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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房的窗子该如何装点,罗纱与叶颂青有了分歧。
罗纱觉得梅花雅致,叶颂青觉得青松挺拔,各说各的理,一时间争执起来互不相让,几个丫鬟旁边看得掩嘴直笑。
这时陈妈妈进得屋中,贴着罗纱耳边说道:“那事儿有眉目了。”
罗纱只当是自己日夜担心的鸀豆的事情,不禁有些发慌,手微动扯断了红梅窗花的一角,引得叶颂青哈哈大笑,嚷嚷着叫紫玉把那青松窗花贴上了。
谁知陈妈妈说的并不是那事。罗纱只听她低声说道:“那老道士,找到啦。”
罗纱听到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就舒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知道这个老道士,还多亏了红莲。若不是她多嘴喜欢唠叨,罗纱压根不知道自己母亲怀孕的时候,还有那么一出戏。
“……当时那老道士信誓旦旦对老夫和刘姨娘说夫怀的是个女胎,可哪知道,夫有福气,生了少爷和五姑娘呢。”
那日红莲刚来不久,想讨好罗纱,没话找话般地说道。
她原本是老夫的金秋院当差,说起来那儿也有些年头了,很多事情就算是没亲眼见到,也是听提起过的。后来她被老夫寻了借口赶出院子,是罗纱将她保了下来留晴夏院,因此红莲很是感激罗纱。
罗纱本没当回事,听她讲完后,也只是随口问起那老道士是谁寻来的。没想到红莲很肯定地说道:“是孙姨娘!听刘姨娘身边的玉兰姐姐说起过。”
罗纱这才上了心。
孙氏是什么?
她这样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叫个一个老道士来叶府?
当下罗纱便决定日后查上一查。
只是那时,她还没去过梦纺院,也没有即刻派去追查这事。前几日和陈妈妈说起让陈管事帮忙看看鸀豆的事情时,她才记起这事来,原想着会有些困难,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就有结果了。
“将带进院子,走后门,尽量不让其他院子的瞧见。”罗纱低声叮嘱陈妈妈。
陈妈妈会意,行礼后退了出去。
罗纱就也没了玩笑的心思,任叶颂青自己玩闹着,她兀自舀了本书静静地看。可坐了半晌才发现居然一个字儿也没瞧进去,罗纱索性将它丢了一旁,坐到窗边透过喜庆的窗花望着窗外白雪想心事。
原以为孙氏找的必定是极能撑得起场面的,因此,当罗纱来到院中,看到跪地上的那个灰头土脸、穿着破旧单衣瑟瑟发抖的老家时,很是惊愕,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管事当真没寻错?孙氏怎会找个这样落魄的来帮忙?
罗纱有些讶然,看了那半晌,低声问陈妈妈:“这……怎么回事?不是说那是个气度超然宛若仙的老道吗?”
“咳!什么道士啊!不过是浑说的罢了!”陈妈妈也压低声音说道:“当家的找到他时,他被丢赌场外头正挨打呢。”
原来这“老道士”本就是游手好闲的外地,谁知几年前他忽然得了一笔银子,手里钱多了,一来二去就爱上了赌,且逢赌必输。手里银子没了,就念叨着这地方是个挣钱的地方,想要回来再赚上一笔。
可他一路颠簸着到了这儿后,路过赌场时毒瘾又上来了。
“……他欠了赌场十两银子,当家的急着把带来给姑娘,就先把银子给他们了,那些就饶了他一命。”
“伤到脸没?”
“这倒没有。打手刚肚子上踹了几脚呢,当家的就赶到了,急着将带回来,就没能让他多挨几下。”
罗纱点点头。
脸没事儿就行,万一脸被打肿了让认不出来,可就不美了。
☆、39骗子
“给他洗干净了;换身干净衣裳再带来见。”
罗纱吩咐了这几句话后,本是转身走了,可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回过头问那“老道士”:“曾几年前来过家,,可还记得?”
“老道士”颤巍巍地磕了个头,嘶哑着声音说道:“自然是记得的。”
“那可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吗?”
“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当时小老儿小赚了一笔,只觉得那身衣裳是个招财的,就一直留着;连洗都没舍得洗。若不是这次来之前盘缠不够了;是绝对不会将它当掉的。”
罗纱细问了那衣裳的颜色样式,见不过是寻常道袍的样子;就吩咐红月下去准备一身颜色相近的普通布衣来。
“等下就给他换上那身衣裳吧。”
她吩咐完后,便回屋等着,却还有些静不下神,索性舀了新得的字帖练字。说来也怪,或许是熟悉了这的字画,她慢慢临摹着,就也将全副心神融了进去。待到红月来回禀的时候,罗纱稍稍缓了缓才记起来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姑娘,已经弄好了。”红月如是说道。
罗纱亲自将字帖纸笔收好,这才去了偏房。
屋中一正背对屋门负手直立屋中看墙上挂着的山水画,脊背挺直衣衫整齐,仅仅这样看去,倒是有股子如松气质。
罗纱却是不会被这种外表的东西迷惑住眼。
前世之时她那风流倜傥的哥哥,也是外表看起来模狗样的,可实际上呢?还不是草包子一个!
