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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语看着纳兰珍喜形于色,心知此话说到了点子上,只听一旁武侧妃道:“真正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别有一番滋味。”
雪语不知武侧妃此话用意,自然在侧也不敢多言语,忽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哪里是聪明,明明就是狐狸猸子。”惹得众人纷纷哄笑起来。
雪语听言也不气恼,倒是一旁剪春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雪语制止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太子既然赏识雪语,雪语自然不敢推脱。”说着,雪语便指着那几支“魏紫”款款问道:“侧妃可知那花为何要叫‘魏紫’吗?”
纳兰珍听言,不由微微一怔,复而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个花名,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名堂不成吗?”
雪语记得当日她在洛阳旅游的时候导游曾经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仔细想来,便说道:
“相传历史上有一个姓魏的宰相,为官以来一直清廉正直。此人生活清减,无所偏好,唯独素爱养花,众花之中又独爱牡丹。”
说着,雪语停下来看了纳兰珍一眼,果然见纳兰珍满眼疑色,又说道:“侧妃听我讲完便知道其中道理了。”
纳兰珍心道一个小丫头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便是。”
雪语听言,指着院中的那朵“魏紫”,脸上神色一变道:“俗话说,不多不少刚刚好,便是因为恰如其分,这‘魏紫’花色,也自是如此而来。只道‘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第49章 “白雪塔”()
满园锦绣透春花,鸟雀惊心绕枝旋。紫裳花颜别有样,众星捧月独一枝。
一旁武侧妃和几个良娣、奉仪听雪语说的这般念念有词,不由捂面轻笑,纳兰珍听雪语满嘴皆是奉承心下有气,却也仍旧假意笑言:“梁小姐之言真是羞煞我了。”
说罢,雪语又浅笑,素指指着花中“魏紫”道:“话又说道那日,这魏相闻得有人从山中得到了一株紫色牡丹,便带着家仆过去观看,谁料,这牡丹紫的恰如其分,多一点便艳了,少一分又略显单薄,真正的是不上不下不尴不尬,魏相当时便看出此花乃花中珍品,也不顾家仆劝阻,便用重金将这花买下了。”
“哦?”纳兰珍听言,凤眼一挑,额上花钿在阳光下嫣然绽放。
几个彩衣良娣模样的女子听了雪语的故事,眼中不禁露出些微疑色,看这小姑娘年龄不大,可说起话来确实头头是道,面对众人也不胆怯,眼中满是沉着,就听一个身穿黄衫带八宝攥珠透额的娇美女子问道:“故事到这里又和妹妹刚才所言的“千里马”和伯乐有什么关系呢?”
雪语早知这些人会有此一问,梨涡浅露,“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树不育不成材’,这花儿也是一样,又经过几年,这花终于在魏相的悉心看顾下长成了远近为名的花魁。前来观赏者络绎不绝,皆赞此花‘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后世人为了纪念魏相,便赐此花名曰‘魏紫’。”
听雪语这么一说,在场众人皆恍然大悟,武侧妃薄唇轻抿点头附和道:“果然是只为提点众人知音难求,知恩莫忘。”
雪语此时听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武侧妃这么说,眼神不由落在了她的身上,仔细打量却见此时她一身驼色印花蝴蝶纹净面交领斜襟纹路的长裙,纤长的白颈上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发髻上一支编丝寿字红珊瑚钿花,显得特别的别致,举手间,如葱细指上带着一枚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
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没有纳兰珍那般高贵,却也是金枝玉叶,天姿国色。
雪语记得,这武氏家室虽然不及纳兰家那般显赫,却也是云格国数一数二的贵族世家,此般看来,想必她也未必如表面那般温厚。
正是此时,众人中又不知是谁多嘴,说了一句,“魏相、梁相,这岂不都是相爷?妹妹此番比喻可是有所映射呢?”
雪语听言,心中不由暗怪自己多嘴,这下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心下捏了一把冷汗,眼中水光沉浮间,却见纳兰珍眼中掠过一抹讥色。
雪语本以为按照纳兰珍的性格,会就此借题发挥,却不想这纳兰珍并不多言,只笑着朝众人摆了摆手,道:“时候还早,我们再在这园中逛逛。”
众人听言,自然也不敢有意义,雪语跟在众人身后,看着纳兰珍转身离去,心下不觉有所疑惑,也不禁将警惕又提高了几分,给一旁剪春使了个眼色,便和众人一起在院中漫步而行,耳畔风扫枝头“沙沙”作响,秋蝉鸣叫“啾啾”。
不知行了多久,纳兰珍忽然又停下了脚步,紫红色的蔻丹优雅的划过一抹精光,素手直至花圃中几株莹白似雪的牡丹问道:“你们可认得此花吗?”
