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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是掩饰死者时间,二来是发现死者的时候,你有不在场证据。”
“大人,奴婢冤枉,奴婢近来都未曾出府,奴婢哪来的****?”碧云伏在地上,依旧不死心。
陆优在这厢那个急啊,现在才理解当年那个带着大眼镜框的小男孩是多么的不容易。
“来人呐,去打捞池塘,想必绑尸体的绳子还在里面。”官差不闻碧云的话,吩咐其他衙差道。
“旧的茶壶肯定是被你藏起来,或者…被你的同伙藏起来。”官差这时思路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有碧云,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睛。一旁的二老爷听到这里,再也耐不住,气愤的狠狠踹了碧云一脚,大骂:“凶手。”
这时大夫人在屏风后说道:“大人,为何碧云要谋害王姨娘呢,听闻王姨娘与碧云主仆情深,莫非有人指使?其中定有隐情。”
“夫人言之有理,不知夫人知道什么□?”官差听是女眷,不好回话,大老爷代替问道。
“想杀王姨娘的,全府上下只有一人,便是吴姨娘了。”说罢大夫人指着吴姨娘道。
吴姨娘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夫人,当下跪下道:“大夫人,此事事关人命,又关系到四姑娘六姑娘还有贱妾的清誉,大夫人万万不可血口喷人呐!”
大夫人那肯理会,就要喊嬷嬷们拽着吴姨娘去前厅,冤枉也好,没冤枉也罢,只要让官差们见了吴姨娘的脸,吴姨娘今后哪有脸面在二爷面前,此等好机会,自己怎么会放过。
陆优被大夫人一时的举动感到反感,这位大夫人,倒是个见缝插针的高手。
吴姨娘大呼“冤枉”,大夫人丝毫不让步,句句挫中吴姨娘的死穴,“当初我抬了王姨娘,你便怀恨在心,处处寻王姨娘的错,王姨娘有时候忍不住,才到我面前诉苦”,“你一个贱妾,也敢在王姨娘面前摆谱”,“你嫉恨王姨娘在你禁足的时候受二老爷宠爱”。吴姨娘死活挣脱了嬷嬷的手,直指着大夫人道:“好你个狠心的毒妇,喷了我一身脏,你也别想干净,当年李氏病重,是谁迟迟不肯请大夫来的…”
“礼嬷嬷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堵上她的嘴,绑了交由官府。”大夫人面色一变,略有些着急,所有人都震惊在吴姨娘的话语里,纷纷注视着大夫人,只有陆优,回头过去望着大姑娘,却见大姑娘好似未曾听见一般,抱着六妹妹,双眼直直越过自己,看着吴姨娘。
这时,衙差却进来了,手里拎着一串湿哒哒的绳子,交由仵作,仵作翻来覆去了半晌,只说是平常绳子。但是有了绳子,证明了官差分析的准确性,一时间,众人又对着碧云愤愤不平。
“贵府冰室无人看管,大老爷我说的可是?”官差问起大老爷。
“是,一向无人看管。”大老爷也点头。
“那么凿冰的证据也无从查起了,大老爷,在下认为,没有证据之前莫要冤枉好人,光凭两个女流之辈,如何能将沉重的冰块与尸体绑在一起?是以,凶手的同伙一定是男人!”官差肯定的分析完。
陆优也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乖乖的坐着,四姑娘六姑娘被大夫人要绑自己姨娘早就吓哭了,只是哭的小声,不敢嚷嚷。陆优平日里也不喜这位四姐姐,这会儿却有丝同情。
碧云早已无言,也不开脱,就这样僵着,官差便也不急,对大老爷二老爷说道:“诸位老爷夫人请听我一言,只要我们把这丫鬟绑起,严刑拷打,那同伙自然出现。”官差断案几年,见过的犯人几何多,一分析道同伙是个男子,心中早已明了杀人动机。
说完话,只见碧云冰冷的抬头,对官差道:“不用了,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哼,碧云姑娘,你即便是死了,我们也能找出来,也许****,茶壶,绳子,以及凿冰的工具我们无从可查,但是竹竿可是好查的,谁家的一下子买这么多竹竿,汴京里一问便知。”陆优知道,这里的竹竿用途其实不广泛,竹竿脆,易断,百姓们买去的用途不大,通常是晒衣物,撑船的船杆…所以,谁家没事抱一大堆竹竿回去,而且一路运到府上,难免不引人注意。
外头早就有衙差,到处询问关于竹竿,不一会儿便有了结果,管事娘子说:“前几日连连大雨,又于是倒春寒,晒衣的竹竿结了冰,断了几根,因竹竿又长又麻烦,便使小厮去采买,这个小厮便是守着内外院门处在卯时交接班的李敞。”
这一句话,瞬间解开了众人的疑惑。是啊,外头有人接应,证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销毁,不用冒险在众目睽睽之下运出内院。
不多时,李敞便被衙差捉拿,碧云见了李敞,更是悲从中来,二人伏地哭着道“命苦。”大老爷问道:“你们二人,犯下如此歹毒之事,不求轻饶,为何求命苦?”
