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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子。
杏衫芙面,曾经断去的乌发又漫过了腰肢,这是多么好看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便使得一树花影都失了颜色。
她轻轻柔柔的笑着,她说,“兄长已经答应了,我去和亲。”
是了,如今突厥的可汗是她的兄长,而她的父王早在她领兵出战的那一年就已经病逝,而她竟是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痛么?
如果她说习惯,你会信么?
寒兮一愣,表情有些委屈,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倚在她身后的小孝童,清澈碧色眼睛眨啊眨,颇显无辜的叫着,“阿姐。”
穆萨仁垂眸,唇角带笑, “寒兮,我不爱你了。”
寒兮怔住了,慌张的站起来握紧了穆萨仁的双肩。
穆萨仁觉得,她的爱情大概是死了的,没有了寒兮,就只有利益了,一抽嫁,换一世平安多好的买卖,稳赚不赔。
她迎上了寒兮慌张的面容,突然就笑了起来,灿然的面容使得本就美艳的面容越发的生动起来,依瞎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忻娘。
这一刻她很想问问,寒兮,你这样的慌张究竟是为了谁?是不愿我远嫁,还是怕莫莲,怕他会伤心难过?
三个月的准备 ,穆萨仁最终还是以西凉婶公主的名义和亲去了莫熙。
那日十里红妆,天子送行。当真是应了寒兮儿时的稚语,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临行的那一刻,她的姑母拉着她的手总也不愿放开,那张和她万分相似的脸上泪水弥漫,她说,“是姑母对不起你,是寒兮负了你。”
穆萨仁摇摇头,笑的灿烂,她擦掉了姑母脸上的泪水,“今日可是我大婚,姑母你看我漂亮么?”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这个尊贵的西凉可敦哭的更凶了。
那日云游四海的莫莲也回来了,那个柔弱的美人,他还是那样美丽,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夺人魂魄。
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是掩饰不住的愧疚,穆萨仁摆摆手阻止了莫莲想说的话。
她墨色的眼瞳突然升起了琉璃的光芒,“你在愧疚什么?我嫁的人可是你孩儿的父亲,伯母往后就不必了,你该让这两个许叫我一声母亲才是。”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莫莲发窘的面容,还是那么有趣,一直都是这样温软的性子,总是引得别人欺负。
“赢的人是我才对。”
穆萨仁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给莫莲说这些,就好像多年来的嫉妒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可悲又可笑的心情。
她想,她是不愿意看到任何同情和怜悯的,这条路是她自己走的,后果自然也由她自己来承担。
二个月后,穆萨仁到了莫熙王都。
那个男人封她为东宫娘娘,仅次于皇后柳暮歌的地位,尊容无比,与她与生俱来的高贵相得益彰。
后宫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尔虞我诈,莫寒的妃子不多,除却柳暮歌这个结发妻子和自己这个和亲公主之外,就只有一个容华。
当年的那个引莫寒进入西凉王都的碧眸侍女,已经成为他的容华了么?
莫寒对她不错,思及年少,这个男人也算是她的理想型,他很成熟,比寒兮这么个孩子更值得依靠信赖。只可惜太过死板,缺了很多乐趣,伤人又伤己。
是啊,嫁人就要嫁当世英雄,一世一双人,简单的幸福。
这是她从年幼时就有过的幻想,只可惜上天只给了她一个寒兮,只给了她一段不完美的爱情。
所以才说她自己也没有比莫寒好到哪里去。
然而时至今日,她也觉得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嫁给莫寒,会成为那个男人的妃。
那个男人总是喜欢在无事的时候来她的寝宫,偶尔安静的坐一会,偶尔会听她讲讲西凉的事,有时也会出神的想起什么。
穆萨仁自然知道,在那个冷面帝王的心里到底盛着些什么。
以为莫莲会回来?
不,你应该知道的,他已经‘死’了。
被你所害死了――
很少的时候,莫寒会开口跟她说说话,他讲,“你变了。”
是的,变了。
当年的穆萨仁灿烂耀眼,走到哪都夺人眼球,绚烂的光彩连那个冷清的男人也被吸引,仿佛从她的身上找到了心爱姑娘的影子。
可是现在,她容颜依旧,眼中的光彩却消失无踪,简直像是当初被囚在恭王府的少年。
寂寥又落寞。
没过多久东宫娘娘圣宠在身,即将取代皇后娘娘的谣言就已经传了开来。
那也是穆萨仁第一次见到柳暮歌。
因为当年那件事,她一直闭门不出,包括穆萨仁与莫寒的大婚也未出席。
一袭粉衫,容颜娇俏,哪里像是个二十有七的妇人,简直比二八的少女还要来的水灵。
看的穆萨仁自己都觉得,她已经苍老。
美丽的面容,尊贵的地位,相似的气息。
只消一眼,彼此就可以看透,她们是一样的人。
“我们很像。”
黄莺出谷的嗓音,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悦耳动听。
“所以,你以为他是在找谁的影子?”