众人听问,皆朝花圃中望去,只见一片姹紫嫣红中,唯独有几朵牡丹层层堆积,如一座座用羊脂白玉雕刻的七巧玲珑仙塔一般,在阳光下散发着凝白的光芒,更显得卓绝群伦。
雪语记得,这花乃是轩辕帝从东边晨曦国的雪山中求来的,在现代她也曾听导游介绍过,因为此花与众不同,翩然若仙,所以特别取名为“白雪塔”。
随行众人自然知道这白牡丹的来历非凡,皆不敢妄自菲薄,胡言乱语,这时又不知哪个良娣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既然雪语妹妹知道了‘魏紫’的来历,那定然也能知道这花名为什么了吧?”
雪语闻言,眼光落在了人群中一个身穿粉衣莲花纹的女子身上,只见她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花眼灼灼,尖鼻樱口,眉眼顾盼间别有一番风流韵味,生的倒也算是娇俏恋人,便也礼貌朝那女子浅笑答道:“这花我倒是在哪里见过,就怕名字说错了,倒惹得诸位娘娘嘲笑。”
纳兰珍听雪语这么说,眼中不禁闪烁出星点的失望,看着白牡丹,平声说道:“这牡丹素来是我云格国的圣花,不光皇帝喜爱,就连太子也喜欢非常,你们这些人,平日只知道附庸风雅,讨喜卖乖,这真要靠真本事了,倒是一个也不知道。”
“姐姐教训的极是。”武侧妃说着,脸上略微浮上了一抹羞涩,垂眼站在一旁。
纳兰珍见武侧妃这般,气焰更是嚣张,面上却依旧阴晴不定,话语间却处处都是冷嘲。“这花韵之事哪是你们一时半会就能参透的?”说罢,略显得意的抬了抬头,眼脸微垂,侧睨了一眼雪语。
想到雪语刚才所言,便略显不屑的问道:“你知道这花叫什么?”
雪语听问,大起胆子俯身回道:“臣女曾听人说起过,云格以东有晨曦,晨曦境内有一座雪山,雪山上冰雪千年不化,所以在这山上生长的万物皆为白色,这白色的牡丹也正是轩辕帝当年征战晨曦之时带回来的战利品,命其名曰‘白雪塔’,不知臣女所言可否正确呢?”
雪语说的这些皆是她前世进宫之后所了解到的,自然不会有错。
纳兰珍此刻听雪语说的头头是道,无半分出入,凤眼微挑,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妹妹这名儿起得倒是别致。”武侧妃在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雪语,这白牡丹的名字她也从未注意过,此般听雪语这么一说,方才起了兴趣,心中却不觉暗叹,难怪太子会连连夸赞这个看似不大的小丫头。
第50章 解围()
纳兰珍似是早有预料,眼光中尽是轻笑,扫了一眼众人,眼光又落回了那几朵白牡丹上,“我只记得这花名为‘玉楼春’。没想到今日妹妹一言,又让我涨了几分见识,真是好雅致的名字。”纳兰珍的声音平若静水,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眼底的沉浮。
这时,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在人群中轻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偏生的名儿,我们都未听过,莫不是她自己编的吧?”
话语虽轻,身边其余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就听一人附和道:“趋炎附势之事,也未尝不可呀。”
话音落定,众人皆遮面讥笑起来,只是碍于情形,皆不敢大声发作。
这时,又不知是谁,落井下石地说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七巧玲珑的心思,难怪殿下被她迷惑的不清。”
雪语一听此话便知道是强加之罪,何患无辞?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子轻若如风的声音。
“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须惭傅粉郎。
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
此刻已快至落幕,夕阳斜照,染红了远处的青砖琉璃,偶尔一丝浮云飘过天空,没入霞光瞬间变得嫣然如火,暖风徐徐扑面而过,花香袅袅,夹杂着潮湿的泥土香。
雪语听声音甚是耳熟,不觉一怔,转身,却见正是一身蓝袍的轩辕麟隐站在不远处的一处花丛之中,听他诗中的意思,雪语自然明白是什么回事,也不多停,赶忙带着剪春福身给轩辕麟隐行了个礼。
纳兰珍也没有想到轩辕麟隐会在此时忽然出现,听他诗中含义隐晦,脸上一阵青白,又碍于情面不好发作,只冷笑道:“二弟真是好雅兴,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这里流恋。”
“我哪里有纳兰侧妃这般闲情逸致,不过是父皇有旨,奉命行事而已。”轩辕麟隐说着,眼睛淡然的落在了雪语身上。
纳兰珍听是轩辕帝有旨,心下不觉有几分疑惑,眉心微微一蹙,声音微微抬了几分,“什么事还劳驾二皇子亲自宣旨了?”说罢,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雪语不知轩辕麟隐此时出现是有何事,但听他所言,心下不觉也有几分疑惑,水眸一闪,轻轻落在了轩辕麟隐身上。
轩辕麟隐看着二人都这般看着自己,又平声说道:“父皇知道梁相千金入宫,眼看时辰不早,便让我来护送梁小姐出宫,以免梁相担忧。”
雪语在侧听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