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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感情是有人将女子间的勾心斗角使绊陷害当成了苦情小说,亏他生得肩宽步阔,性情却一点也不汉子。
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王惟原一抬头,看是她,忙起身,慌乱间还撞了柜角,都顾不上疼,抢步上前,“姑娘来了……”然后,就是几个叠在一起的声音问安,“东家好!”
钟鸣般地瓮响震得汪紫宸半天没缓上神,发了好一会怔,这才注意到王惟原身后还跟着四个小打扮的精壮汉子,不过四月中,这几个人只穿了没袖的汗褡,还敞着怀,巴掌宽的护心毛在胸脯的微微起伏下一飘一摇的,更重要的是这四个人都系着板带,这东西寻常百姓没有用的,多是练家子为提丹田气而免于受伤的必备护具,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
“他们都是奔着永泰来的……”王惟原低低地说。
汪紫宸倪了他眼,心说前阵子都收了几十号人,这区区四个还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询问?真是有权力都不会使……“你看着给安排了吧。”
“不是,姑娘……他们人挺多的。”
“怎么说?”
王惟原指着那个蓝脸的汉子,“这位叫王庆,边上那位是……”王惟原把四个人的名报完,话锋突地滞住,似乎是措了下辞,“四城里混街面的都归他们管……”
原来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混混头儿!
可……从来都听说地痞流氓打遍街骂遍巷,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怎的还有想从良的让她给遇到了?虽然浪子回头是好事儿,但真收容了这群好吃恶做的主儿……汪紫宸狠狠瞪了杜垠达一眼,这位爷已经让她悔不当初了,再来个千八百号……不出一个月,她准能接管了丐帮!
别看杜垠达喝大了,眼色还是能识得清,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她过于强烈的怨念,他翻了个白眼,拔着胸脯为自己辩解,“他们来可跟我没关系!三儿,你自己说!”
被叫做三儿的王庆面皮微微颤了下,有些尴尬,“我等是仰慕东家的豪爽与不拘一格,有心追随。”
汪紫宸也不藏着掖着,挑明了,“此保局并非你们认为的宝局,这儿做的是为手紧的人担保,放款之类的生意……你也看到了,现在买卖惨淡,不是我驳王当家的面子,实在是没那个能力。”
王庆脸色变了变,汪紫宸扭脸对王惟原说:“去取一千两银子。”然后又冲王庆笑笑,“以后少不得有要麻烦您的事,这些银子给大伙买杯茶吃,”见王庆要推辞,汪紫宸先用话给截了,“若真让您就这么走了,下回还怎么好意思相求?”
王庆听罢,与其他三人交换过眼神,抱拳朗笑道:“好!东家既然爽快,我王某人也就厚着脸皮攀了您这个朋友,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多了不敢说,京城加上直隶的三千多兄弟全凭听用。”
目送他们远去,汪紫宸不住地后怕,幸好没一时犯傻收留了这些人,三千啊……
王惟原也是一脸的忧心,小声地问:“会不会给的多了点?要是尝到了甜头,三不五时就来拿,怕是……”
一向把王惟原当成再造父母的杜垠达一听这话立时不乐意了,噌地的下站起身,把嘴撇成“八”字,梗着脖子道:“混混们可是‘义’字当先,别把我们看成市井的无赖行吗!”
这点汪紫宸信,不然王庆也不会捧她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看来这几个混混也是性情中人,只要对了脾气,便真诚相交,什么年纪身份,甚至性别都靠边站。
因为这点,汪紫宸倒有些欣赏起他们来了,但她并没有给杜垠达骄傲的机会,就是不说!只往他那边轻轻一掠,连个稍微的停顿都没有就调开了视线,引着王惟原到柜边,图留下杜垠达跟后面跳着脚喊:“混混也是有品格的好不好!”
可他宣言被所有人无视了,就连小伙计都是继续擦桌扫地,头都不抬……
汪紫宸站在摆放着册子的柜前,指尖轻轻抚上那些墨迹……是时候要改变下经营的思路了,也许这些让王惟原哭天抹泪儿的故事可以发挥下作用……
可她的小兴奋刚上来,就又被人狠狠地浇灭了,这回是春霖……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风3
“宫里来人了,接您回去。”
汪紫宸盯着丫头红彤的脸蛋和鬓角的濡潮,心里嘀咕:汪太妃明明允了可以住几天的,怎的才半天工夫就反悔了?
“已经来过一拨儿,传完话就走了,可没两个时辰又来了第二拨儿,还带着宫里的车辇,奴婢想应该是急事,就来寻您了。”
“什么?!”汪紫宸惊呼的同时站起身,“难道是……”老太太那儿有什么不好?
