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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威风凌凌的联军,也没有任何一支部队甘愿迎上去,以远超两千人的人数顶住荆棘玫瑰、形成敌我对垒势态。
苦命的晨曦议会直属军,又捞到组成战线的必死任务一一即便心中有深似海、高过天的信仰之力,他们的队形还是摆的歪歪扭扭,甚至拿两军的结合部对着荆棘玫瑰的冲击点。
他们从未摆过这种阵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丢脸有多丢脸,这简直就是在祈求对方饶命一一因为联军上下这回是真的怕了,怕的不是深以为戒的菲斯特王子,而是原来排不上号的汤森。
联军心惊胆战的等着,等汤森的行动:汤森安静的等着,等菲斯特的决定一一荆棘玫瑰是客军,理应照顾银涛城方面的情绪。
城头,小萝莉还在地上画画,菲斯特王子静静伫立在原处,他在踌躇一一因为汤森横空出世,银涛城至少已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能争取胜利。
可为什么,自己心中的警惕还无法放下?
那种不安反而越来越浓?
因为假面的关系,菲斯特的预感从没出过锚。但他一遍遍的反恩推想,始终一无所得。
不能再等了。
终于,菲斯特举起右手,向远方的汤森做了个“请”的姿势一一先前,汤森把决定联军命运的权力交给了他,那是尊重;现在他又把整张画卷交还汤森,任汤森挥洒表现,这是礼貌。
汤森的目光放平,对着那片海浪般飘荡的旗阵笑了笑一一亚罗·伯格,你应该懂的。
“功亏一篑啊。”少爷当然懂。
他不怕汤森,少爷身边的刀疤脸也不怕汤森,可两个人摆不出队形一一再说败像这么明显,挣扎有用吗?
“怎么办?少爷,打吗?”刀疤脸很踌躇,打是一点胜算都没有,难道真要认输?
“这种事是逃不掉的。”少爷摇摇头,驱动战马向前:“大不了挨两下,意思意思就……”
少爷的话还没说完,苍穹之上就传来一声堂而皇之的笑声一一传到地面时,这笑声变得浩浩荡荡、层层叠叠,野草都给震得瑟瑟抖动。
“总算是,”少爷一拉马缰,战马刚刚抬起的蹄子又放了下来:”不用打了!”
“为什么?”刀疤脸惊异的回头看他。
“我们撑到正主出场了。”少爷的笑容还是那么平静。
“正主?什么正主?”刀疤脸完全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
少爷没回答,抬头将目光上移。
同一时间,绝望的联军将士也都抬头,目光上移。
一道明亮的光痕从天边显现,带着耀眼的光泽向银涛城降下一一银涛城头,菲斯特王子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他的预感……是真的!
“这是什么玩意?”在那道光痕堪堪越过头顶时,汤森问身边的哥达:“排场不小。”
哥达看了汤森一眼,态度及其认真的回答:“这个……应该是使徒。”
使徒!?
汤森的眼神当即一变,狠厉的目光直追过去一一他从来都是把使徒当敌人,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更证实了汤森对这场战争的猜测。
下意识的又把缰绳在手上缠了一圈,汤森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
终于,飞驰而来的光痕降到城头一一就落在菲斯特所在的那个平台的另一侧。
一阵浑厚的笑声穿透城楼上重重阻隔,在菲斯特身边萦绕,也传到城内、城外、无限广阔的大地。
“刀疤,”少爷轻声说:“叫将领们过来,我们要重组攻势。”
“是!”刀疤这下总算明白了,这个使徒,就是联军抱着的大腿啊!什么王子,什么汤森,什么荆棘玫瑰,现在统统见鬼去吧!
(未完待续)
第十节:罪魁祸首(下)
城头,菲斯特王子缓缓转了个角度,目光放在左侧的护墙拐角。假面上的寒气渐渐收敛,恢复成金属原色。
笑声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儒雅中年人转出墙角,他满面笑容,目光清澈,高过头顶的木腾手杖一下下轻点地面,正向这边走来。
白袍中年人在距离王子十步停下,他素白的长袍上,胸前位置绣有一个精致的苍穹群星图案一一这是光辉教会十二使徒的特殊标记!
中年人的使徒身份确凿无疑。
“转眼十年,当时的少年已经长大。”他仔细打量着菲斯特,声音很轻柔:“菲斯特君,幸会。”
“说不上幸会,久违吧。”菲斯特的态度却相当冷淡:“西海岸人不认得教会神灵,使徒阁下为什么来银涛城?”
“偶然。”中年人满怀慈悲:“惊闻城下纠葛,恐伤我神子民,所以特来劝解。’
有脑袋的人都知道这是假话,但人家说得云淡风轻外加滴水不漏又仁又慈,让人胸闷气短无力驳斥。
“劝了吗?”菲斯特没在对方的假话上纠缠,语气平淡的问:“效果怎样?”
