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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通报的通报,叫太医的叫太医,剩下的人都围着叶心和弘晖,却因不知两个主子伤的情况,竟是没人敢上前将两人扶起来。
得到消息的四阿哥浑身都是森然寒意,带着出宫来玩的十三阿哥一路疾步赶到花园,看到的便是一大堆下人围着叶心,弘晖则是在叶心怀里哭得小脸通红。
这时候的弘晖不过是三岁不到的年纪,突然的变故已经把小娃娃吓得不知所措了。叶心脚上有伤,也疼得厉害,下人们看两个主子的情形都不敢随意动手,生怕再伤着哪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群狗奴才,只知道干站着吗?”四阿怒极,冷声喝斥,吓得一园子的人都跪倒在地上,直呼爷饶命。
那拉氏和李氏也相继赶到。那拉氏听到弘晖哭得严重,直吓得手脚发软,生怕自己看作命根子的儿子出什么事。
“晖儿,晖儿,额娘来了,你怎么样了……”哭着想扑上前的那拉氏被四阿哥拉住了。满头大汗的太医连忙上前,查看地上的两个人情况如何。
“太医,你先看看大阿哥吧,他哭得厉害!”叶心白着脸,抢先道。
“是,”太医应是,在皇家子嗣始终是大事。仔细将大阿哥身上一一检查了一遍,太医松了口气,这位小主子只是吓到了,除了衣角沾了些泥土,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抹去头上的汗,太医对焦急等待的众人道,“回四爷,大阿哥无事,只是受了惊吓,微臣这就开些安神的药,服下歇几日便好了!”
那拉氏闻言心神一松,软倒在张嬷嬷身上,喜极而泣。四阿哥面上不动,也松了紧握的拳头。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将大阿哥抱回屋去好生侍候!”十三阿哥看四哥和四嫂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连声吩咐。大阿哥身边的下人们知道他们这算是有点活路了,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应是,小心地抱起弘晖,快步送回福晋的院子里。
第 40 章
那拉氏看着儿子,恨不得马上跟上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叶心还躺在地上,太医正为她看伤。看着叶心满身的狼狈,脸上都是疼出来的冷汗,太医也知道这位庶福晋怕是伤得不轻。“庶福晋,您觉得哪里不是?”
“左边肋下很疼。”
太医依言察看叶心的左肋,却不由再次惊出了一脑门的汗,“四爷,庶福晋肋骨怕是折了,需小心地移动,避免发生错位。”
四阿哥闻言皱眉,骨折的事可大可小,最忌移动,可这会儿又必须将叶心送回屋子里才好医治。
“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些将庶福晋送回屋子里去,都仔细些,要是伤着了庶福晋,小心你们的狗命。”李氏几乎是急促地开口,同时已经将眼色递向了身边的下人。
几名各怀心思的下人正待上前,却被四阿哥挥手制止。他弯下身,先探手小心地将叶心扶起来靠在怀里,道,“忍得住吗?”
“嗯,还好!”叶心努力勾起一个微笑,点头道。
四阿哥不语,轻点了下头,小心地将叶心整个人抱起来,尽量避免再碰到她的伤处。示意苏培盛照应着,四阿哥抱着叶心稳稳地往她所居的院子里行去。进了屋,把人放到床上,示意太医上前诊治。看着叶心明明疼得不住发抖,却依旧强忍着一声吭,四阿哥脸色截止发难看。
“疼得厉害就叫出来!”
“没事,……还好……”叶心对四阿哥露出个笑容,示意他安心。
四阿哥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叶心的手,冰冷的手心里都是冷汗,这个女子看着软弱,性子却倔得很。太医为叶心裹完伤,下人侍候着她服下镇定的汤药,叶心终是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
看着叶心睡过去依旧皱着眉头,四阿哥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冷着脸走出叶心的院子。今天的事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意外,看来自己这后院也要好生清理才是。
此时,人们方才想起落入池中的多喜,把人捞上来时,原本鲜活的人早已成了是一具尸体。下人都垂着头心惊胆战地等着胤禛的吩咐,这个丫头一死,很多事情便死无对证了。
“让她的家人来把人领回去,如果庶福晋问起,就说她受了寒回家养病去了!”
“嗻!”
等四阿哥转身离开,所有人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背整个被冷汗打湿了。总算是保住一条命了!
大阿哥并无大碍,太医几剂药下去,好好睡了一觉便又活蹦乱跳了。叶心则比较惨,她的肋骨折了,太医裹完伤后吩咐至少得静养一个月才能移动。于是,借着养伤,叶心便顺理成章地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再也不出门了。
因为此事,四阿哥的后院风声鹤唳了一阵,不少下人都被发卖甚至杖斃,其中尤其是叶心身边的人换得最多。叶心身边的大丫头死了,双换了个新的来,看着面前这个生得珠圆玉润名叫多福的小丫头,叶心表面上有些悲伤又有些高兴,很正常的表现。“多福是吧,原本我身多的多喜落到池子里受了寒回家养病了,往后就要多麻烦你了!”
