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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的女子,穆萨仁知道她是如何都比不上的。
是她失了自信么?
或许是吧。
她输了,输给了那个温柔可人的宗室贵女,输的是彻彻底底,怕是回本都做不到了。
骄纵跋扈的婶公主,自然是比不得温顺娇美的贵女,更何况她已年过二十,早已是众人口中的老女,她已经失去了与她竞争的资本。
二八年华,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岁月,面容也是青葱可人。
而她除了那一身的伤疤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有留下。
穆萨仁觉得自己是痛的,比在战场上被人砍上三刀更加疼痛,那些痛如最锋利的刀刃刺在她的心上鲜血淋漓。
然高傲如她,连嫉妒都显得多余,可她不甘心,她想问问为什么?
她与他青梅竹马,她为他做尽了所有的努力,当年为了莫莲,他负她大好光华,缘何在战事平复他还不愿爱她?
那些问题时时刻刻困扰着她却始终捉摸不透,她亦不屑去问,不屑去乞爱,犹如多年前那般倔强的转身,无论内心被砸出了多少伤口。
西凉王庭还是当初的模样,穆萨仁却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寒兮,他说待她长发及腰,十里红妆,冠盖京华。这是世上最美好的誓言,也是最残忍的谎言。
就如同金屋之盟,除了满腔的怨恨与刻薄的辜负就什么都没有留下。
回到寝殿的那一刻她哭的凄惨,她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贴身近视叫喊着为她报仇却让她拦下了。
不爱了,没有意义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寒兮不再叫她穆萨,他开始叫她阿姐,如同以前一样,以一个称呼为分界线,结束的是又一段爱恨痴缠。
次年,莫熙突然派来使者求亲,莫熙的帝皇对西凉婶公主仰慕已久,要求和亲,以结两国永世之好。
连年征战已让人苦不堪言消息传开几乎称得上是普天同庆。和亲一事百利而无一害,可是这样便宜的买卖,寒兮竟然在朝堂之上一口回绝。
那时候树海可汗大怒,便是所有的大臣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打定了主意要把穆萨仁嫁出去。
然而寒兮却跪在地上,倔强的对他的父亲反复重复,表兄还未答应,阿姐不嫁。
在他跪了三天三夜之后,大殿的门终于打开,洒进来的阳凭的刺眼,无故的引人流泪,寒兮的衣衫遮住了发疼的眼角,逆光中他看到了那个女子。
杏衫芙面,曾经断去的乌发又漫过了腰肢,这是多么好看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便使是了,如今突厥的可汗是她的兄长,而她的父王早在她领兵出战的那一年病逝,她竟是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痛么?
如果她说习惯,你会信么?
寒兮一愣,表情有些委屈,还是当初那个倚在她身后的小孝童,清澈碧色眼睛眨啊眨,颇显无辜的叫着,“阿姐。”
穆萨仁垂眸,唇角带笑,“寒兮,我不爱你了。”
寒兮怔住了,慌张的站起来握紧了穆萨仁的双肩。
穆萨仁觉得,她的爱情大概是死了的,没有了寒兮,就只有利益了,一抽嫁,换一世平安多好的买卖,稳赚不赔。
三个月的准备,穆萨仁最终还是以西凉婶公主的名义和亲去了莫熙。那日十里红妆,天子送行。当真是应了寒兮儿时的稚语,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临行的那一刻,她的姑母拉着她的手总也不愿放开,那张和她万分相似的脸上泪水弥漫,她说,“是姑母对不起你,是寒兮负了你。”
穆萨仁摇摇头,笑的灿烂,她擦掉了姑母脸上的泪水,“今日可是我大婚,姑母你看我漂亮么?”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这个尊贵的西凉可敦哭的更凶了。
那日云游四海的莫莲也回来了,那个柔弱的美人,他还是那样美丽,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夺人魂魄。
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是掩饰不住的愧疚,穆萨仁摆摆手阻止了莫莲想说的话。
“再见。”
身披血红色嫁衣的女子如是说。
二个月后,穆萨仁到了莫熙王都。
那个男人封她为东宫娘娘,仅次于皇后柳暮歌的地位,尊容无比,与她与生俱来的高贵相得益彰。
后宫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尔虞我诈,莫寒的妃子不多,除却柳暮歌这个结发妻子和自己这个和亲公主之外,就只有一个容华。
当年的那个引莫寒进入西凉王都的碧眸侍女,已经成为他的容华了么?
莫寒对她不错,思及年少,这个男人也算是她的理想型,只可惜太过死板,缺了很多乐趣伤人又伤己。
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个男人总是喜欢在无事的时候来她的寝宫,偶尔安静的坐一会,偶尔会听她讲讲西凉的事,有时也会出神的想起什么。
穆萨仁自然知道,在那个冷面帝王的心里到底盛着些什么。
以为莫莲会回来?
