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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后头被商韬识破,差点死在他手上,幸亏被哥儿救了。”
“哥儿如何救你的?如今他又在哪里?”穆行依旧未放送警惕。
傅惊鸿道:“哥儿一直盯着商家呢,他听说有人给妹妹报仇,就猜到是我。哥儿如今在理郡王府里,理郡王对哥儿百依百顺。”
穆行的手依旧未放下,“哥儿小时候将我看做眼中钉,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
“哥儿叫我来问穆大叔有没有从火里拿出一个蓝布包袱,他说没有包袱不能报仇。”傅惊鸿急忙道。
穆行又问:“那你可在哥儿身边见过其他人?”
傅惊鸿先不明所以,所以见商琴向穆行身上瞥去,暗想定是穆行身上出了什么事,看他做了和尚,可见他娘子没了,只是他不清楚此事,若说错了,岂不是会害了商琴性命,模棱两可道:“没见过,不过哥儿偷偷养了一个老婶子,谁都不叫见。哥儿说了,穆大叔把包袱给他,他就叫穆大叔如愿,要不然,谁都得不了好。”
穆行松开口,破口骂道:“那没良心的白眼狼!亏得我一辈子为他卖命,他竟然这般对我!”
商琴被穆行揽住,万万没料到再见傅惊鸿,她依旧是这副狼狈模样,挣扎着喊:“哥哥,我没死。”
傅惊鸿错愕地看过去。
穆行拽着商琴的手臂,冷声道:“你随我走,等我取了包袱,咱们一同见哥儿去,大敌当前,哥儿不该再计较我娘子的一时糊涂之举,该齐心合力对付谢蕴、商韬才是。”
“小妹?你是我小妹?”傅惊鸿故作诧异,看商琴裙子撕坏了半幅,脚上又满是血渍,不由地红了眼,“穆大叔,你先放了小妹,叫我背着她。”
穆行急着见他娘子,终于松开手,人站在后面盯着傅惊鸿将商琴背在背上,站在傅惊鸿身后指点傅惊鸿如何去走。
“……你怎找到我的?”穆行本是山野之人,能在地上辨明痕迹是常情,傅惊鸿也能找来,就有些令人怀疑了。
“穆大叔,我好不容易带着小妹在穆家安了家,一场火后什么都没了,只能四处弄口吃的。”傅惊鸿将商琴背在背上,仿佛又回到昔日一同做乞丐的时光。
商琴两只手环着傅惊鸿的脖子绕着,心里因傅惊鸿的陌生有些茫然。
穆行冷笑,想到他们一群人好端端的在梁溪过火,偏又遇上谢家,哥儿做了戏子,小厮四处讨吃的,谢家果然该死!
走到山洞外,穆行才放了心,就指着山洞外一棵树下说:“呶,你去挖。”
“哎。”傅惊鸿答应了,将商琴放下,背着穆行将一柄匕首塞到商琴袖子里,拿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枯枝去挖,果然那处土地松动得很,很快就挖出一包油纸,只是大抵是因这地里实在潮湿,油纸里散出一股子霉味。
穆行闻到霉味,有些慌张了,忙去打开看,将油纸撕开,里头露出蓝布,再将蓝布敞开,就见里头的纸张有几张发霉了。
“你来瞅瞅这霉坏的是什么字。”穆行说。
傅惊鸿道:“我只认识几个字。”拿起一张纸慢慢地读,只将“之乎者也”四个字读出来。
穆行气哼哼地将纸张夺过来,又将包袱包在怀中,虽是气,但已然信了他们二人,忽地背后一疼,回头,手指向后摸去,再看就见指间染上了血迹,猛地转身向商琴扑去,背后又是一疼,却是傅惊鸿将插在他背后的匕首一捅到底。
傅惊鸿看穆行虽挨了一刀,依旧挣扎着向商琴扑去,忙迅速地上前又补了两刀,待穆行睁大眼睛倒在地上,才收手。
商琴脸上溅了血,傅惊鸿也被穆行的血喷了一身,狼狈地彼此互看了一眼。
“上来,我带你去河边去洗。”傅惊鸿蹲□子。
商琴待要婉拒,此时见穆行死了,脚下又疼得走不了路,便趴在傅惊鸿背上,叹道:“若是此时你我二人都干干净净的多好。”
傅惊鸿道:“这就是命,命里无时莫强求。”将蓝布包袱藏在怀中,又继续上前奏。
“多谢你相救,你怎知道我们出事了?”商琴问。
傅惊鸿道:“昨日传来平安湖边惊现卧佛的事,随后商韬就回来了,我去平清王府替凌郡王传话,恰遇见他。”
“你要这包袱做什么?”商琴问。
傅惊鸿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可知道雪艳在宫里的事?”
“略知一二。”
“你可知道他如今在哪里?据凌郡王说,雪艳如今大抵是在靖郡王府。皇上大抵也知道这事,可是皇上没管,新近又将靖郡王从礼部调到户部。”傅惊鸿一叹。
商琴道:“如今他在明,我们在暗,看似我们占便宜,可是,他是能够为所欲为的,我们却不能。这该怎么办?自从在京里见了他,我不敢多说前生之事,唯恐露出破绽。你……可会遇到什么事?”
