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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听得一怔,似未想到这整天猴跑的人居然也会坐下来好好看书。而且看的还是女子最不喜的兵法书。
卫梦言初听时也感到惊讶,但此刻见她神色如常,并无炫耀伪装之意,便信了十分,又问道:“司马法。以仁立军,以危督战,尝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确是一本好书。”他翻出了卷宗最底下那副羊皮地圈。在桌上摊开,接着道,“好战必亡者。漠北也,忘战必危者,大梁也,古法虽旧,却代代成章。战与不战,都逃不过这个道理。”再看卫嫤里。目光里已经有了考较的意味。
卫嫤对北方地形相当熟悉,放眼一望便看到了北夷与漠北交界的邙山,她想起夏侯卓琪,眉宇间不觉一蹙。王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以鹰眸也盯在了邙山处。
这时再见卫嫤的声音,似已有了些笑意:“爹爹让女儿看地图,是想考女儿?”
卫梦言没有否认,伸指点了那呈鼎足之势的三处,道:“别的书可以看看就好,这兵法却不能白读了,爹爹也想听听嫤儿的意见……看这儿,北夷、漠北、大梁,如今漠北归而未顺,北夷乱而不伐,我大梁若是出兵,该如何平乱?”
卫嫤把玩着肩上的垂丝,咬了咬嘴,终是一脸泰然:“若我是皇帝的话,就不出兵,爹爹难道不记得了?漠北借了我大梁一万兵马,到现在还没还呢。”
王佐听了这话自然脸色不好,便道:“别人欺到头上来了,为何不打?漠北虽然归而不顺,但好歹是阻隔大梁与北夷的屏障,如果邙山失守,北夷铁骑南下,便无天险可守,如此一来,岂非一马平川……”
卫嫤按下了他的话,又看看卫梦言,道:“别激动,我说不出兵,没说不出东西啊。漠北产煤产马而不产铁,我们可以拖兵器去卖,交换他们的战马,让他们有兵器,我们有战马。北方打战,我们看戏,不好么?”
“小孩子不懂事,尽会胡说八道,铁矿石乃是朝廷重资,怎能说卖就卖,我们是去打战,又不是去当贩子。”卫梦言心头震惊莫名,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换一个方法,此事不可再议。”
卫嫤看两人表情,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八九分,便将长发一甩,支颐着看王佐,懒洋洋地道:“好,换一种方法也行,派死士入北夷,掳走他们的王位继承人,再嫁祸漠北,让他们打起来,我们大梁就又没什么事了,买足了戏票,只等看戏,这样行不行?”
“这么阴损的方法,亏你想得出来!”王佐念及自己身份,再也按捺不住,当下就要拍案而起,却见卫嫤扭转身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不知怎么刚才牵动的怒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不得不承认,卫嫤此法虽毒,却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当年大梁不就是这样对付漠北的?
“正所谓兵以诈立,《司马法》教我们以仁治政,可没有说过要我们以仁待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样简单的道理,王兄怎么就不懂呢?”她故作天真地笑了笑,把王佐额头上的青筋都笑出来了。
卫梦言看着自己的女儿,真是越看心里就越是发寒。
普通女子研读兵法,无非是照本宣科,借机抖抖肚里的墨水,亮亮学识罢了,而这丫头一出口便是惊世骇俗,简直比断案验尸还来得可怕。他忍不住就要问:“难道这也是箫琰教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王佐正色道:“漠北虽然不臣,但好说也是百余年缔结的联盟,漠北王者不惜以质子为誓,约以共谋,大梁又怎可落井下石?”
卫嫤咂咂嘴,满不在乎地道:“养不亲的狗,就是狼。”
王佐脸色大变,正想抢白,却又听卫梦言追问道:“既然养不亲,为什么不杀而后快?”
卫嫤耸了耸肩膀道:“古语有云,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古语又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看两边要怎么打了,除非漠北与北夷联合起来,否则,我大梁也只有坐壁上观。”她看着王佐阴沉的表情,心情顿时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她大概没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后,当王佐问出愿不愿意嫁他的时候,却已经做好了坐收渔人之利的准备。那是她唯一一次真正地栽在他手上,也是应了卫梦言那句话——对自己残忍的人,才是做大事的人!