不,你应该知道的,他已经‘死’了。
被你所害死了——
没过多久东宫娘娘圣宠在身,即将取代皇后娘娘的谣言就已经传了开来。
那也是穆萨仁第一次见到柳暮歌。
因为当年那件事,她一直闭门不出,包括自己与莫寒当年的大婚也未出席。
一袭粉衫,容颜娇俏,哪里像是个二十有七的妇人简直比二八的少女还要来的水灵。
看的穆萨仁自己都觉得,她已经苍老。
美丽的面容,尊贵的地位,相似的气息。
只消一眼,彼此就可以看透,她们是一样的人。
“我们很像。”
黄莺出谷的嗓音,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悦耳动听。
“所以,你以为他是在找谁的影子?”
穆萨仁微笑着望着柳暮歌,那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右脸颊上的浅色刀痕即使痊愈,却还是狰狞的显露了出来。
多么骄傲,多么骄傲
在刺痛了自己的同时,也要将这样昭然的痛苦刻在脸上,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要在莫寒的心里烙下同等深刻的痕迹。
说完这句话穆萨就走了,没过多久她开始发热,几个月后就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寒兮在她的旁侧,而那个伴在莫熙帝王身边不过一年有余的东宫娘娘,早已长眠入了妃陵,从此消失无踪。
寒兮拉着她的手,脸上是纯粹的喜悦,“阿姐,欢迎回家。”
穆萨仁未答,只是淡淡看着他。
寒兮却紧紧抱住了她,眼睛泛红,犹如那个记忆中的孩子,带着哭腔诉说着她的委屈,“阿姐,我不喜欢她,可是,你走后我无法她的母妃是柔然公主,我没法子,为了西凉,我没法子”
穆萨仁静静地听着,所以,你就瞒着我,兄长也是,你们都是,只有我才是最大的傻子。
寒兮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不肯松手,“阿姐,我喜欢你。”
眼泪打了下来,穆萨仁想等了那样久,终于听到了这句话,是却又不是。
再回到西凉时,穆萨仁已经二十六岁,驾马进城,她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小孝童,那时她还才六岁,她从马上摔下,跌进了她喜欢了一辈子的男孩的怀里。
穆萨仁到了城内才知道,寒兮他的妻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几乎是在她出嫁的同时难产而死。
孩子也没保住,就跟着他的母亲去了。
后来他跟她去街上玩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忧的孩提时代。
他说他要娶她,那是她这么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是了,她有多开心,后来就有多绝望。
一个月前,她满心欢喜的等着他来娶她,等到的却只是一份诏书,一份赐死她贴身近卫的诏书。
皇太子未婚妻与贴身近卫有染,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谣言,到了最后人驹知。
两人的婚事自然是搁置了。
她以为他是不会信得,但是她错了。
你们快走!!
拦下了诏书,对着陪伴了她多年的侍从,她的面容严肃,声音确是温软如水。
“再见了,翩然,白楼。”
她如是说。
然后,她拿着诏书去了大殿,大殿之上,她的姑母双眼通红指责着自己的丈夫,“你没有良心。”
是了,这是在消除外戚,什么未婚妻与近侍有染。
我已经妨碍到你了么?
也对,她的哥哥野心勃勃,一心想统一西域,突厥和西凉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年。
而她和姑母皆为突厥公主,算计到她们身上似乎没什么不对。
只是可惜了她的近侍。
红莲,白楼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她心爱的男子站在逆光处,她对他笑着说道,“你接我回来是想要我手下的封地还是底下的兵权?”
寒兮不语,她却觉得难过了。
他终于成长为了她希望的王,但是她却觉得残忍了。
然而,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
西凉与莫熙一战元气大伤,柔然趁机发动了战争,这一战打的很急。
上一次给予了西凉援助的是突厥,这一次则是莫熙——
他们一同迎敌,她觉得她终究是放不下他的。
他们配合的很好,却在最后一战,在不该犯错的那一刻犯了错误。
他选择保护了莫莲,而她却在最后一刻护住了那个人的孩
最后的最后,她勾住了他的小指,笑的淡然,笨蛋,还是被你给缠住了啊
那时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她想自己怕是要死了,可是过往的一切如此清晰。
她亲眼看着他从一个羸弱年幼的少年长大,他们甚至都死在了一起。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便是他,怕他受欺负了,怕他被舅父惩罚,如今,她真的是放心了。
为了喜欢他,她赔上了年华,染满了鲜血,断了一份情,甚至是一条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