傅惊鸿笑道:“你放心,凌郡王不喜诗词歌赋、不喜奇淫巧技,如今他领的差事都是实实在在的。没人去攻讦他,他也不耐烦去管旁的,是以跟着他省心的很,只管办事,不必去胡乱猜疑旁的。”
“……谢家可会因为大佛……重新起复?”商琴低声问,若没有谢蕴挡着,迟早雪艳会疑心放在他们身上,如今雪艳有靖郡王做抢,若要对付他们容易得很……想到自己每常去靖郡王府,虽知道雪艳被皇帝送到疯人塔,又出现在靖郡王府,必会被靖郡王藏好,依旧不免后怕。
傅惊鸿停住脚步,说道:“我打算将这包袱送到凌郡王手上,凌郡王年轻,锐气十足,他必会将包袱送到大理寺,着人审查。平清王虽觉谢蕴有才,但上次在御书房也看明白皇上要对谢家秋后算账的。上次是因为太后大寿才放了他们一码,如今怕是不会了。”终于走到溪水边,将商琴放下,先濯水洗了脸,将脸上血渍洗掉,又去看商琴。
商琴也先洗了脸,然后就将脚上的布条一层层撕开,撕开一下,就钻心地疼一下。
“别弄了,回去再洗吧。”傅惊鸿道。
商琴笑道:“洗干净了,我换个布条,免得再叫你一路背着。”
傅惊鸿听她肚子里咕咕地叫,就弄了树枝去水里叉鱼,许久没听见商琴说话,便道:“将谢家告发,为的是将朝中之事一并打乱,如此,就算是雪艳是两世为人,也不能料到将来之事。”
商琴心知傅惊鸿怕她不忍谢家遭殃,笑道:“冤有头债有主,雪艳一心报仇,如今就替他报了。况且,叫谢家倒了,商家也才能逃出来。只是,爹爹、爷爷重情重义,虽出来了,却未必肯见谢家垮台。”
“你放心,我已经跟你如今的爷爷说过了,他也说了,谢家的事商家搀和的不少,如今谢家还将许多赃款藏在他家,该还的就还了吧,免得子孙后代一辈辈跟着提心吊胆。”傅惊鸿道。
二人将那些话说完,便再说不得旁的,傅惊鸿将鱼架起来,见商琴依旧艰难地割裙子裹脚,便走过去,抓了她的脚替她裹上。
商琴脚微微挣扎一下,又不动了,“……我倒是忘了,在你面前用不着避嫌。”
傅惊鸿一怔,玩笑道:“你小时我每常给你洗澡。”
这话说完,二人重又尴尬了,商琴快十二了,已经算得上是个少女,既不是当初瘦骨嶙峋的小妹,也不是秦淮河上风韵犹存的谢学士夫人,傅惊鸿心中不知该将商琴看成谁。
许久,傅惊鸿尴尬地问:“这么些年,你好吗?”
“我很好。”商琴低声道,看向已经年过二十的傅惊鸿,因尴尬有些局促地问:“嫂子好吗?”
傅惊鸿尚未回答,便听身后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回头,就见商韬领着一群人过来
☆、40为母之心
商琴在商韬眼中绝对算不得女人,陪着商韬过来的其他人;如傅振鹏等人眼中;商琴也算不得女人。
于是商韬压根没想到避嫌二字,傅振鹏更是拿了伤药过来递给傅惊鸿。
商琴一双脚落在傅惊鸿手上,尴尬地要躲;又怕自己动作大了;反而越发尴尬。
“爹爹;娘亲向西边跑去了……她带着奉卿;奉卿要杀她。”商琴小心地说,毕竟她也无从揣测商韬的心思。
傅惊鸿将商琴的脚藏在自己袖子里,见傅振鹏就径直在旁边石头上坐下;一点避嫌的意思也没有,咳嗽一声;“振鹏,快跟商大哥去找人吧,迟了,这山中不定窜出什么来。”
商韬看商琴指向一处,说道:“来时我看见穆行的尸体了,琴儿只怕吓着了,劳烦傅兄弟多照看她一会。”说完,便赶紧领着人去找,傅振鹏等人也跟着去了。
商琴等人走了,就将脚抽出来,自己草草地在脚底撒上药,缠足一样用布条裹上,见傅惊鸿把鱼递给她,就接过鱼吃,吃了鱼,见傅惊鸿蹲□子来,又趴在他身上。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听见山中蝉鸣鸟噪。
忽地商琴听到熟悉的曲调,微微侧头去听,果然从傅惊鸿嘴里听到一曲断断续续、幽幽怨怨的秦淮艳曲。
商琴张嘴在傅惊鸿肩头咬了一口,然后便垂下头,大抵是记起昔日的什么事,两眼又冒出泪珠子。
“……我赎了当年教你怎么讨好男人的那个大姐,她原是金陵一个获罪小官家的女儿。凌郡王帮他们家洗冤了,她要嫁我为妻,她说了,不为妻,就做妾。”傅惊鸿步伐轻快地向前走。
商琴笑道:“那个大姐是好人,有她为妻,却也不错。”
傅惊鸿只是笑,半响道:“还是算了吧,上辈子她是我一个兄弟的相好,朋友妻不可戏。”
商琴听见这没道理的话,待要笑,又觉没意思,忽地看见远处有乱鸟惊飞,忙探头去看。
傅惊鸿忙背着商琴快步向那边跑去,只见跑了百来步后,就到了早先穆行将他们抓住的山洞后面,原来却是商娘子沿着溪水跑了后,又担心商琴,于是折了回来。
此时商娘子胸口有血,一柄匕首丢在地上,奉卿却是揉着眼睛哭,骂道:“你这女人又要跟了野男人走!又要不要我了!”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