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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那里就差没把生辰八字也写上去。叶佳文又好气又好笑,张远新说:“别急,你再听听录音。”
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里,摁下播放键,录音质量有点嘈杂,不过刘莎的哭泣哀求讨饶声还是听的很清楚的,叶佳文一边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一边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张远新说:“阿龙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就算了,还没问她什么,她就先把你们供出来了。写个假的也就算了,写的还都是真的,连向青云会去哪里买菜都写出来了。我本来还觉得过分,看看这个,真是!”
叶佳文耸肩:“不出意料。”
张远新问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我就怕弄出人命。”
叶佳文说:“没事,人已经回去了,一点事都没,我看她甩她老公巴掌的时候中气挺足的。”
张远新说:“那就好。怎么样,要不我让阿龙再演一场戏,去把这东西交给你们家向青云,让他自己看看?”
叶佳文把纸条收进口袋里,说:“磁带算了,你帮我毁了吧,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他的我自己解决,”又塞了几百块钱给张远新,“我就不出面了,你帮我请他们吃顿饭,谢谢了。”
“龙哥”那伙人是张远新在一所酒吧里认识的,几个小年轻是搞乐队的,所以打扮的比较新潮,在90年代已经纹身、染发、打耳环什么的,一般人还接受不了,以为他们是黑社会的。其实人不错,张远新说他们特别义气,只要是朋友的忙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帮,靠得住。其实叶佳文上辈子是见过这个阿龙的,阿龙喜欢张远新,追了很久,98年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了,后来谈了两三年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了。因为这样,所以以后阿龙和向青云应该会有见面的机会,为了避免以后穿帮,阿龙在向青天他们面前演一场戏就算了,不能在向青云面前出现。
送走那帮亲戚以后过了一天,向青云估摸着他们该到家了,就往县城里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他隔一小时就打一次,晚上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白天到了单位里还接着打,后来索性连电话都接不通了。向青云爹妈的农村里又没有电话,想问都没法问。向青云担心他们会出事,叶佳文说:“要不给你大姐或你妹打个电话,他们都在县城里,让他们去看看人回来没。”于是向青云依言给向海娟打了个电话,没过几个小时向海娟给给了他回应,说人已经到了,没事。问他们为什么不接电话,说是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没听见电话。
叶佳文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没说什么,让向青云过两天再打个电话问问。过了两天再打过去,电话有人接了,但是向青云才刚开口喂了一声那头就挂断了,再打又不响了。
叶佳文说:“算了,知道他们没事就好了,反正也没指望他们帮忙。就怕刘莎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
向青云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叹了口气。
过了一个礼拜,向青云拿出一万五给叶佳文,叶佳文吓了一跳,向青云说:“我借的,你先拿去还高利贷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叶佳文很感动。向青云这人容易把钱借给别人,轻易却不问人借钱。不是困难到了极致,他都想法自己扛着,上辈子他问人借钱的次数统共用一只手都数的出来。他借钱不为自己,往往是为了别人,又因为他平时为人好,所以短时间能借到这么多。上回借了四千打算给弟弟他们用的,花了一千他们就回去了,又去借了一万二,就赶紧拿来给叶佳文了。
过了一个多月,下午叶佳文高高兴兴地回来,先抱着向青云的脑袋狠狠亲了好几口,兴高采烈地说:“人找到了!钱拿回来了!”
向青云也喜出望外:“钱还上了?”
叶佳文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向青云,里面放着向青云给他的一万五:“还上了!可惜拖了两三个月,费这么大工夫一分钱没挣着,全赔给高利贷了!”
经过这么一闹,不赔钱都算好了的,不亏钱就是挣着了!向青云哪里还会不高兴,连道太好了太好了,多日来郁在眉间的不快也都消散了。晚上卖麻辣烫,十点半生意还挺好的时候向青云就拉着叶佳文说要收摊,叶佳文缠不过他,只好以东西卖完了为借口跟排队的顾客们道了歉,早早收摊回去了。
到了家,两个人洗完澡,向青云弄了一大盆热水出来,说要给叶佳文洗脚。这时候已经一月了,天很冷,每天晚上睡觉前泡泡脚会舒服很多。向青云捧着叶佳文的脚,慢慢用手给他揉搓着,好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瓷器。他没学过按摩,就是凭着手感按来按去,叶佳文说哪酸他就在哪揉揉,揉完了以后用毛巾把脚擦干,又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帮他剪脚趾甲。
叶佳文皮肤比较干,到了冬天手背和小腿上都干的起皮了。向青云帮他剪完脚指甲,又拿出一支美加净的护手霜,捧着他洗干净的脚背亲一亲,抹上护手霜,一路亲到小腿,亲完的地方就抹点美加净。
叶佳文有点惊奇:“你买的?”
