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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先抢杨泽去了杨沅的寝房等候,此刻阮家的主人们都聚在正房里,阮明远,招了。
他毕竟是读过圣贤书明事理的人,诡计是有,心眼是有,但毕竟是个淳朴善良的人,否则当初杨沅不会看上他。
况且,保航镖局的人被关进监牢,与其他日对簿公堂时让孔大镖头把他和保航镖局之间合谋骗自己家财的事情说出来,在整个上水县的人面前丢脸,还不如他先在家中说清一切,将保航镖局的人保出来得好。
阮老夫人简直气得说不出话,两眼翻白就要抽过去,阮湘灵忙给她顺气,一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阮明远跪在长辈面前,虽然做的事情手段见不得光,可他背脊挺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什么愧疚。
他道:“我这么做,都是你们逼的。”
杨沅也跪了下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轻轻地冲他摇头。
阮老夫人顺过气来,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夫妻,抖着唇恶狠狠地道:“定是你媳妇见拿不到管家的大权,没能夺了咱们阮家的家产,还成天受我这老婆子的指摘,撺掇地你!”
阮明远猛地抬起头,狠利地目光直勾勾地瞪向阮老夫人,后者心口一窒,一旁的阮老爷一击桌案,怒斥道:“你什么眼神,怎么这么看长辈的!”
阮明远扶着杨沅站起来
,低沉着声音道:“当着全家人的面,我也想不再瞒,更不想再忍了。你们当这一场雇佣了保航镖局绑架自己的戏是我愿意的么?我要是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夫君!”杨沅紧紧攥着阮明远的手,低声劝道:“不要说,不要说……”她一面说,眼中的泪珠一面止不住一般从眼角坠落。
杨沅生得美貌,气质温婉,落起泪来自由一股楚楚可怜之态。阮明远给她拭了泪,有些心疼,有十分坚毅地道:“你是我的妻子,你还记得我到你家下聘我同你说的话么?你还记得洞房花烛夜那天我对你的许诺么?沅儿,我虽然无德无才,是个一事无成百不堪的书生,可也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了!”
杨沅听他这么说,眼泪落得更厉害。听着阮明远说,他将妻子被家中人的欺负看在眼里,屡次提出分家又不能,只好出此下策,想要到钱之后和妻子儿子一起远走他乡。
他说:“沅儿出身虽然不算得上富贵,却也是清白人家,我们又算得上是什么富贵?我当年爱慕沅儿,未报父母,先定婚约,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至于我们未曾婚礼就先行夫妻之礼,也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左右我们都要成为一家人,现在沅儿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她的清白之身是给了我,又不是给了别人,你们又为何总是拿这一点指摘她,她到底错在哪里?!”
“沅儿嫁进来两年,吃穿用度比外祖母身边的丫鬟都不如,月子刚坐完,桌上就不见肉了,想给娃儿多做身衣裳也要从自己的月银里出钱,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到晕倒就不给叫大夫,连每月回娘家送的礼物都不许从账房里拿钱。别人都看着咱们家风光霁月的,少夫人多光鲜亮丽,她娘家的人都以为她嫁给我是享福。这享的什么福——爹,你告诉我,这叫什么福?!”
“……家中大权、书铺中的生意,都一样,外祖母既然不肯放权,父亲也不想让我接铺子,那就算了。孙子我留给你们,我这就带着沅儿走,走得远远地,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阮明远说得激动,提了一口气在胸口,拉了杨沅的手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阮老爷低沉的声音:“你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更新了~~
☆、第三十八章 分家(上)
杨泽等到快睡着的时候,杨沅终于回来了。
“巧儿,你在外面看着,要是有人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杨沅关上进来,看到迎上来的杨泽,眼眶不自觉地一酸,看看咬唇忍住,才没有落下泪了。
杨泽见她脸色苍白,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不好?”
杨沅携了他的手在桌边坐下,伸手去端茶壶,手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杨泽接过到了两杯茶,正色问她:“你这么着急找我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沅儿,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怎么能帮你。”
杨沅抖着手端了茶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慢慢地说:“大哥,明远他,虽然不是什么非凡的人,但他对我很好。”
杨泽愣了一下,道:“我知道。”微微笑了笑,“你在宫中历尽沧桑,什么人没见过,能选中他,必定是他有不同寻常之处。”
对于女子来说,关怀体贴,柔情蜜意,自当是择夫最贴心的标准。
杨沅叹了口气,幽幽的,“大哥你应该猜到了,这次的绑架,其实是他一手策划的,为的,是谋夺家产。”盈盈的目泪光闪闪,“他想带着我远走高飞。”
杨泽觉得奇怪,问道:“什么叫远走高飞,你们又不是两个孤男寡女的要私奔。”他倏忽明白过来,“他是不是在家中过得不如意?”
