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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呢,您是吗?”温欣又惊又喜,模糊的视线里是泪打湿了眼框,等待的两秒,她特别的焦虑,一把抓了沈雪的手,继续追问,“妈妈,您是妈妈,对吗?告诉我他不是,而您是!我姓温,是您和爸爸的亲生女儿,是小山的姐姐,对吗?”
沈雪张了张嘴,“不。”
轰!温欣一个踉跄,拥住她的是一具温度的怀抱。
尽管那夜,她说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温欣还是期盼,期盼着有个家,却是没曾想,真实一如想象中的那么残酷,尽管她想逃避,想回避,想刻意抹去这个事实,却又一次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忽然的泪,无声滑落。
她哽咽,鼻音浓重,“那,我是谁?”
片刻沉默,沈雪道,“跟我去个地方!”话落,她看了眼沉默却对女儿呵护有加的男人,眼底露出点点欣慰,或许他是真的她?
比安辰还爱?
又或者,究竟有多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爱他?
沉闷闷的接受和祝福,她讲不出口,最后动了动嘴角,“向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跟来。”
“那是自然。”
他的妻,他又有何种理由不跟,不护?
略有些粗粝的手指,抹去女人的泪水后,向阳心疼至极的吻了下。
对帝都,温欣说不上熟悉或陌生。
但对一个叫做清泉墓园的地方,明明第一次来,却有种熟悉的恍惚感,仿佛在梦里,又仿佛在某个混沌不清的记忆里,曾来回往返过无数次,那山,那水,那蓝天白云和墓碑下的青松,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陌生着。
站在墓碑前,温欣等待着。
良久后,沈雪重重叹了口气,“欣欣,这个没有名字的,就葬着你的亲生母亲。”
那是一个很长又很短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就是在有人欢喜有人痛苦的医院妇产科,因为脐带绕颈,沈雪的女儿,刚出生便离世,而隔壁床的年轻妈妈,却因为大出血,刚生完女儿便血崩离世。
一痛失女儿,一痛失母亲。
“欣欣,那个失去母亲的女孩,就是你!”
“当时你的亲生母亲,因为临盆晕倒在医院门口,被义工所救,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她的家人和丈夫都是谁!顺利成章的,我们便收养了你!”
“她没留下任何信物,所以,我和德林在想,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很可惜在那之后,我们打听过几天,依然没有什么线索!”
“至于为什么把你亲生母亲葬在这里,那是因为接生医生说,弥留之际你母亲是这样讲的,至于其他,她只字未提!”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到如今,我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骗你的必要!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带你见当年的接生医生,让她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沈雪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温欣自始至终很安静。扔叨刚圾。
安静的像旁观者,事外之人一样,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静立在墓碑前,直到沥沥的小雨落下,她这才轻轻吐了两字,“回去。”
痛苦,有时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痛苦流泪,通地某种发泄在宣誓,另一种便像温欣一样,用沉默来极度的压缩心底的所有悲痛。
毫不疑问,往往后者,总是更痛更难过。
向阳知道她需要时间,需要慢慢的消化和接受,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拥着她,顺着一级一级的台阶离开这个处于半山腰的墓园,唯独在经过某个拐角时,视线不经意的扫一块字体略大的墓碑,开头的姓氏,是安。
安姓,他认识的不多。
除了奶奶姓安,安天青。
再就是那个律师,姓安,安辰。
第256章 你怎么丢下我就跑了呢?()
距离去清泉墓园,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那女人该吃吃,该睡睡,笑意仿佛丝毫没什么变化。可是向阳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开心。
就像一只蚕蛹,将自己内心的所有喜怒哀乐一层层的用蚕丝包裹了起来,展现给外人看的只是一层美丽的外壳,会说会笑,甚至在察觉他的担忧时,还会时不时的说上一两个冷笑话,但那双水眸深处却是郁结着深深的霾。
不教人察觉,不教人走近并了解,更甚至不教人知道霾的存在。
就像现在,她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慵懒得半靠着沙发,眼前闪闪亮亮是液晶屏幕里所播放的偶像剧。
随着戏里的人物,她哈哈大笑,“笑死人了,怎么有人会从星星来呢。而且还像人类。真是! ”
女人评判的经年里一度走红的韩剧,明明是分离的场景,她却在笑。
放了笔记本。向阳起身,拿桌前的遥控器关了电视,“我昨天是说,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神剧什么的,但没要你一天十几个小时盯着,虽然有穿辐射衣,但那玩意基本就是个心理作用,实际抵挡的辐射根本不多,所以”
“所以,出去走走?”女人笑得像讨到糖的孩子。向阳叹息,“我去拿外套!”扔引场巴。
三月末的帝都。晚风习习,不冷却也不热,就着小区的绿化带走了两圈,他说,“其实,你可以去公司的,不会妨碍我。办公室有单独的休息区,累了可以睡,渴了可以有人伺候,比起你一个人闷在家里要强许多,明天和我一起上班!”
