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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及汤『药』,我顿觉头痛万分:“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何我而今服用的汤『药』,与以前在天阙服用的,其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天下名医甚众,而病症则只有一种,论及对症下『药』,其医理及『药』方大抵都是类同的,故此不同医者,开具出来的『药』方相同,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满脸的挫败与抵触:“我本以为,世上唯有陆文航能开具出那种难以下咽的汤『药』,不成想,万里迢迢到了丁零,居然还摆脱不了这种折磨。”
“良『药』,哪有不苦口的?”
“话虽如此,但是,那种汤『药』的味道,我实在是无能忍受,真真是如鲠在喉,辛涩无比,令人作呕。”
“所以这几日,你并没有按时服用汤『药』!?”
“忘记了,亦是因为抗拒,不想服用。”我坦承以答。
陈明峻眸『色』不明,薄唇微抿:“茗漪,『性』命攸关之事,岂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呢!?”
陈明峻待人一向温和平顺,话语沉柔,如此的话语,显然是重了,一时间,我有些怔忪哀伤:“『性』命攸关之事?”
他面『露』愧意,即刻温声安抚我道:“茗漪,如若不听从医嘱,按时服『药』,你的身体何时才能痊愈呢?”
“医术精湛如陆文航者,都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医好我的病,更何况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药』士。”
“那么,陆文航可曾告诉过你,只要你按时服『药』,他就能保你安然无恙。”
“你,是如何明晰这些的?”我顿时狐疑万分,因为此话是陆文航向皇帝沈熙昊陈情的,不成想陈明峻居然亦知晓。
“不要忘记了暗人的作用。”陈明峻一副轻描淡写的语调。
我却大吃了一惊:“天阙的皇宫之内,居然,混有丁零的细作?”
陈明峻无奈地摇头叹气:“细作的问题不是你应该关心的,此下你的重点便是听从医嘱,按时服『药』,尽快让身体痊愈,恢复健康。”
“可是……”
“没有可是,茗漪!常思虑者,多病忧,你就是因为忧心过多,身体才会如此地孱弱单薄,你今年才廿四岁,拥有着世上最美丽的容颜,温柔善良,才华横溢,更不曾成婚生子,难道,你就愿意如此地悲观自弃,萎靡不振,放任自己的生命不断流逝?你在抗拒汤『药』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爱慕着你的人的心情,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为病魔缠绕,日日憔悴,只能暗暗地悲伤,无助,心疼,着急,无所适从!”
闻言,我大为震动,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陆文航那满是沉痛的双眼:“我……”
“你亦不想如此,是吗?”
我重重地点头:“是的,我亦不想如此。”
“那么,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好好地珍重自己,可以吗?”
我几近落泪:“我并非冥顽不灵之人,你放心吧,以后,我都会按时服用汤『药』的。”
陈明峻欣慰地握紧了我的手,笑得温柔体贴,欲再接言些什么,却突然间敛了笑意,扬声道:“莫韧,进来吧。”
闻之,我直直地一愣,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莫韧便端着托盘推门而入,伴随着他的到来,一股熟悉黏稠的『药』味瞬刻间便在室内静静地蔓延开来。
莫韧将托盘上的物什放在桌案上,而后立定,声音平平地向陈明峻陈述道:“少爷,您的汤『药』已经备好,可以服用了,还有陈小姐的早膳和汤『药』。”
我下意识地去审视莫韧的脸,平庸沉默,谦逊恭敬,俨然一副侍从最平常的面貌与姿态,那种无能言喻的贵重气度宛然消失殆尽,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如陈明峻所言,思虑过重,产生了错觉?
“要不要让莫韧再备一些蜜饯过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良『药』哪有不苦口的?我还是先喂你服用汤『药』吧,我的『药』,待凉一下,我自然会喝。”
陈明峻笑了笑:“固执的丫头!”
看我用毕完早膳和汤『药』,陈明峻出口言道:“为了我,你多日皆未曾好好休息过,想必是累坏了,我这里有莫韧照顾,一切皆安好,你不必再为我担忧劳碌,所以此下,你还是赶快到耳室去睡一会吧。医者常言,若是长期睡眠不足,会对颜容造成极大的损伤,女子之容貌何其重要,我岂能做那毁你美丽的恶人!?”
我作势抚向脸上的□□,不在意地笑道:“易容之初,对这张陌生而又平庸的脸,总感觉怪异非常,无所适从,日子久了,竟亦无知无觉了,不知道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会有怎样的感觉?”