“……”春霖没大明白,瞪着眼睛愣了愣,冬霁解释性地问:“哪宫的人传的话?”经冬霁提醒,春霖懂了主子的意思,开口宽慰,“都是些詹事府的小太监,问了也说不清是哪位主子请的,至于什么事就更不知道了。”
詹事府?汪紫宸倒是知道那是专职打理皇后、太子宫中事务的地方,可眼下皇城中既没中宫也没太子,现在那群人归谁管还真说不太好。
没办法只能回宫,汪紫宸掸落了衣角的浮褶,指指边上一摞册子,对王惟原说:“这些我先带走,回头落实了再让人来告诉你怎么做……还有,以后少让人写这些苦烂了根儿的东西,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听听戏,或是陪陪孩子……”
手里的这些字一看就是被人润过笔的,行文流畅,词句华丽,还引经据典,试问哪个正在受迫害的女人能有这个心情?亏他还是个条堂堂七尺汉子,为这些不实的东西落泪……着实让汪紫宸很无语。
“嗯。”王惟原极轻微地应,头低得后脑勺几乎对着天了,耳廓更是臊得通红。
汪紫宸也有些不自在,其实后半段可以不说的,可她向来眼里容不下沙子,对什么事看不过去就非得指出来,不然心里不舒服,也许这也是强迫行为中的一种表现形式。
一路无话回到无染,汪紫宸显得有些怅然,本来兴致挺高地出门,结果一圈走下来什么都没办成,不窝火才怪。
就着冬霁的手下了车,眸光四下一扫,就见秋霭正下台阶迎过来,不禁拧了眉头,“下次再去出带着她……”这丫头妨人吧?怎么一留在家里就出事儿?
待秋霭到了近前,汪紫宸才看见她身后还跟着个人,竟是总管大太监陈希……不过今天这位小皇帝跟前的头牌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走路摇摇晃晃不说,还面目扭曲,这是要唱哪出?
“大奶奶……”陈希的一声唤居然带着哭腔,汪紫宸下意识地吞了两下口水,“大奶奶,请您随老奴入宫……”说着就要下跪。
汪紫宸连忙阻止,他和自己都有脸面要顾,虽说是在巷子深处没有人来人往,但总归是在街上,瞧他似是一肚子委屈,还是要关起门来再说的好。
纵使陈希是个宦官也不方便带到绣楼,就在广亮大门的廊庑下搬了几把椅子落坐,陈希对着红木交椅犯愣,汪紫宸则借机打量他,这一看不打紧,可是瞧出了不寻常。
他的前襟有一片暗色,像是被什么液体浸过后又干了的感觉,袍角不知道从哪蹭得净是些灰,还不是浮土那种……是什么让这位连朝中臣子都礼让三分的公公这般狼狈?
陈希很快奉上了答案,他哆哆嗦嗦地双膝下跪,“大奶奶,老奴是犯了死罪,但还想求您……看在皇上这些年不容易的份上,能不能忍让些?”
“?”这是从何说起……
“皇上,皇上宣您入宫……”
他?汪紫宸微眯起眼睛,靠向椅背,似是有些懂了,能到高家来传,找的又是她,这就说明小皇帝已经将她的人和名儿对上了号……“你挨了打?”这就能说通他为什么会拖着腿走路了。
一下就踩中陈希的痛处,身上的伤先不提,被一心向着的主子责罚,那疼怕是比板子拍还要难以接受……他咬着唇强忍,最后实在熬不过,用宽大的袖口掩了脸,伏在地上,哽咽道:“老奴给您磕头了,求您,就算不中听也别计较……”
如此忠仆,小皇帝是何德何能?!
……
向来,见驾都是件麻烦的事儿,尤其是汪紫宸这样的庶民,那就更繁琐了。
先是沐浴更衣,换上身又厚又重的宫装,描眉打鬓,脸上施了薄粉,汪紫宸以为这就算合格了,没想到她只是被送到两个脸上有着千沟万壑的婆子手上,美其名曰:演礼。
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那两个婆子耷拉到脚面的脸还是不见半点满意之色,汪紫宸的手抚着不停呻~吟的肚子,本来午饭吃的就早,现在都掌了灯,能不饿嘛!她感觉现在什么都不就,都能将把两个婆子给拆扒了。
还是被陈希的第三遍催给救了,内宫的头号人物发了话,棺材板们当然不敢有异意地放了人。陈希亲自提着宫灯在前边引路,后面跟着汪紫宸和夏霏,照理说,见驾是不能带随从的,但汪紫宸对自己认路的能力很没信心,再加上夏霏本就是宫婢,可以皇城内畅行,陈希就默认了她们主仆的相伴。
路上谁都没说话,除了脚步声就是枝叶婆娑,临近十五,月亮被灰蒙蒙的天色称得又大又圆,像是只巨型白瓷盘,洁净且细腻。
远远是一处小湖,风拂过,掀起一层耀眼的光斑,美得如同幻境,汪紫宸不由自主地驻足,痴痴地望……
就在这时,夏霏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道:“王爷……”
诧意地看看丫头,又看看那池水,直到视线触到了那座湖心小亭和……正独自饮酒的侧影,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脚后跟!
汪紫宸来了兴致,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择日不如撞到,报仇的机会来了!都没吱声就沿着石板路上了曲桥,想到亭中去会会这位延王爷。
陈希已经走出去十几步,听着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立时慌了神,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有人凭空就会不见,忙四下环视,那对主仆已经快到了水中央,陈希不禁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