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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但少惊澜提到赤血红莲的时候,旁边草堆里,本应该睡得一塌糊涂的小貂却猛地睁开眼,一双乌溜溜的眼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
猛地一闪,带着一点红丝的白影唰地落到凌归玥胸前,大大的尾巴一摇一摆的,前爪扯着凌归玥的前襟。
“啾啾,啾啾……”
少惊澜厉眸一瞥,大掌提起它就往旁边一丢,收回手,帮凌归玥拍了拍胸前的衣服,他觉得,自己将它弄回来,就是个错误。
“吱——”
可怜的小貂,被扔在青石板上,摔成一摊而,它撑起身子抖了抖,爬向草堆,继续睡,那一扭一扭的小屁股,表示,它狠生气。
不得不说,这少惊澜办事,就是效率。
没几天,天傲京城,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乞丐,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几乎都知道了,他们的夜王殿下要娶王妃了!街头巷尾,讨论的全是夜王大婚的事。
但是,还有一个传闻,那就是夜王府,出现了一个绝色女子,说啊,那个女子简直是仙女下凡,美得不似凡人,还有人见过呢,这夜王,想要娶的不是原来的相府大小姐,而是那个绝色女子。
有的人说,夜王殿下是移情别恋了,但是,又不能抗旨不尊,娶的,却还是相府的大小姐,不过,会同时将那个绝色女子为封为侧妃。
有的人说啊,这有什么可说的,夜王娶的就是相府大小姐。
但是,无论传言怎么传,有一个消息却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夜王,十日后,大婚。
一个茶楼中,一个女子淡淡的坐在那里,轻纱覆面,女子一身鹅黄锦衣,即使是看不见脸,依然能让人感觉到那骨子里的高贵淡雅,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她背后站着几个佩剑的人,很显然是大家小姐,或者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她静静的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眼底一片疾风闪过,面目平静,只是那袖下隐藏的手,却有些用力的收紧。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身后的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看着她笔直的背影,语气有些迟疑,压低着声音道。
“消息准确吗?”女子没有回头,眼神停在身前的茶蛊上,淡然的开口,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只是随口问问一般。
“是的,十天后,夜王大婚”中年男人看向眼前的女子,公主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
女子缓缓的笑了,勾出一抹笑意,手一紧。
是日,夜悄无声息的到来。
天上一轮新月皎洁,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月华,分外迷人。
一个精美的别院内,微风一吹,四处漂浮着淡雅的清香,仔细一闻,便能分辨出,是一种宁心静气的草药香。
“师兄……”
一个阁楼门前,独孤清雅端着一个玉碟,上面放着一蛊清茶。
没人吗?也没有上灯,也没有见师兄离开别院,难道师兄睡了,独孤清雅疑惑的一偏头,美眸一闪,半晌,她试着推开房门,“师兄?”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房间很简单素净,雪纱帷幔随之翻滚,月光和着夜风跟着灌进房间,没有上灯,只能隐约的看清,房间里并没有人。
独孤清雅提步走到不远处的青色檀木案几边,将手中的茶放下。
独孤清雅美眸四处打望,不知道师兄哪儿去了,他的腿还没有好完全,这段时间也不能出门啊,想到这儿,独孤清雅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她一方面想师兄的腿快点好起来,一方面,却不想师兄的腿能好,还是被那个什么鬼仙子治好。
师兄的腿要是好了,他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呆在他身边,师兄看上去很好说话,但是,要是师兄认定了一件事,也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到时候,她也不能以照顾师兄的理由跟在他身边了。
美眸中,思绪流转,想着想着,瞥到案台上有六枚铜钱。
三面正,三面反
六爻,独孤清雅凝眉,这是师兄为谁卜的卦么?
双眼随意的一扫,突然,独孤清雅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美眸不敢置信的一睁,眼底甚至闪过一丝疯狂。
伸出手,慢慢的靠近案台,那里,是一副刚完成的丹青。
甚至,依稀能察觉到,上面的墨迹,都还没有完全干枯。
月光从窗棂斜拉进房间,洒在那副画上,墨笔轻勾,净月高悬,银光倾洒,一棵古树上,坐着一位绝色女子,白衣飘飞,墨发轻扬,清冷的面庞上,一双凉眸含着潇洒恣意,瑰红的唇角携着一丝慵懒的笑,她倚在一枝纤细的树枝上,一脚屈放在树枝上,一脚悬空。
栩栩如生,仿佛能感觉到女子嘴中发出清脆的笑声,仿佛能感觉到她轻晃着悬空的脚,好像在和下面的人说着什么。
从这幅画,不但能看出作画之人画工的登峰造极,更能察觉到,那用心,每一根发丝,每一处裙角,都细细的勾勒,妙笔回转间,女子的一颦一笑,都跃然纸上。
独孤清雅双手死死的拽着袖口,眼中一片狰狞,按着画角的手,却有些颤抖。
鬼仙子,这画上的人,竟然是鬼仙子!