PS:
女主渐渐主导,箫美男的戏份很重要。新章送上,嘿嘿。
第76章 拒婚
卫梦言与卫嫤聊得高兴,便又留了女儿在落英居用膳。
这次吃饭仍旧是三个人,可是气氛却融洽了很多。
卫嫤对塞北的情况虽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称得上事事通悉,她不说军情,单就着地势地形侃侃而谈,已经让卫梦言惊喜万分。卫嫤从单兵作战开始述起,一直细致到如何选址安营扎寨,如何分配军饷,如何应对自然灾害,以及克服将士们的水土不服……她说的并不是行军打战的术略,但却是关系成败的重要环节,搭配女子心细的特点,竟陈述得毫无纰漏。
王佐震惊之余,倒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就连青萍也相信自家小姐确实是对用兵感兴趣而多方涉猎,加上云筝前些天的抱怨,就更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左相府里人的,包括卫梦言在内对卫嫤的过去都不甚了解,所以卫嫤将锅子往箫琰身上一推,就没大小姐什么事。
“这也是箫琰教的?这个箫琰……看着唇红齿白,又男不男女不女,没想到还是个人才。”卫梦言起了爱才之心。
“是啊,箫琰懂得很多东西,女儿这一身粗浅的武艺,也是他教的,上次查案,他也有去。”箫琰是一块比予聆更合适的挡箭牌。
“胡闹,女儿家家的学什么武艺!”卫梦言想起大殿同列觐朝的那些粗鄙汉子,对武人的轻蔑溢于言表。却忘了上次黑衣人夜袭,女儿也是靠着这身不怎么样的武艺自保的,他把大把的功劳都推到了王佐那儿,对于女儿做过些什么,他自然而然都将其当成了胡闹。
“老师,恕学生直言,虽我大梁民风活泼。但毕竟男女有别,女儿家学习武艺难免与人有所碰撞,您看……”王佐表面上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就把卫嫤的好心情碎成了渣渣。卫嫤瞪了他好几回,他却装作没看到,继续就这样说下去了,“箫琰身份低微,实不应与嫤儿走得太近。”什么身份低微?人家的身份也不比你这漠北大黑人低到哪里去!箫琰好说也是南禹世家的公子哥儿!可是鉴于大梁与南禹的过节,这样的话她不能明说。
其实依照卫嫤以前的脾气。这会子准要抬手抽他丫的了。可想到刚刚才铺好的路,她只好咬牙忍着,将脚伸下桌面。照着王佐的鞋面狠狠地踩下去。
王佐冷冷看了她一眼,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又道:“如果老师不嫌弃,学生倒愿意传授几招花拳绣腿,给嫤儿傍身。”
卫梦言摸着下巴上几绺胡须。颔首道:“佐儿此言也不无道理,嫤儿,你姨母给你配上的护卫是好,但毕竟不是我相府里的人,像箫琰这样的人才虽然是好,却摸不清来历。用着不放心。上一次老张便是个教训……爹爹也并非愚顽无理之人,嫤儿既然要学武功,身边有的人是教。现在佐儿自愿教你是再好不过。爹爹就替你拿个主意,答应了罢。”竟容不得她拒绝。
跟谁学功夫都是不足道的,她以前可是集夏侯府上下武学之大乘者,谁能教得了她?
卫嫤不想把关系又弄崩了,立即答道:“爹爹说得是。那就有劳王家哥哥了。”她存心把称呼换了,目的就是想当着卫梦言恶心王佐一把。却不料这两人各各对望一眼,脸上都隐约挂上了上笑意。卫嫤心中一咯噔。
她收回脚来,小心拉了拉王佐的衣袖,狐疑道:“你……不会也送帖子了吧?”
卫梦言这么做,显然是卖女儿的节奏啊。
王佐好像是阴险地笑了一下,可一转眼又回复了之前的森冷,卫嫤打了个机灵,还以为看到川蜀之地来的“变脸”大师。
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吃光了餐桌上所有的肉,最后腆着肚子迈着八字步,满目阑珊地离开了落英居。
卫梦言完全忽视了女儿背影的不美好,捋着胡子,脸上笑开了花。
女儿还是听话的好啊,不胡闹的才是亲女儿,那几棍子倒似打对地方。
“一个老奸巨滑,一个人面兽心,这什么世道?”想起王佐那惊魂骇世的一笑,她心里恶寒。
“卫小姐,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乐青拦在路上,像是在等人,但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王佐,脸上那副“什么时候请吃喜酒”的笑意就倏地收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与她早上用在箫琰身上的一模一样。
卫嫤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拔开瓶塞嗅了嗅,道:“不是说要进宫么?怎么就回来了?我这点小伤,还不劳神医大人记挂。”
乐青摸了摸下巴,道:“回来赶餐饭不容易,你不知道宫里的东西都是太监吃剩的,想想都恶心,还是家常饭比较好,一天三餐,餐餐可口。”见卫嫤嫌弃地瞪着他,不觉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还有就是……有人……”他看了王佐一眼。
王佐却不走开,仅仅是抬头望天。
乐青立马指着他道:“这个人是怎么这么讨厌?看见人说悄悄话也不走开。”
卫嫤没心情同他玩闹,斜眼瞪向王佐,心不在焉地道:“别理他就是,跟屁虫就是这样的。”她把药瓶小心放好。
平白无故地赠药,肯定不是乐青本身的意思,以他上次给她疗伤的手法来看,这人绝对是表似春风和煦,心似千年寒冰的阴狠典型,他才不会用这样温柔的方法……一定又是他。
她心里别扭了一下下。
乐青已经凑上前来:“怎么样了?这次是借兵部尚书周大人的面子,总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