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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轩辕珠()
馥香缭绕,瑞光霭霭,饭厅中,彩结铺张,楼阁间氤氲流彩。鸾翔凤翥似仙境,金花玉萼光影沉浮。珍馐佳肴布满桌,美酒飘香人自醉。
听雪语满口应承,青衫男子眼中精光乍现,手中玉骨扇“啪”的一打,故作潇洒的摇了两下,才摇着脑袋慢悠悠地说道:“大小姐果然是女中巾帼,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玉骨扇一合,看着上首那副对联道:“我的上联就是:凤吐丝纶成五彩!”
雪语听他这对联对的有些偏,侧目轻睨,正好看到了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轩辕麟苏,莫名心头一阵抽痛,倒吸一口冷气,冷笑道:“凤吐丝纶成五彩。”
这联雪语几乎时脱口而出,似乎是身体里的另一个她在此刻掌控了大脑一般。
青衫男子见雪语对的极为工整,脸色微微一变,尴尬的倒了一杯水酒,仰面一饮而尽,略带豪情地祝道:“在下佩服。”
雪语见这男子这般,心知他必定是气自己上午之事,莞尔笑言:“兄台度量才让雪语佩服。”
此时梁母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雪语道:“这不知你这脑袋里还藏着多少惊喜。”
梁文儒也没有想到雪语有这般才识,心中也不觉生疑。
诗然被雪语抢了风头自然心有不甘,悻悻然地坐了下来。
这边厢,轩辕麟风早已被雪语出众才华和清丽姿容所倾倒,只惦记着如何向梁相讨要这美人归。
酣畅淋漓间,忽闻身后环佩叮当,雪语只觉一股香风混着酒气扑鼻而来,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却见三姨太轩辕氏和另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已经走到了身后。
只见那妇人身穿一件团花团云纹云锦圆领对襟长衫,下身穿了一条黄底镂花团云纹马面裙,,身披刻丝水草纹蝉翼纱平素绡。腰间还特意系了一根撒花缎面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香袋,衬得整个人婷婷袅袅婀娜多姿,脚上一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鞋子,做工精致一看便是名家之手。
头绾风流别致翻刀髻,乌云般的发髻中轻拢慢拈插着一支茶花赤金篦,显得整个人瑰姿艳逸,高额丹凤,柔美间又透出丝丝凌厉,凝白的手腕上琉璃翠镯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念初看着女子样貌,说不出的眼熟,只听一旁轩辕氏笑道:“老夫人,这是我父家堂妹轩辕珠,特意来给您拜寿的。”
梁母听言,回身浅笑,看着轩辕氏口中的轩辕珠,心知这位正是当今郡王宇文靖的正式王妃,乃宇文拓的母亲,便说道:“既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客气。”
轩辕珠看着梁母眉眼一弯,看似亲厚,却仍旧遮不住眼中的厉色。“老夫人说的哪里话,今日是您大寿,我自然要来祝寿的。”说着,凤眼一挑不留痕迹的瞪了一眼雪语。
雪语此刻才看出,这轩辕珠与轩辕氏倒有几分相似,忽而眼前飘过一个人的人影,只听轩辕珠道:“这便是梁相的金枝玉叶了吧?”
雪语看轩辕珠此话是对着自己说的,自然也不能失礼,赶忙起身拜倒:“雪语见过姨母。”
轩辕珠故意抬首不理会雪语,冷眼看了一旁轩辕氏道:“礼仪尊卑,她倒还不明白?”
轩辕氏自然明白轩辕珠话中之意,也清楚今日所发生之事,想轩辕珠自小心高气傲,嫁与王爷之后更是不可一世,想今日是梁母大寿,便在旁笑言道:“这孩子从小在外面长大,自然不比京都本地的大家闺秀那般懂礼,你也勿要挑刺儿了。”
轩辕珠不屑的瞟了一眼雪语,冷哼道:“免礼吧”
雪语垂首,水眸微抬,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孤傲的女子,心中冷笑,好一个厉害的角色。不过看今日的场合,想来她也不会有所作为。
如此想来,便听诗然在旁故意说道:“姐姐自幼烂漫,无拘无束,自然不比我们这些中规中矩的,自是做错了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诗然这话表面是在为雪语开脱,实则是暗示轩辕珠今日宇文拓被打一事。
果不其然,轩辕珠听诗然把话端这么一条,本已缓和了的神情又是一震,“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诞,我自然不能滋事,今日之事,他日我们在做定夺。”
“今日我倒是在院中抓了一个小贼,在场众人不少都看到了,若是谁家专门来说事,只怕是自己有辱了门楣,抬不起头来。”雪语这话说的言简意赅,气的轩辕珠凤眼怒瞪。
周围邻桌的人此时也纷纷转过了头来,有几个好事之徒,也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轩辕珠说着,瞪了一眼身旁的轩辕氏,“今日之事,我们没完!”说罢,便转身愤愤离去。
梁母看着雪语,略带责备地说道:“你这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
“今日是祖母寿诞,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前来挑衅,自然不能让她得了礼去,免得她闹得祖母不得安宁。”雪语说着轻睨了一眼诗然,笑道:“刚才多亏诗然妹妹帮我解围。”
“姐姐说的客气,都是一家人,怎能不帮你呢。”
梁文儒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心知今日之事轩辕珠和宇文靖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轩辕珠的蛮横跋扈乃云格国贵族皇亲之间出名的,此刻被雪语说的无言以对,自然又引来了不少人的眼光,其中便有大皇子轩辕麟风。
宴会一直到夜半阑珊之时才结束,梁母因着身体不适,直至日落西山便由下人搀扶着退席了。
梁文儒和王氏一直等到宾客全都散去,才欲离开回房休息。
夜下,白鸟皆休,只剩下院中的蟋蟀“嘘嘘”的叫个不停,梁文儒背手看着廊外夜色,眼中光影渐渐落下。
“今日之事,诗然也太鲁莽了!”