师兄竟然为她作画,她眼前那么苦苦哀求师兄为她描一幅丹青,师兄都不肯,可是,师兄竟然为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作画。
看着眼前的话,独孤清雅眼中一狠,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毁了它,毁了它。
“别碰它——”
还没等她动手,被一声毫无温度的声音打断了手中的动作,独孤清雅猛地抬头望向房门处,心里闪过一丝害怕,“师……师兄”
独孤清雅一抬头,身子不禁一抖。
烟台明月依然是一袭雪衣,可是,那平日淡漠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樱花般的唇抿着,浑身散发着一股不轻不重的寒意。
独孤清雅不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师兄,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让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畏惧,打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独孤清雅一脸笑意的走到他身边,“师兄,我给你送点茶来,我加了凝神露,你晚上总是睡不好,这个可以……”
烟台明月并没有看向她,轮椅向前滑去,“明日,卫奇会送你回追云山庄”
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却让人不敢忽视。
“师兄——”独孤清雅有些着急的唤了声。
“我不想说第二遍”
独孤清雅一愣,狠狠的抿着唇,半晌,转身离开,手猛地的一捏,瞥了眼不远处的案台,眼中更是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
“少主,我们该启程了”
独孤清雅刚离开,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烟台明月身边。来人一脸有些苍老,言中,却是中气十足,少主早就该启程回去了,为何迟迟不走。
烟台明月抬眼瞥向身前的案台,抬手制止了想要再说话的人,听得他淡淡的开口道:“再等等”
再等等,不轻不重的话语,被夜风吹散,消失。
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十日,转眼即过。
丞相府,傍晚时分。
那简直是人来人往,送礼的人,都排成长龙了,原因啦,是因为相府的大小姐,明日就要嫁给夜王,此时不趁机讨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凌毅一身黑色官服,在大厅笑着接受着大家的恭贺。
“恭喜啊,丞相大人”
“恭喜恭喜……”
“恭喜”
凌毅笑着回礼,等到人渐渐少了下来,凌毅看着整个前厅成山的礼品,叹了一口气,玉烟如今下落不明,霜儿又变成了那个样子,没想到,最后倒是归玥……
想到这儿,凌毅眼中一暗,可是,他这个女儿却害死了他最爱的云卿,要不是归玥,云卿也不会难产而死,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归玥,对她这么多年的冷落,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错了。
这边是热闹万分,可是,丞相府的另外一个房间,那是一片压抑。
房门边两个丫鬟在低声讨论:
“前厅多热闹啊,哎,真是倒霉,我们却要在这儿守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三小姐”
“就是,都这个样子了,还是死了算了”
“还是这大小姐有福气,刚刚,还是夜王殿下亲自送回府中的呢”
“哎……”
屋内的凌霜儿听在耳中,心里简直是要气炸了,却无能为力,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肆意嚣张的凌霜儿了,躺在床上,连手指都动不了,只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
“都给我滚!再给我嚼舌根,我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屋外,传来柳飘飘愤恨的声音。
“霜儿……”柳飘飘推开房门,一室刺鼻的药味扑散开来,“霜儿,今天好些了吗?”
柳飘飘走到床榻旁,盯着凌霜儿消瘦蜡黄的脸,心里一阵心疼,眼泪也不停的掉,拉着她的手,哭道:“我可怜的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霜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太子虽然现在还没有说退婚,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要是霜儿好不过来,该如何是好啊。
凌霜儿的嘴一张一合,拼命的想开口说话,可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只是眼泪不停的流。
“告诉娘,是不是凌归玥那个贱人干的,是不是!”
柳飘飘声音一狠,凌玉烟和霜儿都出事了,就那贱人没有事,一定和她有关。
这时,凌霜儿眼猛地瞪大,里面有恨意,有痛苦,也有恐惧,眼泪喷涌而出,凌归玥,她就是个魔鬼,她现在知道了,为她总是要不了凌归玥的命,原来,在她的眼里,自己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
见提到凌归玥的时候,凌霜儿脸上突显痛苦挣扎的样儿,柳飘飘手一捏,猛地拍在榻上,果然是凌归玥,她恨,真的好恨,顾云卿在时,夺去了老爷所有的宠爱,死了都还要留下个该死的凌归玥,什么都要和她的霜儿抢。
“霜儿,你放心,娘会替你报仇的”
柳飘飘眼中一狠,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一片扭曲,凌归玥,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