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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北方的许多白瓷窑也兼烧青瓷,但是烧造的青瓷无论是数量、质量、釉色以及技术都较南方青瓷逊色。南方的越窑代表了当时瓷业的最高水平。而且,由于隋唐五代时期的审美情趣是以类玉为上,唐代茶圣陆羽在评价当时国内烧瓷水平最高的邢窑白瓷和越窑青瓷时,认为“邢瓷类银,越瓷类玉”,故“邢不如越”,以“类玉”的越窑青瓷定为唐代瓷器的最上品。在越窑青瓷中又以晚唐五代至宋初被誉为“千峰翠色”的秘色瓷为最高水平。
比起喜欢原始青瓷和六朝瓷器的人而言,喜欢唐五代的成熟瓷器的人显然更多一些,第四场的观众席位几乎是爆满的,若是还有站位,估计连走廊里都会挤满人,同时,参赛者的人数也比前三场更多一些,足有两百多人。
随着比赛的开始,普通玩家便陆续的将一件件藏品拿上去,有意思的是,有好几人拿上台的竟然都是唐三彩,不了解的观众倒没看出什么蹊跷,只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唐三彩并非是瓷器,而是货真价实的陶器,而且是当时比较流行的彩陶工艺品,多用于随葬。
本来唐三彩在陶瓷界的地位还是颇高的,只不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因为唐三彩研究的火热,不少专家把研究成果公布出来,其中便包括了唐三彩的制作工艺和胎釉配方,导致唐三彩的赝品数不胜数。
这几人拿出来的唐三彩也是如此,都是赝品。
对于这些小闹剧,赵卓和纪小帆都不感兴趣,毕竟二人心头牵挂的还是在西平村的发掘工作,只可惜分身乏术罢了。
不过,在场的景瑶很细心的将挖掘的进程发布过来,甚至还包括了场中的照片,所以二人坐在参赛席上,却象就在现场一般。
由于昨天晚上只是打着手电进去,所以地窖里的情况并没有看清,今天随着发掘后才知道,地窖的面积远远超过大家的想象,入口虽然是在院外,但是实际上整个屋后土地和后院的地下都是全部被挖空了的。
地窖的面积几乎可以和整间大宅相比,里面存储的粮食也是数以吨计,除此之外,布匹、铁器等等各种军用物资是应有尽有。
由于是两百年前的古物,所以这些东西也都十分有研究价值,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搬运工作,要将地窖里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而且要查找究竟和宝藏相关的线索在那里,显然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
所以,此次纪渊几乎是调动了博物馆内能够调动的所有人,但纵然如此,人手依然不足。
时间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赵卓二人凑着头看着手机上不断发来的信息、视频,感觉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不过,虽然心在发掘现场,但是这比赛还是要比的,而且斗瓷节对于三大家的年轻一代来说,也是一场十分有分量的较量场。
所以,方路上台的时候,还是让赵卓和纪小帆都注意了一下。
方路的表情显得很严肃,目前的三场比赛中,纪小帆已赢了一三两场,童费宇也赢了第二场,唯有他一场都未赢过。
方路这次所拿出来的乃是一件白釉辟邪,一看到这辟邪,纪小帆便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定眼看过去道:“赵大哥,那镶嵌的是宝石吗?”
赵卓此时也注意到这辟邪的不同之处,这辟邪头生双角,面如狮子,身似虎豹,昂首怒吼,怒目而睁,霸气威武,其整体的釉色白中泛青,颇为不错,最特别的便在于其眼睛,乃是两颗黑色的宝石。
他眯起眼看了一下道:“那应该是镶嵌的墨晶,也就是黑色水晶,价格倒不算贵,不过这工艺就显得有些繁杂了,这首先要将宝石打磨光滑且呈圆形后镶嵌进眼穴,再用胎泥固定,入窑二次烧造后使之牢固,其实早在南北朝佛造像眼部装饰中就能够看到类似的镶嵌手法,只不过,这一件显得更精细一些。”
这虽然是斗瓷节,不过,无论是镶了金还是镶了宝石的瓷器,本身已成为一个整体,所以并没有超出比赛范围,而且,镶嵌工艺越高超,也越能提升瓷器的价值。
纪小帆听得点点头道:“这辟邪的整体倒是非常不错,双目炯炯有神,怒目圆睁,似乎要把一切邪恶之气统统压倒。”
赵卓笑道:“这就是雕刻手法的高超之处了,越是高超的古代匠师越不需要强调于细部的精雕细琢和过多修饰,运用简洁洗练,删繁求简的手法,在粗犷奔放、无拘无束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古拙感,营造出深沉雄大的‘气势’之美。而且,看着辟邪的釉色,应该是邢窑的瓷器。”
“我看也像邢窑的,没想到方路还真搞了件好东西呢。”纪小帆笑了起来。
邢窑的白瓷虽然在工艺和价格上都逊色于越窑青瓷,不过也不乏有大量的精品问世,这件邢窑的白釉辟邪做工精美大气,又古朴自然,一出来便赢得了满堂彩,评委们也都颇为欣赏,最终给出了六百万的高价。
