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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
时好雨说,蔺守安是两年前到他身边的,给他当保镖。
时好雨一开始很不喜欢蔺守安,因为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直到半年前,突然有一些人有意无意跑来接近他,从那些人那里,他得知蔺守安原来是个潜逃的杀人犯,他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开始注意起蔺守安来了,慢慢地他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他开始调查蔺守安以前的事,虽然没查到以前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但查到了蔺守安有个女儿,而且那女孩被人欺负过。
时好雨很生气,气蔺守安没用,居然让女儿白白被人欺负。
后来他查到是袁胜欺负的蔺守安女儿,他想了个办法,把人袁胜杀了。
“你杀的?你会用刀?”
“怎么不会?!”
杨思觅从口袋里掏出把弹簧。刀,递给时好雨。
时好雨摸了摸刀,弹出刀刃,然后像模像样地比划了几下。
“你怎么杀袁胜的?”
时好雨扬起刀,用力往下插,“就这样杀呗。”
“坐着轮椅杀?”程锦看向时好雨的轮椅,“站起来走几步。”
时好雨皱眉,站起来,在审讯室里走了一圈,他走得不快,两只脚一高一低,但确实能走,走得也还算稳。
程锦想起警方曾在袁胜家收集到脚印证据,鉴定人员说那是一个腿脚有残疾的人的脚印,那人可能是一个身高在165左右、体重55千克左右、年纪在5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
程锦心想,这误差有点大啊。
后来程锦找鉴定人员问了下这事,对方有些尴尬地道:“我当初是假设嫌犯的左脚是健康的,所以才得出来这个结论。但实际上时好雨的两只脚都不健康,所以”
他哪想得到一个双腿有残疾的人居然会去抢劫杀人。而且就算他想到了,他也无法根据残疾人的脚印判断他的身体数据,因为不确实性太多了。
此刻,在审讯室时,时好雨继续说,因为他腿脚不便,所以不爱室外活动,更喜欢呆在电脑前。
然后他就认识了黄丰等可怜人。这些人都身负血海深仇,却都无力为自己报仇,他就想办法为他们提供报仇机会。
事后,他又帮他们清除证据。
时好雨说:“我觉得他们也太幸运了,居然能碰到我这么好的复仇策划师。”
程锦一时无语。
杨思觅露了感兴趣的笑容,“复仇游戏很好玩?”
时好雨故作淡定,状似平静地道:“还行。”
游铎表示怀疑:“你只是个小孩,我不相信你能办到那些事。”
“我有很多帮手啊。”时好雨道,“他们都听我的,对我忠心耿耿。”
“”游铎能想象出那个情景,因为他也个有很多帮手的人——花钱雇来的。
程锦无语地想,真是个坑爹孩子。
那些人哪是对时好雨忠心耿耿,是在对他爹表忠心而已。
程锦提出疑问:“你这么干就没人阻止你吗?”
“他们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让每个人只负责一件事,都是很普通的事,我又是个小孩,所以他们什么都不会怀疑。”
“”程锦道,“但你说你杀了袁胜。你杀了人他们还不怀疑吗?”
“那次啊那次蔺叔在啊,他会替我保密的哦,不只保密,他还想替我顶罪。”
“他为什么要替你顶罪?”
“他觉得我是小孩子,他没看好我,所以都是他的错,大人有时候特别自以为是。”
程锦看着时好雨婴儿肥的脸,“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你这个人真奇怪。”时好雨看向程锦,然后绽放了一个灿烂笑容,“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我今年才13岁。”
13岁,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年纪。
程锦毛骨悚然。
片刻后,程锦道:“你爸知道你干的事吗?”
“不知道。他在国外呢。”
“他最近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去年,去年夏天他带我去游过泳。”时好雨皱着脸道,“我讨厌游泳。”
程锦看着他,先前还在说杀人案,现在就在想游泳的事,这孩子程锦看向杨思觅。
杨思觅闲闲地坐着,看电视剧般地看着时好雨。
游铎道:“交通监控是你动的吗?我觉得你的水平不够。”
“小瞧人!”时好雨生气地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
时好雨皱眉,“是我指挥手下人做的,那不就等于我做的吗?”
“哦。那今晚你怎么没有指挥手下人做?”
“太晚了啊,不好找人。”
“应该是你现在叫不动他们了。”程锦道,“因为你爸回来了。”
这是个合理猜测。
特案组进入木伦,赖宇只要还活着肯定会关注一下他们这边的动静,一旦注意了,他便会知道他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假设他先前是不知道的。
时好雨瞪大眼睛,慌张地道:“你,你胡说。”
“怕了?”