陈明峻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我知道是你,所以,并没有那种不妥与不适之感。”
我审视并好奇地望着他:“今天的你很奇怪,讲了许多从前都不会讲的话,以往的你虽温文有礼,但是骨子里却很淡漠,常常会拒人以千里之外,今天的你却很不同,感『性』,温暖,失常,其内还夹杂着一种无法言道的情愫。”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想起他受伤期间我的焦躁和无助,我颔首认同道:“也许是如此。”
思及一事,我不禁凝眉询道:“据我所知,丁零子王詹粤早在六年前于偷袭韩子湛之后因突莅的沙暴而死,那么为何在你受伤的那天早晨,卫辽居然言称丁零子王写于詹葛的机密信件落入了『奸』细之手,难道除了詹粤,丁零还有第二个子王不成!?”
陈明峻望了不远处的莫韧一眼,神『色』沉泽莫名:“我亦是最近方知,如韩子湛一般,詹粤亦逃出了生天,并没有死。”
“詹粤居然还活着!?”我甚是惊讶不解:“但是,为何天阙还一直散布着詹粤已然逝去的讯息,更为何丁零国民亦不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
“我想是为了让詹粤更好地在天阙之内匿身,以探查到更多对丁零有利的情报。”
“简直是匪夷所思,詹粤居然没死,还藏身于天阙之内!你,见过詹粤了吗?”
“没有,詹粤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除却詹葛和卫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且藏身于何地。他与詹葛的通信一直都很隐秘和小心,通常是一并发出多封信笺,由不同的人带出,方向四散,视听混淆,多封信笺其内只有一封是真的,书写的还是与詹葛约定好的特殊文符,即便信笺被天阙国人截获,亦不知其所云若何。”
“不成想詹粤的城府竟如此之深,还真是一个可怕可测的人。”
陈明峻眸『色』异样,语含深意:“确实想不到。”
“丁零国因处北地,国人皆好骑『射』,因此其相貌大都粗陋健壮,但是为何国主詹葛的相貌却很俊秀,不似丁零国人?”
“丁零皇室詹姓之人,相貌向来奇秀非常,可谓丁零国人之例外,因为此故,詹姓之人被传乃蒙天神佑庇,力主民众之福祉,因此才格外受丁零国人的推崇和爱戴。”
待提及詹葛,我有些恍惚:“詹葛的眼神,甚是犀利,令人不安,仿似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曾经见过詹葛!?”陈明峻的语调突然异样起来。
“似是见过,但是没有印象,总感觉有些奇怪。”
陈明峻脸『色』阴晴不定,遂转移了话题:“茗漪,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我亦不便再继续停留:“如若有什么需要,一定记得叫我,我不许你硬撑着。”
他脸上的笑容更盛:“等我的伤势大好之后,我一定带你去塞外好好地游玩一番,你向来嗜好美景,但因我之故,却整日地困守在这如牢笼一般的忠义侯府内,无趣度日,肯定是闷坏了。”
第53章 往事如泣()
陈明峻在报平安的同时,亦传递指示让莫韧尽快安排我离开忠义侯府,因为他此下不在丁零王庭,无能护我周全,滞留于忠义侯府,隐患重重,故而还是离开为上策。
陈明峻为我选择的栖身之地便是那座他曾带我去过的庵寺,庵寺虽离王庭不远,但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又因柳夫人之故受丁零皇室所庇护,所以现下,那里无疑是最安全的居所。
在莫韧的保护下,我在庵寺之内安然度日,但是心情却并不平静。
可能是陈明峻怕我忧心,对莫韧又做过特别嘱托,所以对于之后战争的进展情况,莫韧连一丝一毫皆吝于透『露』,于此,我当然会很不甘心,因而总会寻找时机对莫韧进行试探问询,但是却从未成功过,莫韧本为寡言之人,平日行事又总以陈明峻马首是瞻,所以,无论我怎样旁敲侧击,他都不肯回答,若是我端起主子的身份,对他『逼』问得急了,他就索『性』沉默到底,真真地让我无计可施。
除此之外,更让我无奈失笑的便是,对于我服用的汤『药』,莫韧竟比陈明峻更为上心,汤『药』俱是每日按时按量端来,无一日一刻落下,简直比那计算时辰的沙漏都准时准点。
我虽好静,但亦无能忍耐庵寺里日复一日的沉闷与灰暗,实在无趣乏味的时候,我便会到庵寺的藏经阁内看书研经,偶尔还会抽空去拜访柳夫人,尝试着与她攀谈接触,但是她却一直视我为无物,不理不睬,只是不停地敲着木鱼,念着那冗长而又单调的经文。
有时候,看着她那虔诚专注而又虚无冰冷的模样,亦忍不住心生好奇,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苍天巨变,才将原本一位温婉倾城的女子磨砺成了今日的漠然『性』格。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仁德十年的四月初九,春意浓深,鸟鸣啭然,向来空寂的庵寺里亦萦绕着无尽生机,陈明峻一直不曾归来,由此可知丁零与天阙之间的战争仍在继续,而莫韧则一直守着陈明峻的嘱咐,不肯告诉我关于外界的任何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