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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皇同意了这个方案,这场仗,暂时根本不用打,他只需随赵军撤离即可。
“殿下,皇上派人来了。”小福子一路小跑进来禀报,他知道太子心里有多急,这几天,差不多都靠练武打发时间和排解郁闷,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外面探看,终于盼来了皇上的使者。
来人是曾参与新一轮谈判的陈学愚,参见礼毕,赵佑熙第一句话就问:“父皇让你来接我回去的?”
陈学愚笑道:“皇上命微臣前来接太子去一个地方。”
“不是回宫?”
陈学愚摇头。
“也不是回南都的水师营?”
陈学愚打量太子的脸色,不敢直接否认,委婉地说:“皇上担心太子的安危,想让太子和太子妃先离开南都,等他剿灭了梁国的军队后再回来。”
赵佑熙面沉如水:“原来在父皇眼里,本太子是废物,一旦战争来临,只会躲在安全的地方,让父皇置身险境。等父皇把来犯之敌赶跑了。我再出来享福。”
陈学愚小心翼翼地解释:“太子是皇上的独子,皇上接受秦决的方案,本身就是冒险之举,所以才让太子回避。再说,这种事先谈好诈败的战事,也没什么好打的。”
“怎么没有,万一靖王临阵反水,占领南都后,反而和刘名录一起攻打赵国军队呢?”
“不可能吧,朝廷军队大获全胜,对靖王府有什么好处?”他们之所以会接受这个看似荒唐的提案,主要基于以下两点理由,其一,靖王父子不是傻蛋,帮朝廷对付赵国,无异于自寻死路;其二,退出南都,赵国不损一兵一将,即使靖王反水,也有能力反攻,重要的是人。从来不是地方。
“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赵佑熙也知道,若靖王府肯通力合作,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赵军的伤亡,“但秦决其人诡计多端,任何不可能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到。”
陈学愚知道劝不动太子,只好带着太子回宫,让他们父子俩自己商量。
一见到赵佑熙,赵延昌就命令道:“快回东宫去,带上你的妻子和儿子,今晚之前离开南都。”
赵佑熙站在原地动都不动,“父皇明知道我不会走。”
看儿子这样,赵延昌嘴里责怪,心里其实是很欣慰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儿子不肯弃他而去,作为父亲,他当然觉得很窝心。可,万一有变数,赵氏一门岂不被人一锅端了?
在赵佑熙的坚持下,他做了一点让步:“你实在不肯走,就留下吧,但太子妃和小郡王必须走”,有一句话他没说,万一父子俩都遭遇不测,好歹为赵氏留一线血脉。
可这个提议,仍然被赵佑熙拒绝了,理由是:“儿臣知道父皇担心什么,但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们俩都……留下他们母子,在这世间无依无靠,多可怜!还不如生死相随。”见父皇皱眉,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太子妃的意愿,她老早就跟儿臣说过这样的话,父皇称帝,若一旦事有不谐,她不愿苟且偷生。”
赵延昌沉默了半晌,最后开口时,眼神已经变得非常坚定:“行,我们就一家人守在一起。此次跟秦决合作,朕知道他可能有诡计,但我们也有致胜的法宝,为父本来准备等你日后登基的时候再交给你的,你爷爷也是临终之际才传予父皇。”
赵佑熙看父皇先从书架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面令牌,再把青天朗日匾额移开,后面出现了一个木楔,把木楔转动几下,匾额下面出现了一道门。
赵佑熙刚想迈步进去,被父皇拉住,递给他一块布,示意他蒙在脸上。然后道:“你随我来。”
赵佑熙跟在父皇后面走进密室,里面是一级级台阶,台阶走完,是长长的隧道,墙上的灯一盏盏燃起,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两个人在一扇铜门前停了下来。
赵延昌依照一定的规律按着门上的铜钉,一面问儿子:“看出门道没有?”
赵佑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赵延昌低声在儿子耳边说出了一个口诀,再按时,刻意放慢速度。然后问:“最后几个,按哪里?”
赵佑熙伸手指了指,他指哪儿,赵延昌按哪儿,一二三四,厚重的铜门应手而开。
铜门后面出现了两个蒙面青衣人,赵延昌亮出手中的令牌,他们当即跪倒在地,口称;“参见宗主。”
赵延昌开口便问:“几位长老和护法现在何处?”
两人回道:“正在白虎堂议事。”
赵延昌打头往左侧的隧道而去,赵佑熙东张西望,满眼惊奇,他做了十八年安南世子,到现在才知道,安南王府下面居然有座地下宫殿,若非这次事件,父皇还不准备告诉他呢。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隧道逐渐开阔,头顶上出现了天井,不再需要油灯照明。赵佑熙根据方位判断,这里应该是花园的下方。难怪花园里那么多假山,假山里那么多涵洞,还四通八达的,其中必定有一处或几处是秘道的出口。
不久,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铜门,匾额上刻着三个烫金大字:白虎堂。
赵延昌转头对儿子说:“你来试试。”
赵佑熙默念着父皇教的口诀,小心按着门上的铜钉,门果然开了。
赵延昌再次亮出令牌,里面的十几个蒙面人一起跪倒在地:“参见宗主。”
赵延昌朝正中主位走过去,招手让儿子在自己下首坐下,才开口问 “已经回来了多少人?”