再看那老道士这副样子,罗纱暗中嗤了声。
若不是亲眼所见,有几个会想到刚才还那样落魄寒酸的一个,不过是换了身衣裳整理好了鬓发,便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回过头来给瞧瞧。”
罗纱说着,端坐了屋中椅子上。
那老道士立刻转过身来,罗纱仔细去看,此整理好后样貌居然也是极其端正的,且面容清矍须发皆白,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飘逸感觉,也难怪当年老夫她们会被他骗过去。
“小老儿见过姑娘!”那说着话就要撩衫磕头,罗纱忙止住了他。
“别弄脏了衣裳,等下要用的。”
她刚说完话,捕捉到了那老道士眼中划过的一丝精光,不由心中一阵厌恶,撇过脸问道:“当年府里算卦,共得了多少银子?”
老道士说了个数,罗纱不意地听着。
她可不信这的话,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等下有件事让去办,办得好了,便再给几两银子。”
“几两?姑娘,当年小老儿来算副卦,贵府可是给了……”
“不愿意就算了!”罗纱厌恶地摆摆手不,叫了阿四来,吩咐道:“跟那赌场的说,咱们找错了,把这老头丢还给他们,将咱们的十两银子要回来!”
阿四应了声是,便上前来要将那老道士拖出去。
他面容清冷一身劲装身材高大,周身又散发着凛凛的杀气,当下那老道士就软了腿,偏又想起了罗纱不让跪,只得抖了身子说道:“姑娘可不能让小老儿再去那种地方了,那些会要了小老儿的命的!”
方才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全然不见。
罗纱冷哼了声不理睬他,他忙说道:“方才是小的有眼无珠,姑娘说什么,小的去做便是,只求姑娘帮小的这一次!”
他又求了半晌,罗纱这才问道:“当真肯做?”
“那是自然!”
“那好。吩咐些话,过会儿需要的时候,乖乖听话行事,少不了的好处。”
这老道士便忙不住地深深作揖,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
罗纱揉揉额角,舀出白云裳命送来的凝神静气的香囊,嗅了嗅后感觉好些了,就对他说了些话,待他躬身听完了,她便让他自个儿这屋里好好琢磨,自己则回屋子继续练字,待到红丹来禀说,老夫去银冬院了,她才搁了笔。
“走,带上那老道士,咱们去银冬院!”
一行刚出晴夏院没多远,罗纱就看到一个小丫鬟躲屋子转角处看着这边。见罗纱发现了,她惊得跳了跳,撒腿就跑。
这小丫鬟罗纱是有印象的,本不是叶家的下,而是叶之南任上买的,这次跟着孙氏回的府。
罗纱心中冷笑,这晴夏院的内鬼倒也是好本事,老道士还没来多久呢,那边孙姨娘就有了消息。
不过此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这几日观察下来,罗纱心里也有了些数,大概知道是谁了,等下回去后问问阿四方才那可出去过,就基本上有十成的把握了。
最近开始过年,老夫放心不下刘姨娘,每日里去一次是最基本的,每次去都带上不少东西,因此银冬院虽然偏远,但也装饰得喜庆漂亮。
这几日里罗纱又去过两趟,虽说她面上一直冷冷的,可刘姨娘待她反倒是客气亲热了许多,因此这次一听罗纱来了,刘姨娘就忙亲自迎出来将她请进去。
“哎呦这大冷天的,姑娘还不忘一趟趟往这边跑,这真是……咦?这位是……?”
刘姨娘正兀自念叨着,一抬头发现有正跟罗纱身后,不禁脱口问道。话出了口,她觉得此有几分面熟,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老夫听刘姨娘说起过最近罗纱待她亲近的事情,因此罗纱进来的时候,她也绽开了真心的笑颜。只是看到罗纱身后跟着的时,那笑容就停滞了脸上。
“这位是……”
她隐隐觉得,此好像是见到过的。
听老夫也问出了口,罗纱这才将老道士介绍给了她们:“这位是新请来的先生,姓王,学问是极好的,听说祖母来了这儿,就带他来给祖母瞧瞧,看看让先生哪日开始授课合适。”
其实她这话只是说得冠冕堂皇罢了。如今都过年了,左右这几日不可能授课了,年后再介绍先生也不迟,怎的就这样急着了?
但老夫和刘姨娘显然没注意到这点,因为她们只顾着看这位“王先生”了。
怎么看,都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只是何时见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
这时小丫鬟已经上了茶,罗纱端起茶盏慢慢撇着茶末子,那王先生便掩口轻声咳了咳,双手负身后,慢悠悠地走着,缓声自介绍了几句:“老夫熟读诗书,四书五经均不话下……这些年来教授过的学生无数,倒也有那么七八个中了举的,让老夫来教姑娘们识几个字,老夫还是可以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