似的。此时的她完全不复廉郡王妃的气度,好像缩小了十几岁,变成了幼小的女童。
她一直盯着他,抓着他的手,胤禩长叹一声:“既然这么害怕,刚才为什么不叫我?”敏芝握着他的手一松,随即又握紧:“我……我以为你,你不在,喊了也听不见。”说着刚才还干涸的泪腺瞬间功能全开:“我……我以为你找不到我了……我以为我又被丢弃了……我……”
心,整个被揪起,他怎么忘了,她是孤儿,父母早亡,她的童年究竟是怎样凄惨的状况?她曾经被丢弃过么?怪不得她畏惧佟家,这个舅母一定在她幼小的时候虐待过她无数的念头在胤禩的脑中盘旋,周身的气场忽然变得冷厉起来:佟家
敏感状态下的敏芝一下子松手,惴惴地看着他:“你……你在生气?”一句话,打散了胤禩的低气压,他把她圈进怀里:“没有,我只是一直都没理解,你说的,我在这里,就是对你最大的保护,原来是这样。”
温热的怀抱,熟悉的淡淡薄荷香,敏芝依靠在这个怀抱里,鼻尖贴在他衣衫上:“其实,我的要求不高。”“我知道……”“你多少小妾侧福晋,喜欢别人,这些都没有关系,我不会吃醋嫉妒给你添麻烦,我保证”“我也知道。”“我只想有人在身边,只要有一个人陪着我,我……我害怕一个人……”“我知道……”“我真的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所以……”
胤禩被打败了,听着她近乎卑微的要求,伸手把她的脑袋挖出来,这个女人啊,让他硬不起心肠又常常气得咬牙的女人。单手抚着她的脸,拇指在脸颊上摩挲了几下,探身吻上她的唇,感觉她一瞬间的颤抖后僵直了身体,手下的肌肤渐渐升温,很好,终于不是冰凉的了。
半响之后他放开她,牵了她的手,一声哨音,黑珍珠从远处跑来,身后跟着敏芝的红马,胤禩拦腰将她抱上马背,自己在她身后圈抱住她的腰:“走吧,回家了。”
回到行营,陆九和秋菊正在门口急得直打转,黑珍珠的马蹄声让两人齐齐惊跳:“王爷,福晋……”胤禩下马,陆九刚想说话,主子根本没搭理他,而是转身把福晋从马上抱了下来:“秋菊,准备热水,快”秋菊吓了一跳:“是,奴婢马上去,福晋她……”
胤禩把敏芝抱进帐内,才让她落地:“赶快洗个澡梳妆,晚宴不能耽误。”敏芝还是有些没恢复过来:“啊?”胤禩的手落在她肩上:“我在外间等你。”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敏芝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秋菊在她身后默默服侍,也没问她手上腿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当她焕然一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再看胤禩,脸色微红,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让她把最脆弱最深层的恐惧都暴露在他面前了,这让她非常尴尬。
而胤禩的笑容一如往常,见她出来,把手伸给她:“走吧,吴总管已经来催过了呢”敏芝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