王氏看不见梁文儒的表情,从话语中也听不出梁文儒此时的喜怒,但是心里却明白,诗然在今日闹此一出,确实有违礼法,方歉色婉柔地说道:“老爷勿要生气,我回去定要好好责备她一番,只念在她年纪尚幼,难免做出荒唐之事。”
梁文儒转身,看着王氏满脸温良恭顺,心中本已郁结的脾气怎么也发布出来,只好轻叹一口气道:“都是平日里将她宠坏了,这次竟然联合王旻昊那个小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王氏知道梁文儒此时这么说定然是不会再追究,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温顺的帮梁文儒将外衫褪下。
第45章 进宫()
早晨,晨曦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投在窗下蝶几之上,屋中光晕回转中,就见王氏神态怡然的斜倚在对面的贵妃榻上,看着蝶几上浮水白莲静静飘荡,将手中的红枣递给身侧伺候的画眉,目光又落在了椅子上的诗然身上。
“昨日之事,你太鲁莽了!”王氏说着眼神又落在了蝶几的白莲上,起身将茶盏端起,轻轻抿了一口,眼中再无方才的仪态。
诗然一张俏脸顿时变的煞白,嫣红的樱唇微微撅起,声音若风扫珠帘一般,“我也不过是想教训她一下而已。”
“啪”一声,王氏手中的茶盏已经狠狠的落在了案几上,“哐当”一声脆响,茶盖已经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桌上茶水溅的到处都是,王氏复又轻拍了一下桌子,柳眉一挑,原本气定神闲的神色哪里还留得半分,怒口道:“你太糊涂了!”,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诗然。
诗然显然没有想到王氏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双目微微瞪圆,脸色已经憋得通红。声音若被狂风乱卷的落珠,慌乱起来。“母亲!不会是”
“哼!”王氏蔻丹寒光一闪,眼中凌厉一扫而过,“你真是低看了你父亲!若不是他有心偏袒,你以为你和旻昊还能在这里相安无事吗?”
“我也不过是”诗然美目微抬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王氏,问道:“那父亲又是如何说的?”
王氏双手紧握,冷言道:“还能如何?自从那丫头回来,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明争暗斗你就是不听!”王氏说着见诗然一脸无措,又冷哼道:“昨日是你祖母大寿,你竟然敢这般胡来!我看你仔细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王氏说罢,便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诗然看着母亲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昨日之事必定让母亲在父亲面前受了不少委屈,便故作可怜的哀求道:“母亲,我知道错了。”
“哼!知道错了?以后看你在这般胡闹!我是欲要你当太子妃的!你若这期间闹出半点差池!名声浄扫,我这么多年来的苦心不就要毁于一旦了!”王氏说着,驻足立在了蝶几之前。
一阵潮风穿堂而过而来,梨木雕花的窗户被刮得“吱呀吱呀”作响,白莲在水中轻浮随风荡漾,涟漪微起,复又平静。
“事到如今,这件事既然已经出了,那就只能将错就错了,宇文靖与你父亲在朝中本来就素来不合,此番更让他捉住了挑事儿的由头。”王氏眼眸中晶光闪烁,暗紫色的眼影在氤氲的光线里更让人感觉到一丝邪魅。
刚刚下过雨,院中的青石板路上还侵染着斑驳的水迹,青草上水珠晶莹的滚动着,一阵清风拂过“啪”落在了土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语一路朝浣纱阁走着,裙摆所到之处难免沾上了少许的水渍。
“小姐,昨日之事老夫人不是说交给老爷处理了吗?”剪春看着临近的一直粉荷,眼中皆是不解,她不明白,这次小姐为何如此积极的想要让老夫人揪出背后指使之人。
雪语看着远处绿影中若隐若现的阳光,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昨日肖海泉看诗然的眼光她也刊在了眼中,心知肖海泉必定有所袒护。
“昨日之事,是故意有人想要坏我的名声,我又岂能善罢甘休?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已经平息,实则余震未消。”
剪春哪里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只听雪语这么道来,便匆匆随雪语朝浣纱阁走去。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