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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钱东家的盛赞。”苏宛并没有被他夸得得意忘形。
“像小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少有像你这样宠辱不惊的。”钱耀礼继续夸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苏宛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子。
钱耀礼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无事人一般,“我听说。小苏是为了报恩才留在食香楼的?”
这个老油子怎么会不懂端茶送客的道理,偏他要装不懂,苏宛也不好直言赶人,不得不继续敷衍,将那压根不存在的报恩事件又说了一遍。
又得了钱耀礼一通夸:“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现今这世道,哪里还找得到像小苏这样知恩图报的人。不得不说,这曲天成的运气实在是好。”
“所谓好人有好报。”苏宛虚应道:“佛家讲因果报应,做了好事自然会得好报。曲东家从前帮了我,现在换我来帮他,就是这么个道理。”
钱耀礼不住点头:“我就欣赏小苏这样的性子,小苏若不嫌弃,可否与我做对忘年交?”
苏宛愣了下,“钱东家太抬举我了,你我身份悬殊,我不敢高攀。”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钱东家笑眯眯的道:“我又不是皇亲国戚。哪里就高攀了。实不相瞒。今日我来,确实想请你去福兴楼。不过听了小苏这一席话,我是当真佩服你,想交你这个朋友。”
他顿一顿,玩笑般瞧着苏宛:“除非小苏看不起我,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苏宛觉得很腻味。布岁欢血。
钱耀礼那双看似慈祥的眼睛里藏不住精明与算计,她前世总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现在想过点简单的生活,自然不愿意沾染这样的人。
她都已经想好了,安安心心的在食香楼上班领薪水,拿红利。等小诺长大了,给他娶个漂亮媳妇,生几个小包子,她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多好。
跳槽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
“钱东家真会开玩笑。您这样的身份,对我另眼相看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钱耀礼哈哈大笑,“小苏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往后我再来找你,你可别问我是哪一位才好。”
苏宛拒绝的话被他截断,又不好沉了脸来落人面子,不愿意跟他做朋友,可也不好得罪了他。
这人看面相就知道不好对付,比曲东家精明老练多了,难怪一个开张没多久的福兴楼就能打的老字号食香楼毫无还手之力。
“钱东家说笑了。”
“今天来的冒昧,就不打扰了,改日我再登门致歉。”
“不用……”
“哎,你若拒绝就是恼了我今日不请自来,不把我当朋友了。”钱耀礼笑着起身,“我对小苏的厨艺十分期待,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不是。”
想了解她的厨艺,直接上食香楼不就得了,想吃什么点什么。而且,她不信他真的没吃过她做的菜,肯定是深有了解才会上门来挖她跳槽。
“好了,不用送了。”钱耀礼笑眯眯的告辞了。
苏宛站在院门口,目送钱耀礼微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她还以为对方会纠缠着非要说服她跳去福兴楼呢,原来是打着来日方长慢慢渗透的主意?
“娘,那是什么人啊?”小诺见客人走了,才从自己屋里出来,好奇地道:“他给咱们带了好多东西。”
“嗯,咱们去看看都有些什么。”苏宛牵着小诺的手进屋。
钱耀礼的礼算不得厚,却也不算简薄。除了瓜果糕点,还有一套缠枝莲梅瓷茶具,从其细腻柔润的光泽看来,这套茶具必定所费不菲。
苏宛忍不住笑了笑,这钱耀礼可真有意思,送了茶具却独独忘记了茶叶,她都能想象得到,待他下次再来时,必定是打着送茶叶的旗号了。
摇了摇头,将那茶具束之高阁,她可没有兴趣与他浪酒闲茶。
苏宛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没想到第二天一到食香楼,就迎来两双幽怨的眼睛。
“小苏啊,听说昨天福兴楼的东家亲自去找你了?”这是幽怨的彷如怨妇的曲东家。
“小苏师傅,你不会抛弃咱们东家去福兴楼吧?”这是并不知分红内情担心苏宛跳槽从而少了小费收入的幽怨的江小鱼,就是那个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苏宛被人揍得他都认不出来了的小二。
苏宛眉角抽了抽,“东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曲东家眨巴着他那双忧郁的眼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小鱼接口忿忿道:“昨晚快要打烊时,姓钱的跑到咱们酒楼来,一口一个小苏师傅家里如何简陋,咱们东家如何薄待你。要是换了他肯定先就给你一个大房子……唔。”
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曲东家连忙捂住小二的嘴:“后面的说出来干什么!”
“所以这事儿是钱东家自己说出来的?”