为首的老者说:“昨天接到宗主的密函后,属下立刻发出召集令,十二个时辰内,两位长老四位护法六位堂主全部到齐,十二位执事到了八位,各堂弟子到了六成以上。”
赵延昌颔首道:“不错,比上次还快了。”
十几位大小首领同时拱手道:“此次非比寻常,吾国能否屹立于世。成败在此一举。”
赵延昌眼眸带笑地问:“你们也认为诈败之法可行?”
“可行!”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宗主带领家眷离开皇宫,不管靖王和刘名录谁住进来,包管叫他有来无回。”
“如果他们互相勾结呢?”
那十几个人一起笑出来:“一回事。”
赵佑熙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不管是靖王还是刘名录,他们都没打算放回去。那两方谁先灭了谁,或互相勾结,都是一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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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吃过感冒药后,恨不得睡死过去,今天总算头脑清醒了,努力多更几章吧。
这是第一更。一起么么。
同人卷 第二百零四章 狐狸父皇
第二百零四章 狐狸父皇
从地道出来,已是黄昏。青天朗日阁里一片暗沉,赵延昌亲手拉开厚重的窗帘,一面对儿子说:“你回去看太子妃吧,用过晚膳后再到启泰殿来,今晚要议事。”
赵佑熙很惊讶地问:“您不怕消息传出去?”
中午回宫的时候,还特意进行了一番易容,扮做陈学愚的随从进来的。可要回东宫见太子妃,必须恢复太子的本来面貌才行,要不然,一个陌生男人跑进东宫跟太子妃卿卿我我,岂不成了宫廷丑闻?
赵延昌笑得成竹在胸:“无所谓了,计议已定,对岸的战船今晚就会开过来,我们也会紧急撤离。刘名录已经追过来了,他一直以为你就藏在我方守军中。”
赵佑熙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宛陵是不是已经失陷了?”
赵延昌颔首:“宛陵守军,英勇抵抗两日两夜后,终于不敌梁国大军,赵太子于今天上午率残部回南都,刘名录乘胜追击,亦往南都而来。”说完补充道:“实际上他是来抢功的,攻陷再多城池。也不如占领赵国都城,杀进赵国皇宫来得有意义。”
赵佑熙算了一下:“宛陵到南都,走官道的话,六七百里,他们晚上还要扎营歇宿,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又不是单人独骑,可以日行千里,一支号称二十万的军队,先头的精锐骑兵也很难一天到达。
赵延昌道:“这样刚好啊,我们也会坚持抵抗到明晚,才在刘名录进城之前撤离。”
赵佑熙恍然:“您想让他两家抢着进宫?”
赵延昌点头:“刘名录从西门进,靖王从北门进,你说他们谁先进宫呢?”
赵佑熙有些担心地问:“城中百姓会不会遭到打劫?”
赵延昌语气肯定地说:“应该不会。如果我们殊死抵抗,杀了他们很多人,他们也许会失去理智,但我们只是象征性地抵挡了一阵子,应该没有激起他们的兽性。还有,我们撤离之前,会到处张贴安民告示,让百姓闭门在家,无事不要外出。”说到这里,从案上拿出一张写好的告示给儿子过目。
赵佑熙一看前面几行就乐了,什么“皇上不忍见南都成为屠宰场,不忍见百姓拖儿带女流离失所,所以忍痛放弃列祖列宗经营了百多年的家业,让给梁军驻扎,求他们住在皇宫就好。不要再去骚扰无辜的百姓。”
赵佑熙以前听人说父皇是老狐狸,还没觉得什么,此刻才发现,这个绰号真是太适合他了。明明是为了把敌军诱入宫中杀掉,却说得好像多么爱护百姓,以至于把自己的寝宫都拱手让人。这样一来,梁军不住进皇宫都不行了,否则就有“扰民”的嫌疑,首先就失去了南都百姓的心。
看完那份胡诌得合情合理的安民告示,赵佑熙向父皇告辞。赵延昌见儿子的笑容中犹有憾色,在后面喊住他说:“父皇知道你想打仗,觉得这样都是别人在玩,自己在一旁袖手闲看,很不过瘾是不是?放心,等这一回合过去,梁国朝廷震怒,靖王府震怒,赵国马上就要面临第二波攻势,有的是你领兵出征的机会。”
赵佑熙回头问:“父皇也跟地道里埋伏的那些人一样,本来就没打算让靖王活着回去吧。”
赵延昌沉吟道:“真正不希望他活着回去的,恐怕是另一个人。昨天晚上。朕冥思苦想,秦决明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为什么故意装成那种轻狂样?肯定是急于掩饰什么,以他的心机之深,不可能想不到靖王带兵过江,和赵军一起灭掉刘名录后,很可能自己也会被赵军灭掉。因为,留下靖王,同样是祸害,对赵国而言,靖王府是仅次于梁国的强敌。秦决仍然敢冒这个险,就说明,他根本没把靖王的死活放在心里,甚至,他希望靖王死在南都,那样他作为靖王世子,就可以接收靖王府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