温欣一想,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第二天,早早的和男人一起到了公司。
休息室的床上,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外间会客区的茶机前,更是准备好了零食和饮料,还有一台打发时间的小平板儿。
却是她许多的时候,总是托着腮,瞧着窗外的蓝天,有时会有自由自在的飞鸟掠过,那云,洁白而又轻柔的盛开着。
依稀间,仿佛浮现出一张朦胧的脸庞。
像她,又像那座葬在清泉墓园的无名墓,微风吹过的时候,温欣仿佛感觉到亲生母亲的抚摸,很暖。
就这么一托,一望,又是一个上午。
向阳摇头,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于是叫来刘海,“你去,想办法找什么事给她打发时间。”
她向来坚强,或许清泉墓园的事,对她没有那么大的打击,或许仅仅是他想多了,仅仅是她无聊了,只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许便不会如此。
如此的不开心。
刘海很尽责,出了办公室,很快问来女孩子们所喜欢的事,洋洋洒洒的几十种。
他挑了时下最流行曼陀罗绘图,削好各色铅笔就可以随意填颜色,是个解压又打发时间的好招。
回来往温欣手里一交,喜滋滋的幻想道,“少奶奶,您看这几个花色怎么样,将来画好了,可以挂在客厅、卧室,还有宝宝房。”
“嗯,好像是不错!”
于是一连三天,不论是坐着还是站的,温欣都在握着笔勾勾涂涂的,就连睡前的时间都不放过。
向阳一看,这招还是不行,累眼不说,肩膀和手腕又怎么受得了,于是第二天,刘海又接到新的任务。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纸,将上次得来的种种办法,往领导面前一放,“向副董,你看少奶奶有什么不太喜欢的。”
不太喜欢的,做sp,做指甲,逛街,打游戏。
仿佛都不太喜欢,但是一说,她一准会认真的去做,最后挑了两项休闲的玩意,要刘海亲自带她去。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温欣又有得忙了,每天不是研究泡茶,就是玩弄插花,忽然在修剪枝叶时,一声惊呼,是那玫瑰刺。
向阳自是心疼的不行,立马又要刘海将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一切,全部收起来,丁点的玩意都不再给她。
于是,午饭后,温欣又开始看天了。
这样下去不行,向阳捏着眉头,视线所及的笔记本里,所显示的根本不是什么公文,而是孕期抑郁症,他真的怕万一发展下去
那该如何是好?
于是,这天下午,向阳推了下午的应酬,像闲散的贵子哥。
带着她看完遛马,去玩牌,末了,在夕阳西下时,买票去听音乐会,那是一场在落幕时,将焦点投向她的主题。
交错斑斓的灯光里,是他身穿剪裁合体的衬衣西裤,身形颀长而又矜贵的半跪在她面前。
手里握着的玫瑰花,是男人一生中,只能定制一次的rsnl。
戒指,向阳送过许多颗,却是这颗,没有所谓的鹅子蛋和什么稀有的矿物质,内环里只刻有彼此的名字,她戴‘向阳’,而他所佩戴的那便是‘温欣’。
当着全场的人,他眼神浓得像怎么都化不开的巧克力,香醇可口的将她紧紧笼罩在其内。
那散发着柔情淮深眸,无端将周遭的空气燃烧了,发出噼里啪啦的掌声,声声祝福里,是他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他说,“温欣,世界那么大,我只要一个你,好吗?”
这男人万众瞩目里,温欣又惊又喜。
那带着雾气的眼,闪烁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光芒,高高隆起的小腹,小人儿仿佛像感受到了什么,手脚并用的踢着。
那日,小人儿刚满33周。
撑着腰线,温欣羞涩成海,“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那不算!”向阳用你懂得的眼神望过去,久跪的膝盖有些些抗议了,却也在这个时候,听闻有人羞答答的说了句:等宝儿生世再说。
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只是不管答应如何,总之的那天之后,女人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眼底的霾色渐稀,会赖皮的讨要着什么东西。
尤其是夜里的时候,总是喊着饿。
一日两日的,向阳也渐渐喜欢了到点伺候,有几次负责照顾的清姐实在看不下去,提前准备好了吃的东西,却是谁也没想到,嘴叼的女人居然三两口就吃出有异味儿。
那里来的异味,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