“是啊,还说跟小苏师傅相谈甚欢呢。”嘴巴重获自由的江小鱼飞快道。
就知道那不是个轻易会放弃的主儿,原来后招在这儿呢。
苏宛面无表情的看着曲东家,意味深长道:“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会被别人觊觎,东家活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我走不走,还得看东家您。”
她说完,不再理会这幽怨二人组,径直进厨房检查刚送来的食材。
幽怨二人组目送她的背影进了厨房。
幽怨东家面带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让他走,他就会乖乖留下来不走了?”
幽怨小二猛摇头:“我觉得小苏师傅这话大有玄机,东家您应该好好参透参透,务必要将小苏师傅留在咱们食香楼啊。”
曲东家猛拍他后脑勺一掌:“这还要你说啊,还不快点去厨房帮忙!”
待江小鱼一溜烟往厨房窜去,曲东家摸着胡子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般,肉痛的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一成红利也得给了他才行!”
他滴个心在流血啊!
这边血还没流完,那边苏宛就叫江小鱼来传他。
“东家,这些鱼是怎么回事?”苏宛不悦的指着鱼池里蓄养的鱼。
曲东家伸着脖子往里一看,顿时也慌了:“这是怎么了?一早送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下子就死了一大半了?”
负责照看鱼池的伙计姓邵,长相普通却有一双过于灵活的眼,苏宛平日里就不放心他做事,这会见他似心虚的想往门外挪,一双眼睛立刻追了过去,厉声道:“邵三儿,你给我站住!”
邵三儿赔着笑道:“小苏师傅,你有什么事么?”
“说说吧,这些鱼是怎么回事?”苏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邵三儿心下一突,苏宛为人和善,平日里跟他们没大没小惯了,酒楼里的伙计都喜欢亲近她,并不怕她。可眼下她脸上没了平日里惯有的笑容,冷厉的气质就让人心里忍不住发毛。
“这可不关我的事。”邵三儿慌忙摇手,“今早鱼送来时,我,我像平日里一样,谁想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死兔崽子,还不给老子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曲东家一声大喝,吓得邵三儿双腿一软,差一点就给他跪了。 锦医御食:。妙…
“东家,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就是去茅房撒了泡尿,谁知道回来就看见……也许,也许老田今天送来的鱼有问题也说不定啊。”邵三儿的眼睛慌慌张张的转着,妄图将责任推到供货商老田身上。
“你放屁!”曲东家脸红脖子粗的斥道:“老田跟我多少年的交情,坑谁他也不敢坑我!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对这些鱼做了什么?”
邵三儿不停的喊冤:“没有啊东家,我发誓我要是动过这些鱼,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真的只是去了趟茅房,那个……时间久了点而已。东家,我在这里做了这么久,您还不信我吗?”
曲东家还欲再追究,苏宛沉着脸打断他:“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补救吧。”
厨房里所有的眼睛都刷刷的朝她望了过来。
“小苏师傅,这死了的鱼,就不能用了吗?”邵三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除了咱们,也没有知道这些鱼是死的嘛。”
曲东家忙看向苏宛,显然他也觉得这个邵三儿的话有些道理。
044 裴御是谁()
“活鱼跟死鱼的味道能一样?”苏宛深吸一口气,她望住曲东家:“或许你们觉得差不多,但我告诉你,真正厉害的人,是吃得出活鱼与死鱼的区别的。你能要求我用死鱼做出活鱼的嫩滑爽口的口感来?抱歉。我做不到!”
邵三儿不服气的嘟嚷:“别家酒楼又不是没有这种事,难不成别人家的鱼死了之后都扔了?”
“别家怎么样我不管,我这里要活的就是活的,没得商量。”苏宛的态度难得的强硬。
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她做了这一行,那么在她这里,就不能敷衍,不能随便,更不能将就!
“可是小苏啊,就算现在咱们再定一批货来,怕也来不及啊,这眼看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客人就快上门了,万一……”曲东家还是心存侥幸,想要说服苏宛:“咱们就这一次,好歹先把今天应付过去再说,好不好?”
“曲东家。咱们酒楼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不想再看到酒楼陷入危机吧。”苏宛看住曲东家,正色道,“今天这事很蹊跷,虽然个中情由我们还不知道。但倘若我们运气实在不好,就让人吃出了我们酒楼用死鱼代替活鱼做菜,从而大肆宣扬了出去。曲东家,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食香楼面对的客人大都是有钱有权的,不是贫苦民众,他们的嘴吃惯了好的新鲜的,说不得就真的有人能吃出活鱼跟死鱼的区别来,这事只要一传出去,食香楼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的行为,比没有好的大厨更糟糕。前者是人品问题,后者是技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