“主子说得哪里话,能侍候主子是奴婢的福气!”
很容易地猜到,这位定是四阿哥的人了。如此倒也是好事。
叶心受伤后,胤禛过来的时候便更多了,每日都会来看看她,有时间的话还会跟叶心一起用膳。只是晚上再少有留宿,四阿哥也知道定是自己前一段时间的偏宠给叶心招了灾。
养伤的日子,叶心纵使不出去还是逃不开那些若有似无的算计。那拉氏来过一次,给叶心送来了一堆各类赏赐,其中依旧夹着避子的食物。同时还加了一些发物,看着这些,叶心只觉得十分讽刺。只叹幸好,自己是冲着四阿哥的面救了弘晖,否则非得怄死。
面对这些东西,叶心觉得有些烦了,本想着试试这平常人的生活,但是在经过那十多年自由无拘的生活以后,她其实已经没办法像曾经那样将自己伪装完美,也不耐烦这样的算计。养了两个多月,伤了的肋骨终是好得差不多了。让所有心有所求的人失望,叶心的肋骨好得看不出一点痕迹。
叶心已经失去了应筹那些算计的心思,也不想再装作着道。这些日子,身边出现的各种有害的人物都被叶心不动声色地打发了去。贴身跟在叶心身边的多福已经看不懂自己这个主子了,虽说爷让自己过来是护着完颜主子的,可是很多时候,那些事明明自己刚开始警觉,竟就已经莫名其妙地被解决了。
并非不知道多福的怀疑,可是已经做了离开的打算,她的怀疑也是自己布置的一环。就让所有人都对自己生疑了才好。
半夜睡不着觉的叶心,闲坐在院中发呆,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眼中喜色一闪。隔空扔出一粒石子,响动很快将暗处的人吸引过去。叶心作回屋的样子,却在众人视线的死角,极速飞身而起,循着那气息往城外行去。
两人一路疾奔,直到离城二十多里方才歇下来。叶心微微喘着气,快步上前,“师父,您老人家终于舍得回来啦!”
凌青也跑得有些呼吸不稳,“唉哟,你这个丫头,也不体谅为师一把年纪的,追得那么紧,可累死为师了。”
师徒两个脸上都是笑意,索性找了一处破庙坐下来。
听完叶心讲述她这段日子的经历,凌青强忍住笑,“你这丫头胆子可真不小,这皇家从上到下可都被骗得团团转啊!”
“我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啊,”叶心叹息,“之前只想着不过是个普通的旗人,如果性子弱一点,能逃过选秀,那么随便嫁个人,要脱身也容易。谁知道我竟然还有那么了不起的身份来历,在留芳百世的孝庄太后面前还是挂了名了。现在弄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 41 章
凌青认真地看着自己这个一手带大的小徒儿,脸上笑意敛去,轻道,“叶儿,跟师父说实话,那四皇子待你可好,这段时间可有受委曲?”
“以一个皇子来说,他对我还算过得去。委曲什么的,说起来也挺好笑的,这些皇子的后院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招,落水,下药,上眼药,您觉得我能受什么委曲,就是觉得很烦。”
“哦,说说看!”
“之前我身边的大丫头是福晋的人,那天借着赏雪,在鞋上做了手脚,想推我落水,没成想李侧福晋倒是技高一筹,把福晋的儿子也算计在内,我避开了,踢了那丫头一脚,等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叶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过份了,我也不会手软。若非冲着皇家待我还算有几分情义在,那一回死的不会只有那个丫头。”
凌青也知道叶心从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不愿看到叶心手上沾上过多的血。“罢了,你自己有分寸,保护好自己,为师也能安心!”
“我现在身边的人除了大丫头,其他人的来历都曲折得很。这些人每日里不是在我衣物里弄些小手段,就是变着法地给我吃避子的东西。送来的东西总会杂些会让人不孕的。有这样的后院,也不怪这皇家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死。这皇家从来不是个清省的地儿。……师父,徒儿,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凌青微眯了眼,并不对此作评论,反正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儿不会被那些后院的女人伤着。只是,也知道在叶心心里,与这世间的人事还是隔着远远的距离,没有用心,自也无法领会世间诸多的情绪。
“呵呵,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啦,不过得答应师父,”边说着,边执起叶心的手腕听脉,“别让那些避子的药物伤了身子,你体质本就偏寒,幼时亏得严重,如今就算不为了以后能有自己的孩儿,也万不能拿身子开玩笑。至于说让为师失望,这就更无从说起了。只要你好好的,为师就很高兴。”从脉相上看,叶心并未受到那些东西的影响,凌青松了口气。
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