没过多久,纪小帆也跟着出场了,纪小帆所拿出来的乃是一件唐五代时期的越窑青瓷刻花卧兽,这一件瓷器是前段时间赵卓在白城瓷器市场上淘到的。
本来纪小帆早准备好了一件参加第四场的唐朝瓷器,但是由于价值赶不上这件,所以上场便用了这一件。
和白釉辟邪一样,这件青瓷卧兽造型也相当的威猛,线条刚劲,鬃毛四肢及如意线条婉约,气势非凡,最难得的是胎质相当细腻,釉色莹润,再加上匠师巧夺天工的妙手,这卧兽摆在桌上,便宛如活物一般。
而此时在赵卓看来,也分明看到卧兽周围散发着的点点灵光,宛如日月星辰环绕,美不胜收。
最终,这件瓷器在工艺上逊色了白釉辟邪一筹,最终估价为五百五十万。
在此后不久,唐费宇也上了台,他所拿上来的也是越窑之器,是一件青瓷莲花盏托。
盏和托连成一体,是唐朝至宋朝时期的典型茶具,其通体施着青釉,釉色润泽,光洁如玉,通体饰大莲瓣纹,花纹与器型达到完美统一。
不过,这件瓷器在价格仍然没有超过白釉辟邪,方路连赛四场,终于赢了一场,顿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纪小帆对于这胜负看得极淡,输了也并不多想什么,一回到座位上,询问的便是自己上台这期间挖掘方面有无进展。
地窖的发掘进展颇为缓慢,因为地窖口本来就很小,便极大限制了人员出入,站在保护文物的立场上来讲,也不好将整个地窖上面的砖拆了。
每端上来一袋稻谷,大家还要在里面找一找,究竟有没有藏匿着关于宝藏方面的线索,当然,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事情,纪渊并没有完全告诉工作人员,毕竟事情牵涉重大,万一弄到后面是一个乌龙,或者说引起有心人的窥探那就不好了,所以仅将这挖掘当成是普通的挖掘任务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午吃完饭之后,比赛继续进行着,场中的瓷器价格最高价已达到了六百五十万,而且精品出现的次数十分频繁,几乎隔上七八个人,便会有让评委眼前一亮的东西出现。
级鉴定师 第四卷 鉴宝大会 第七十四章 又一个上当者
第七十四章又一个上当者
价格到达六百五十万之后,便象到了顶似的,虽然屡次都出现了不少精品,但是在价格上却没能有所突破,直到童冬阳上场。
作为有实力争夺六场总价第一的参赛者,童冬阳的出场自然引起了观众们极大的关注。
待到他将箱子打开之后,赵卓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因为这乃是一件颇为罕见的虎斑釉火炉。
虎斑釉,乃是花釉的一种,其呈色和纹样十分象老虎身上的斑皮,黄色底釉上显露虎毛状纹样,庄严威武,很适合装饰野生动物,如虎、豹、猫头鹰之类的雕塑瓷。
在南越北邢的唐朝时代,青瓷和白瓷占据了主流,所以象这种花釉可谓是十分难得。
更何况,除了颜色艳丽优美之外,这火炉也比同时代的普通火炉要大上不少,足有15CM高,外型宛如南瓜般一瓣瓣的,在虎斑的渲染下,显得雄壮宏伟。
而且,这件器物的结构十分复杂,制作难度也可谓是极高,所以一拿出来,便让人觉得是眼前一亮,一时间移不开眼神来。
几个评委也都一时间坐不稳了,离席走到了桌前,拿起放大镜认真的辨别起这件罕见之物来,越看越觉得精妙非凡,大气恢弘。
纪小帆的注意力也被这虎斑釉火炉所吸引住,不无担忧的道:“赵大哥,这件瓷器可真是太罕见了,若是真品的话,这价格可就不得了啊。”
赵卓心知他为自己担心,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评委们鉴定了好一阵子,这才回到座位上去,小声讨论了好久,最终确定此物为真品,其估价为1100万。
这个价格一说出口,全场顿时沸腾起来,连续四场终于有一件物品突破了一千万的高价,童费宇的脸上也不由显出几分得意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对他来说,弄到这件虎斑釉火炉也是耗费了好大的力气,钱自然也不在少数,至于估的这个价位也很认同了。
毕竟,虽然唐代瓷器尚玉,类玉的瓷器价格更高一些,不过任何一种古玩的价格都逃不出物以稀为贵的定律,所以这件罕见之物能够拍得如此高价也就理所当然了。
童费宇下场之后,众人还对这件价值超千万之作啧啧称奇,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收藏家抱着个小木箱子走了上来。
这老收藏家名叫侯云,和纪渊也颇有些交情,所以赵卓早在开赛前便见过此人,侯云此人也是沉浸古玩界二三十年之久的老行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白城这个地界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童费宇拿出这价值千万的东西,让不少参赛者都大为失色,不过,侯云的脸上非但没有那种挫败感,反而是一副自信不已的表情,他意气风发的走上台去,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并不大,但是那其中含着的轻蔑味道却显得格外的明显,似乎在笑众人为了一件区区千万的东西便震惊不已,而自己手上的却是更加厉害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