、,“虽然双方都非我神信徒,但真神看待世人只有一种目光,所以身为使徒,还是要尽力消弭误会。”使徒微笑,然后又无奈的摇头:”遗憾的是……语言不通,真是无能为力啊。”
城下的联军,大部分已从极度低迷中恢复过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城头的动向。听了使徒的话,他们都感觉自己在上一堂叫“如何堂而皇之的说谎”的现场课程。
张口结舌的有、面红耳赤的有、面色古怪的也有……使徒大人虽然是上头的大腿,但这谎话说得也太露骨了吧?野人都能听懂。
“我就见过俩使徒,”汤森转头对哥达:
“他们平时都这德行?”
“我们显然遇到极品了,别的使徒就算做再大的坏事,总还是要点脸的。”哥达已经捏了不止一袋子通信石,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掣这位啊,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使徒,虽然排名最末,但依然是使徒。所以他很自傲,做事为人比较残暴。”
“十年前,他因为什么事被银涛城老贤者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一顿,之后他变得温和有礼……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说着,哥达捏碎了最后一个通信石:“我觉得,他今天来肯定不是好事。”
“你很紧张?”汤森看他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使徒再残暴,异能师他总不会动吧?”
“如果真是丑事,他会留着我们替他宣扬吗?就算他忘了我们,光辉教会也不会答应啊。”哥达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我们又不是五级以上的人物。”
“长官,我知道你主意多,你赶紧想,好的坏的馊的不管,只要有用就行……”哥达掏出各种各样的小零碎,不停的往身上装:“如果让我说中了,使徒今天是来报仇的,不但我们处境不妙,只怕最后联军那边也剩不下几个人。”
城头上,王子与使徒的对峙依1日。
“即然劝解无效,你为什么不走?”菲斯特王子很沉得住气。
“本来是要走的,但远眺发现菲斯特君.日事浮现,稍作停留。”中年人靠近几步,笑声与笑容都有变化,渐渐与刚才不同:“我有好酒,愿与君共享。”
菲斯特王子立即察觉到对方气质有变,假面上光芒攒动。
“呸!”小萝莉吐唾沫。”小朋友不能品酒。要乖,叔叔下次给你带蛋糕。”中年人不以为然:“菲斯特君,请。”
、长长的手杖划动,两人之间出现一张大石桌、两张石凳;再一划,数套酒具、十几个酒壶出现:“天地广阔无垠,又逢战况酣然,真是不可多得的饮酒胜景啊。”
菲斯特需要时间去分析对方的用意,于是冷声回答:“我不喜欢喝酒。”
“那就喝水、品茶、随便谈谈。菲斯特君不知道吧,在使徒里面,我算很健谈的。”使徒先坐下去:“来来来,这可是很难买到的好酒。”
使徒的声音很舒缓,脸上有亲切的笑容。
玉质的酒壶倾斜,清亮的酒汁回荡在杯中,雅致的馨香混着浓浓鲜血味道。
“请品尝,冰镇的北极忘尘香。”使徒把这杯酒推到王子一侧:”这种酒有个小秘密,只要是冰镇过的,就对缓解巨龙之心的痛楚很有效。”
、“巨龙之心?”菲斯特声音语调不变,但心中讶异一一巨龙之心虽然是毒药,却很罕见,他这袋还是一年多以前、偶然在银涛城外买到的。
“不错,就是菲斯特君手里的东西,两百里外我就能闻出它的气味。我还知道,你已经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这是好东西啊,吃下去一两粒,你就能上阵杀敌,但从此之后你就不是五级异能师、也不可能再有进步了……”
“菲斯特君果然善良,甘愿为了这些人的安危强降等级,换了我肯定舍不得一一你真的想好了吗?”使徒侃侃而谈,脸上笑得比蜜还甜:“好有决断力的菲斯特君,好拖累天才的银涛城!”
菲斯特身体一僵,假面上有触目惊心的鲜红线条飞掠:“你有个好鼻子,但脑子不够好。”
一“没关系,菲斯特君可以继续,我不会生气的。”使徒却笑眯眯的说:“就像十年前,你爷爷为了我今天完全想不起来的原因而揍我的时候,你看我生气了吗?”
“我记得你当时跪在地上,呕血不止,满脸媚笑,似乎很享受啊。”菲斯特假面上的鲜红线条更加密集,不断用言语刺激使徒。
但是,使徒没有给他机会。
“说句真心话,这种事肯定说不上享受。
大事临头,别无出路,想活你就不能纠结、更不能踌躇!”
“十年前的一切,我心甘情愿,因为我知道自己弱小,而你爷爷又太强大,连号称异能大师的英格玛都挡不住一一要是今天,这里有老贤者在场,我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给他跪下。”
“就算地上布满钉子,就算整个光辉教会豹人在旁观,我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所以,菲斯特君要做选择,必须心甘情愿才行。不甘心?你得学会克服这个障碍。”
使徒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摸样:“说起来,这一小袋巨龙之心,还是我千辛万苦弄到,让人带到银涛城贩卖的,特别为菲斯特君准备的!”
“你?”菲斯特很难相信。
“一年多前,菲斯特君在城外买到的吧?”使徒悠然自得的笑了:“我准备了八袋,银涛城四面八方都有人等你上门,还有足艮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