“不是他,是我们。”杨沅四下看了一下,房中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必要的桌椅台案床榻之外,甚至没有一点装饰,以往一直隐忍着的委屈,在这一刻喷薄出来。
杨泽见她落泪,忙给她拭泪,杨沅隔开他的手,手帕抹了眼角,喑哑着声音道:“大哥,老夫人一直不喜欢我,一是因为当初明远没有禀报长辈就和我定了婚约,二是我和明远在婚前就有肌肤之亲,她质疑我的贞德,三是她原本属意她娘家的一个侄女,没让她如愿,她不高兴。我在阮家受的委屈,明远都看在心里,他和我在家中都没有说话的份儿,他没办法为我争什么,这才想出这个主意。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现在保航镖局的人都被抓了,事情眼见就要暴露了,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身败名裂,所以大哥,你一定帮我想个周全的法子,保住明远的名声!”
杨泽早就猜到,也就没多少惊讶,他劝慰道:“你放心,保航镖局的总镖头和公门里的捕头是亲戚,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只需和他合作,再使一些银钱,应当就没事了。”
杨沅听得微微笑了,杨泽却觉得她笑得怪异,果不其然,见她眼泪掉得更凶,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
》 “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你。”杨沅不知是想到什么,浑身都颤抖起来,神色中掩饰不住的慌乱。
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道:“大哥,我杀人了。”
杨沅告诉杨泽,那个马夫其实是自己杀的,但并不是用武器,她不会武,只是在饭菜里下了砒霜。
那天她将阮湘灵和杨泽和魏休音都支开,杨泊去厨房帮忙,她自己将有毒的饭菜拿去给马夫吃。为防马夫不死,她还专门买了一把刀,一到捅进马夫的腹中,地上的血便是这么来的,阮湘灵来送饭的时候,那马夫已经死了,她只是将马夫的尸体推出来,将阮湘灵吓了一跳,她装得又像,才瞒过了所有的人。
杨沅说得很快,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利光,眉目间压抑着一股子疯狂。杨泽知道,在那个深宫里,没有人是会特别单纯干净的,杨沅受董贤妃器重,就算没有直接参与过宫中血腥肮脏的事情,也一定见过不少。
但她双手至今在颤抖,那一定是第一次杀人。
杨泽听完,强自镇定了语气,低沉地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杨沅闭了闭眼睛,记忆中涌上来的血色记忆勾引出血液中的疯狂已经褪下去一些,深深喘了口气,她回答:“那个马夫是保航镖局的镖师,不知怎么知道了明远和保航镖局镖头合谋的事情,他一直以这件事威胁我要钱,我已经给了很多次,可他还是贪得无厌……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杨泽凝视着她,将她眼中翻滚着的情绪,一丝不漏都看在眼里,然后问:“只是为了钱?”
杨沅受惊一般一颤,双手撑在桌上,双手掩住脸,细碎的话语无可奈何地漏出来一些:“大哥,你不要问了,我是逼不得已的。”
杨泽默默想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打算么?”若是还在名利场上,杨泽几乎要以为杨沅要杀他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就是死到临头的人。
“我想请大哥你,把这件事帮我瞒下去。”杨沅道,“这件案子已经熬了这么长时间了,要是再查不出来就会成为悬案。我是怕,若有一天被查出来,我不想明远有一个杀过人的妻子,也不想我的儿子有一个杀过人的娘。”
杨泽听着她悲凉的声音,心中忽然一紧,有说不出的恐慌,可他偏偏不知这恐慌从何而来。
杨沅像是累了,对他道:“好了,大哥,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杨泽站起身,把手搭在她肩上,感受到手下的肩一颤,杨泽又轻轻拍
了拍。
“沅儿,你若是有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事,都一定要告诉大哥,无论是什么事,大哥都会帮你的。”
杨沅低着头,没说话,只是簪着素白簪子的发髻向下坠了坠。
杨泽看着她简单的发饰,说道:“沅儿,你还年轻,要打扮得好一些,你说明远爱你,就要让他好好疼你。”
杨沅抬手扶了一下那簪子,嘴角上挑了一寸,“好。”
杨泽向外走去,听到杨沅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侧转过身问:“还有什么事么?”
杨沅坐在桌边,双手捧着因哭泣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她问:“大哥,你若是没有遇到休音,你会不会娶一个女子为妻?”
“那自然,就算是我不娶,爹娘也一定会为我娶一门名媛淑女。”可是偏偏遇着了他,今生躲不过,也不想躲。
“那你会不会很爱她?”
杨泽想不出,只道:“或许吧。”
“那你会为了她和家里决断么?”
杨泽知道她在纠结什么,说道:“我不知道,但一边是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