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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戎和随暮渊坐在更漏旁,随暮渊深深蹙眉,焚琴岛众来报,泽湮墨被关入天牢,安乐公主遇刺身亡。北海执夏行踪不明,裴隐在进入极枢城并却又停下,如今出了城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绰戎抵达千里居后只是匆匆和所有人打个招呼便一直沉默等待,他的冷静让其他人赞赏,自己国家的王子失踪,他却没有自乱阵脚还思路清晰的和其他人商讨对策,这九夷国师确实也不同凡响。
随暮渊盯着更漏那一滴滴的水滴,猛的起身去到更漏旁。
“怎么了?”绰戎国师也上前蹲在她的身边。
“更漏被人做了手脚!”随暮渊指着更漏下的那个小孔。
绰戎国师看去,更漏是靠滴水来计时,随着水位降低。利上时辰的竹简就会随之下降。而此时此刻,那更漏里被人放了一块小石子,刚巧就挡住了那小孔的一部分,水滴的速度慢了,自然会直接影响到时间的计算准确度。
“就算时辰有所偏差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吧?虽然中原的易经卜卦一直都让我很是赞叹不已,但纵然测算的结果多么准确,卦象都是死物,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动都有可能改变卦象的结果不是吗?”绰戎国师微微竖眉,这天下第一女神算之名他听说过,对于她那算无遗策的本事也早就有所耳闻。
这随暮渊的算无遗策并不仅仅指她的卜卦测字,还在于她的计谋,神算。并不仅仅是测算天机,还要拥有可以同时猜出别人想法和内心的能力,甚至还要拥有可以看清全局的眼光。
随暮渊轻轻摇头。
“今晚子时三刻将会直接影响到天歌未来的生死存亡!虽然任何事的发生都不至于立刻可以看到结果,但牵一发动全身,成败往住就看某件事!推算并不是万能,只是教人要如何的未雨绸缪罢了。这个更漏我曾经反复检查过,可现在却在我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动了手脚,我在意的并不是不能精确的等到子时三刻的来临,而是那个人给我们下的战书。”
“战书?”
随暮渊点头。
“不错,战书……他是在告诉我,告诉我们所有的人,即使我们可以推算出他何事发难,即使我们可以推算出什么时候将有风雨可他却不在乎!因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就是整个天地间的神,即使我们可以掌握先机,他也有能力将一切扭转!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已经完全猜到了我们的想法,而我们……却始终都站在被动的位置上……若不能想办法化被动为主动……或许……”
绰戎国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千里居的大门被人踹开的声音。所有人回头,只见裴隐抱着一个女子疯了似的闯了进来!
“小隐?裴昭仪……”濯疏言立刻上前。
裴月泠脸色苍白中带着的一丝灰败,她的嘴唇都已经被自己给咬烂……可见她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疏言……你救救她,救救他……”到底都是血脉相连,虽然裴隐无数次的说过希望裴月泠死掉,但是真的到了这么一刻还是能感觉到那锥心刺骨的痛……
濯疏言一看她的脸色就已经猜到了大概,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脉,深深蹙眉。
“怎样?!!还有救的对不对?!!”裴隐看着濯疏言脸上带着焦急和期待……
“哥……不必……再花功夫了……我是……罪有应得……”裴月泠其实就连睁开眼晴的力气都快没了,可是她却还是苦苦撑着……
濯疏言轻轻叹了口气……
“不会……不会的!疏言……你告诉我,我的妹妹还有得救!”
濯疏言不忍开口,裴月泠颤抖着手拉住裴隐的衣袖……
“哥……赶紧……走……再迟一点……我怕……裴家军会有……变……我原本不想……让你找到我的……”裴月泠无力的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滑了下……
“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你……那里是我们队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啊……那个时候的生活多好?我们都隐居在小小的村落京城的一切繁华和纷扰都和我们无关……妹妹你一定要撑住!等你好起来了,等天歌的危机过去,我们就回去那个小村子生活,再也不出来……好不好……”
213阙 消散
裴月泠笑了,一瞬间似乎天地万物都失去色彩,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个苍白孱弱女子的一抹笑容。
绰戎在来天歌前已经从北海执夏那儿听说了天歌相关诗人之事,对于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一直也都深感惋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其实她不过也是身不由己罢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自古以来,担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的女子大多命运凄苦,并不是人人都好像苏残雪,随暮渊,夜竹溪和濯疏言那般的幸运……
因为这份「幸运」是用无数的伤痛和永不言弃的毅力才可以换取,稍有迟疑,便永远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而裴月泠……或许她正是因为自己这份容貌才招致那之后的苦难,众星拱月的日子过得久了,自然受不了别人的冷落……可她自己又究竟有没有想过,她如此愤恨不肯放过别人和自己,是因为真的爱的太深呢?还是仅仅因为不甘心?