穆萨仁微笑着望着柳暮歌,那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右脸颊上的浅色刀痕即使痊愈,却还是狰狞的显露了出来。
多么骄傲,多么骄傲
在刺痛了自己的同时,也要将这样昭然的痛苦刻在脸上,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要在莫寒的心里烙下同等深刻的痕迹。
穆萨仁突然觉得自己竟是羡慕眼前的女子的,即使做了那样的事情,莫寒依旧愿意佑她一方平静,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幸福安康。
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至少他对她的感情是无秽的,是不容辩驳的。
而她心爱的男子呢?
年少时她总觉得自己是那样幸福,她看戏一般嗤笑着身边的人,然而莫莲呢?
当年众人眼中的可怜虫,携着含笑远走,莫忆萧和缭乱就伴在他旁侧。
感情的包袱早已放下,天高云淡,简单的生活比谁都幸福。
就是纳兰家的两许兜兜转转也走在了一起,十年落雪的冰国,真情不化。
而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蝎主,最终却走上了她最不屑的道路,为了利益嫁给了那样一个人。
“你想回去么?”
这一次换柳暮歌发问,美艳的脸光彩照人,“那个人,你舍得下么?”
对于穆萨仁和寒兮的事情,只要有心,柳暮歌就不可能会不知。
穆萨仁摇摇头,淡淡的笑了,她只说,“我是西凉的和亲公主。”
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
事实上她并不想回去,即使如今远离了故乡,但这样的日子是平淡的。
回想她出嫁的那日,寒兮的妻子已经身怀有孕,那个突厥的宗室贵女笑容温和,她挺着高耸的肚子和寒兮一起为她送行。
她为什么还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看他们幸福美好,看她心爱的男子携妻抱子?
那样不堪的境遇,她为什么要回去?
但是,柳暮歌却未理会她有些难看的脸色,对着她笑得越发灿然,她讲,“寒表哥,他不会怪我。”
是的,不会怪。
十足的自信,似乎也感染了穆萨仁。
她有些不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是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如果把爱分为十分的话,那么莫寒的爱,你独占九分,剩余那一分念想才是留给莫莲的。
这么多年,不计回报的付出怎么可能还换不回那一分情谊,人心都是肉长的,又怎么可能不会感动?
岂料,那个女子皱了皱眉,似乎对她问出的问题不大满意,又似乎是惊讶,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不够爱他。”柳暮歌这样说。
穆萨仁想她是理解的,她以为她不够爱,因为爱一个人怎么还会容许他的心里留着别人的影子?
她张了张口,其实她想告诉柳暮歌,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
可是,寒兮不是莫寒,他做不到跟莫寒一样的坚定。
她想,柳暮歌跟自己终究是不同的。
在爱的滋润中长大,那是被莫寒保护的太好的孩子。
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柳暮歌一眼然后转身,回到寝殿没过多久她开始发热,几个月后就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寒兮在她的旁侧,而那个伴在莫熙帝王身边不过一年有余的东宫娘娘,早已长眠入了妃陵,从此消失无踪。
果如柳暮歌所言,莫熙并没有什么波澜,那个尊贵的皇后娘娘依旧端坐在她的金屋,守着她的爱情。
而现在,寒兮拉着她的手,脸上是纯粹的喜悦,“阿姐,欢迎回家。”
穆萨仁未答,只是淡淡看着他。
寒兮却紧紧抱住了她,眼睛泛红,犹如那个记忆中的孩子,带着哭腔诉说着她的委屈,“阿姐,我不喜欢她,可是,你走后我无法她的母妃是柔然国的公主,我没法子,为了西凉,我没法子”
穆萨仁静静地听着,所以,你就瞒着我,兄长也是,你们都是,只有我才是最大的傻子。
寒兮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不肯松手,“阿姐,我喜欢你。”
眼泪打了下来,穆萨仁想她等了那样久,终于听到了这句话,是却又不是。
再回到西凉时,穆萨仁已经二十六岁,驾马进城,她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小孝童,那时她才六岁,当初她从马上摔下,跌进了她喜欢了一辈子的男孩的怀里。
穆萨仁到了城内才知道,寒兮他的妻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几乎是在她出嫁的同时难产而死。
孩子也没保住,就跟着他的母亲去了。
后来他跟她去街上玩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忧的孩提时代。
他说他要娶她,那是她这么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