“你骗我!我才不怕。”
这时敲门声响起,叶莱推开门,“老大,来了。”
程锦点头。
时好雨紧张地道:“我爸真的来了?”
来的是律师,而且来了不止一个。
领头的那位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律师,他严肃地看着程锦,“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你们擅自讯问未成年的当事人,这不合规定。”
程锦道:“相关规定也是有一定弹性的。只是和他聊了几句,他情绪良好,这段谈话也不会记录下来做为证据。对了,你们人太多了,只能进去一个陪他。”
老律师顾不上继续指责程锦,对跟他一起来的人道:“我去。”然后便匆匆进入审讯室。
程锦和杨思觅回到监控室。
“小安,你跟游铎去查一下时好雨的电脑,看能否查到什么证据。”
“好的。”
“叶子,你和步欢回时好雨家一趟,搜一下他的鞋,看能否找到在犯罪现场留下脚印的那双。”
目前还有一部分武警留守在时好雨家,不必担心证据会出问题,也不必担心叶莱他们过去会有危险。
“好。”
监控室里只剩程锦和杨思觅了。
程锦叹气:“思觅,你怎么看?是他做的吗?”
杨思觅看了眼玻璃墙后的时好雨,他正不耐烦地看着他的律师。“主谋大概是他——至少他自己觉得是他。”
“杀袁胜的人不是他。”程锦道,“不是拽着刀从上往下扎的,而是抓着刀直接往前面平着刺出的。”
“他也太弱了。”
“弱吗?才13岁就策划谋杀案”
“还没到反社会的程度。”杨思觅道,“他认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
杨思觅对正义就无感。
“赖宇到底怎么教孩子的?”程锦皱眉道,“教不好就别生。”
杨思觅道:“等见到他你可以问他为什么要生。”
“嗯。”
早上六点半,程锦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约他一起吃早餐。
程锦对杨思觅道:“是赖老板。”
程锦和杨思觅赴约。
这次赖宇没有隐匿在黑暗中,他光明正大地坐在阳光下,朝程锦和杨思觅露出明朗笑容,“早上温度正好,所以我们就在外面吃。”
程锦心想,搞什么,好像我们很熟一样。又想,赖宇和邱普的确是同一个人。
杨思觅道:“舍得从你的老鼠洞里爬出来了?”
赖宇笑道:“你还是这么刻薄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多久不见都不觉得生疏。”
程锦不太愉快地想,他不喜欢这种自来熟(自作多情)的。
赖宇招手让人送早餐上来。
很快大大小小的碗和碟子被摆了一桌,中式西式都有。
赖宇道:“我还是喜欢吃中式早餐。长了一个中国胃啊。”
“之前真在国外?”
“真在国外。前天刚回来。”
“我没听到动静。”
赖宇笑道:“我有我的办法。”
“你是很有办法,但怎么就不想办法把你儿子教好呢?”
赖宇敛了笑,“是我疏忽了。”
“养而不教,你又何必生他。”
赖宇还是那句话:“是我疏忽了。”
赖宇没想要孩子,但很多人想帮他生。他既不禁欲又没有结扎,所以虽然每次都有做保护措施,但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然后就有了时好雨。
时好雨的妈妈姓时,是个爱玩的姑娘,抽烟喝酒嗑药样样都来。时好雨的腿会残疾和他妈的生活习惯是分不开的。时妈妈原本还想母凭子贵,结果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残废,她不敢再妄想什么,自己养一个残废又太辛苦,后来她就把孩子丢给赖宇然后跑了。
赖宇并不指望时好雨怎样,所以残废也无所谓,就养着呗,反正他有钱,够养时好雨几百辈子。
但他完全没想到他这残废儿子还能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程锦道:“他做那些事,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在国外。那点事又太小,所以没能传到我那。”
几个抢劫杀人案对赖老板来说真不是大事。其实对伍尧天来说一般的抢劫杀人案也不是大事,但如果是连环杀人案那就不一样了,这种案件的凶手可以说就是疯子,会一直杀下去,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所以一定得抓住他。这就是这系列案件会递到特案组手上的原因。
“你为什么去国外?”程锦道,“和那个什么副市长有关?他什么来头?”
赖宇不答反问:“听说前段时间你们在楚南干了件大事?”
程锦道:“不算什么。”
“别谦虚啊。”赖宇叹道,“形势就是如此。我也无法和国家机器对抗。所以该退就退。”
程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