只听碧云道:“大老爷,奴婢与李敞实在别无选择。”却不见下文。
官差便替碧云道:“你们二人早有□,苟且之事被王姨娘发现,遂起了杀心,要毒害王姨娘灭口,是也不是。”陆优赞同的点头,心里想,总是要有动机的罢。动机,凶器,手法,都齐全了。三夫人赶紧朝嬷嬷们打手势,让嬷嬷们赶姑娘走,这等脏事可不能入了几位姑娘的耳朵。
“不,根本不是这样!王姨娘才是最歹毒的,我们二人都是为她所逼。”一言不发的李敞突然叫嚷,吓得正往后退的陆优忍不住回头,之间李敞突然发狂,被几位衙差压在地上,嘴里不住的骂王姨娘,陈嬷嬷又推了几下陆优,陆优才肯转身。
见姑娘们下去了,三夫人也送了口气,继续认真听下去。
“我与敞哥哥早就认识。”碧云突然开口:“我们早在陆家庄子里认识,从小一起长大,那年,家里生了弟弟,爹娘怕养不起,便把我卖到这里,至此断了与敞哥哥的联系,后来造化弄人,敞哥哥兜兜转转的,又进了陆府,我们二人借感叹有缘,便悄悄在一起了。我本是厨房的丫鬟,进外院也方便些,后来,我被指派去伺候王姨娘,行动上有些不便,几次下来被王姨娘发现了端倪,王姨娘以此诱导我,若我能替她做几件大事,便放了我,还会替我备份嫁妆,成全了我与敞哥哥,奴婢一直想与敞哥哥成双成对,我初始深信不疑,王姨娘让我在吴姨娘饭菜里下药,我便照实做了,如此几次,差点被当差嬷嬷发现,我有些害怕,便寻王姨娘说,王姨娘又哄骗我,让我时不时在吴姨娘丫鬟下人们面前说二爷带王姨娘如何如何好,待吴姨娘忍不住欺负王姨娘,王姨娘便可以去大房告状,可是大夫人根本不理会,王姨娘见此计不通,便让我在吴姨娘饭菜里下****,奴婢那时早就不信王姨娘的话,也怕王姨娘毒害吴姨娘,自己跟着受连累,而王姨娘却一改平常,狰狞的威胁我,说我不照着做就要把我卖到妓院去,别想着能逃过她的手掌,我再也忍不住了,告诉了敞哥哥,我们二人害怕王姨娘告发,王姨娘的手段太狠了,一时想左了,这才起了歹心,你****就是王姨娘自己给我的…敞哥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事情到此落幕,独留下众人心酸。
若人造重罪;作已深自责;忏悔更不造;能拔根本业。
☆、第十九章
“五妹妹,你相信碧云的话吗?”大姑娘众人当时被嬷嬷带走,可个个竖着耳朵听着,纠缠之余早已将碧云的话听了个大半,某日,大姑娘正问陆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吴姨娘呢?”大姑娘继续问。
陆优抬头看了眼大姑娘:“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
大姑娘不语。
自从王姨娘之死过后,内外院子的人上下又换了一批,众人再也不敢提起这个名字,生怕回忆起当天那对苦命鸳鸯的悲惨。陆优问三夫人:“为何他们明明是凶手,是杀害王姨娘的人,却让众人为他们可怜呢?”
三夫人思想了良久,回:“因为他们是下人。”
是的,只因为她们是下人,一个是小厮,这辈子,除非被穿越,否则大概一辈子都是小厮,因为他是家生子。一个是丫鬟,这辈子,除非爬上老爷的床当姨娘,否则大概随便与院外的小厮配对,生子,生下的孩子继续当小厮当丫鬟…如此循环,终无天日。
在同情与不满古代奴隶制度的同时,陆优更是唏嘘,人性竟然是如此的丑恶。
三夫人告诉女儿:“是以,以此事为例子,好好活着,人生短短数十年,你比不上二姑娘,但你比大姑娘幸福,你有母亲,你比四姑娘,六姑娘出生好,你是嫡出。不要抱怨不如意,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娘家要自爱,别人才会更加尊重你。”
陆优乖巧的点头,觉得三夫人的教育颇有“假如人生欺骗了你,不要悲伤…”那首诗的意思。
此时此刻的大夫人遭遇了人生一波又一波打击,终于,病倒了。大房也不复从前,这几日的账务全交由三夫人打理,三夫人便也忙碌起来,每日要督促女儿练字,习女红,又要看账本,听管事娘子报告府内上上下下事宜,好不劳累,但三夫人本就出生商户,对管账有着天生的熟悉感,不出几日便上手了。
吴姨娘至此事后,一直闭门不出,直到谣言渐熄。
这天,吴姨娘正带着六姑娘在自家院子里玩耍,大姑娘来了。
“吴姨娘,六妹妹。”
“哟,大姑娘来了。”吴姨娘好似波涛过后的湖面,半点尴尬没有。
六妹妹见了喜爱的大姐姐,奔奔跳跳的跑过来道:“大姐姐好。”
“乖,六妹妹去玩罢,大姐姐陪姨娘说说话。”大姑娘温和道。
“大姑娘,初春最容易伤寒,可得保暖好身子,莫要冷热不知。”这边吴姨娘淡淡的说道。
“姨娘说的有理”。
大姑娘就这样与吴姨娘并肩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六妹妹玩耍的小身影,一盏茶壶一盏茶壶的替换,直到吴姨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