但不管如何都好,人都快不行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相信一切的恩怨在此刻也已经随风消散,剩下的,也都是人性里那些最美好最单纯的东西……
“哥……对不起……曾经……让你失望……”
裴隐,天下兵马大元帅,铁铮铮的男子汉,在战场上,他的强势可以镇得住几百万的裴家军乃至几千万的天歌士兵。面对鲜血和敌军,他可以和泽湮墨勇住直前,天歌双壁早已成为人们心中的战神,可他们在面对人类最原始的感情时也一样都只是个普通人……
此时此刻,裴隐只是一个兄长,他没有其他的期望,只想自己的妹妹好好活着……
“别这么说……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最可爱最善良……”
“呵……我的哥哥……也永远都是……对我最好……最会哄我开心的……不过……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曾经做了很多……让你失望的事……但是,哥……你要相信我……成为一个心肠狠毒的……人……并不是我所希望……你,还有其他人。都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裴隐终是再也控制不住,抵着裴月泠的额哭的无声压抑……
“会……我们都会原谅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裴月泠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已经结满泪水。深吸一口气。裴月泠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濯疏言。
“乐儿……拜托……灼魂……冷……”
裴月泠早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她和燕儿从皇城秘道离开,直接去了那个小村庄……那是裴氏一族在重见天日之前一直都隐居的所在,虽然日子过的清贫单调,但却有着最简单的快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嫉妒阴谋。裴月泠让燕儿离开,她只想独自在那里带着儿时的回忆静静等待死亡,却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和天人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濯疏言不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多少恩怨多少仇恨此时也都不必再计较……
“灼魂……冷……灼魂……”裴月泠猛地蹙眉,她的嘴里鲜血如泉般涌出……
裴隐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体温已经越来越凉,裴隐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泪水落在裴月泠的脸上,合着她的鲜血滴在地面,触目惊心的伤痛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无声叹息……
“妹妹,你冷吗?你是不是很冷?你别怕!休息一会儿好了!别说话了,你乖!休息一下就一定可以康复!”裴隐将自己身后的斗篷扯下扬起包裹住裴月泠,后者却是摇头。
她目光灼灼的紧紧盯着濯疏言,似乎还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濯疏言握住她的手,裴月泠立刻颤抖着反手紧紧攥住濯疏言的手指,虽然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可此刻的力气却出奇的大,抓得濯疏言生疼。
“……………”裴月泠急促的喘息,双唇不断开合,可只有鲜血不断的呕出,已经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濯疏言不忍,取出巾帕替裴月泠擦拭鲜血。
“你别着急……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谢谢你……是真的……因为你,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人性本善……我一定会替你看着你哥,还有你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那人的阴谋得逞……”
裴月泠眼中的光芒开始溃散,终是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永远的阖上双眼。
裴隐抱住裴月泠,痛哭出声,濯疏言有些疲惫的后退两步。转身……到了此时此刻,她还可以为那个人再找什么借口去开脱吗?不管他为了什么原因如此偏执,可他却不断的伤害自己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
濯疏言呼吸开始不稳,她受够了!她宁愿那人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好过现在这样不断的折磨着自己和其他无辜的人!他以为他自己真的是神吗?他以为所有人都只能乖乖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呵呵,如何?失去亲人的滋味很美妙吧?”一把声音突然缥缈传来,那人催动了内力,让那声音好似是从四面八方压过来,众人一惊,纷纷抬头四下环顾。
在千里居最高处的房顶之上,一人背着月光站立在房顶。夜风中烈烈的风持他的斗篷吹起,宛如黑衣里出没的吸血蝙蝠,让人憎恨却又觉得阴森可怖。
“你居然敢大摇大摆的来到此处?果然是胆色过人,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别指望可以离开!”书寒潇立刻拔地而起直直冲向那人。
“小心!”濯疏言的话音才落就见那人袖子一挥,月光下一阵诡异的绿烟飘散开来,书寒潇已经迅速做出反应身体偏转,可到底还是被那些绿烟触到了一些。
离影立刻掠起接住书寒潇,濯疏言取出一粒药丸让书寒潇服下。
“楼主对不起,是属下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