向青云点点头:“我看你手背都冻裂了,就去商场买了一支。”
叶佳文笑说:“干什么,嫌我皮肤干蹭的你疼啊?”
向青云挺认真地说:“不疼,我是怕你疼。”
“傻瓜。”叶佳文笑着轻轻踢了他一脚,向青云抓住他的脚顺势就压了上来,把他压在床上,抓起他两只手,又给他手上都抹上一层护手霜。
两人蹭着蹭着又起火了,向青云就拿新买的护手霜当润滑剂把事情办了。这天晚上叶佳文特别有感觉,这种感觉不光是生理上的,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全身都烧着似的暖、烫,他就拼命抓床单,差点把床单给扯破了。还好没扯破,一床床单价钱也不便宜呢。
做完以后,两人就手贴手脚贴脚地搂在一块说体己话。
叶佳文无限满足地慨叹道:“咱店铺的装修也快搞好了,年前店就能开了。还差个招牌没定做,我还在犹豫,咱这店叫什么好呢?佳云串串香怎么样?”
向青云说:“你说什么都好。”
叶佳文说:“那就叫佳云串串香!明天我就去找人把招牌做了!你看啊,咱生意这么好,赚够了钱,以后就能开分店,或者让人家加盟,收他们加盟费。以后满大街都是佳云串串香,咱就是大老板了!”
向青云说:“等咱们赚够了钱,我带你去新疆伊犁,看薰衣草!”
叶佳文愣了一下,兴奋的憧憬之情被冲淡了,反而有点淡淡的哀伤。向青云迷惑地捧着他的脸:“怎么了?你不是大学时候就说想去么?”
叶佳文笑了笑:“想去,攒够了钱就去。我还想去四川,吃吃他们真正的麻辣烫。还有西安、内蒙,我还想出国,很小的时候就想去埃及看金字塔了。攒够了钱,咱就什么也不管了,周游世界去!”
他们现在就像是马克吐温作品《三万元遗产》里的福斯特夫妇一样,虽然还没并没有将理想中的钱拿到手,却已经开始憧憬起了美好的未来,从解决眼前的困境开始,一直说到要在热带雨林里造一栋别墅,几乎将几辈子的美事就规划完了。
夜里,向青云喜欢抱着叶佳文睡觉。这要是在夏天,两个大男人腻一起睡一晚上,早上起来就一身热汗,所以夜里叶佳文总是会从他怀里滚出去,但是向青云会一把把他捞回来,抱着继续睡。第二天叶佳文问他,他说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自己夜里压根没醒过。夏天有点难捱,冬天就舒服了,两人贴一块儿特别暖和,往往到了早上都舍不得出被窝。
第二天周末不用上班,叶佳文赖床不肯起来,向青云就先起来了,收拾收拾家务,把昨晚上没洗的衣服拿去洗了。叶佳文半梦半醒,听见向青云在客厅的木地板上走来走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一会儿,向青云走了进来,左手拿着叶佳文的裤子,右手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杂七杂八地记着他和叶佳文的信息。他奇怪地问叶佳文:“宝宝,这是什么?”
☆、第二十四章
向青云奇怪地问叶佳文:“宝宝,这是什么?”
叶佳文揉着眼睛坐起来,往向青云手里看了一眼,半眯着的眼睛马上睁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算了,别管它是什么,丢了算了。”
向青云低下头又看了看,念出上面的字:“向青云每天下午下班会到凌云菜市场买菜……叶佳文会去天水街上的烟草店买烟……”突然醒悟似的一愣,捏着纸条脸色变了几变。
叶佳文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慢吞吞地说:“那些人也就是要钱,钱还了,就没事了,所以就把这张纸给我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人也都回去了,就算了。”
“这真的是……”向青云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巴扁扁的,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纠结表情。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跑到垃圾桶边上把写满信息的纸撕得粉粉碎丢了,什么也没说。
叶佳文早料到向青云是不会追究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别人有什么不厚道的地方他能吞就吞了,吞了只苍蝇也不吭声。这事情还远远没触及到他的底线,所以他不会说什么做什么,但至少心里会觉得膈应,也就够了。慢慢来,这种事心急不了。不过看到他把纸头撕了还是有点惋惜的,要是留在手里,以后真发达了,向青天夫妻再来膈应人,还能拿着这张纸膈应回去。
等叶佳文起床,来到阳台上,发现向青云已经把洗好的衣服都晒出去了,人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抽着烟。走过去一瞧,他膝盖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三支烟蒂了。叶佳文把手放到他肩上,向青云没回头看他,把左手搭到他那只手上,来回摩挲。叶佳文说:“别抽了,烟少抽点,一天两根够了。”
向青云应了一声,又大大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掐了。
再过两天,他们的麻辣烫店铺开张了。
开张的头一天,陆清送了两个花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