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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如此,也可更加巩固对昔日六国之地的治理。”
赵政颔首,淡声道:
“嗯。李斯,此事朕就交由你去办,越快越好。”
“臣领命。”
李斯效率极高,没过多久便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在大篆的基础上去繁就简,开辟出了一种新的字体,名为小篆。
为推广这种新兴字体,赵政让朝中刀笔文法最好、字写得最漂亮的李斯、赵高、胡毋敬三人分别作了《仓颉篇》七章,《爰历篇》六章,和《博学篇》七章。
又将这三部字书作为临摹范本,发放到各个地区,让当地官员监督各个阶层学习。
然而没过几日,李斯又为赵政带来了另一种新的字体。
当梁儿为赵政一一翻开李斯呈上的足有三千字的竹简时,她的眼中不自觉的亮了亮。
原来,让李斯这般兴冲冲送来的字体不是别的,正是令后世耳熟能详的“隶书”。
赵政一见之下大为惊叹,竟一时难掩心中喜意,语带激动的道:
“此字形态竟是完全打破了篆书屈曲回环的形式结构,简单易写又美观规整,真是妙啊!此为何人所作?”
李斯微微倾身,恭敬道:
“回陛下,此人名为程邈,曾在十年前因前襄戎君穆昆一事被牵连致终身牢狱,此字体便是这十年间他在狱中潜心钻研而成。幸而臣身在廷尉一职,掌管全国狱法,方才能有机会在云阳大牢之中发现此等极具才华之人。”
“穆昆……”
赵政凤眸微眯,深情严峻。
若是此人曾与穆昆有所勾结,那便是卖国之罪,也就再不可用了。
李斯早知道赵政会有所疑虑,补充道:
“陛下无须担忧,当年之事臣已彻查清楚,确实与程邈无关,他是冤枉的。”
闻此,赵政终于面露笑意。
“甚好,如此,朕便即刻免去他的刑罚,赐他御史之职,以慰其功。”
李斯大喜,躬身敛头,深施一礼。
“那臣就先代程邈谢过陛下了。”
片刻,赵政略做思忖,正色道:
“此种字体书写便捷,利于官狱隶卒等公文的书写,此后此体就唤作'隶书',作为官方文书的正式书写体使用,而小篆为官书,专用于隆重场合。”
李斯又是一礼。
“陛下英明。”
经过赵政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勤奋理政,直至年节的前一天,秦已将天下分成了三十六个郡。每个郡都设有郡守、郡丞、郡尉和郡监。
郡以下设县。县亦设有县令、县丞、县尉等。
全国自上而下设置监察御史,对各级官吏进行监管。
海内所有百姓都依秦制被改称为“黔首”。
修改了官制。
以秦制为基础,吸取六国部分官制,加以调整扩充。
依旧设三公九卿管理各种政务,但却将职权分散开来,使各职之间互相钳制。
而皇帝则凌驾其上,掌控全局。
六国旧地的兵器都被收聚在咸阳,熔化之后铸成了巨大的铜钟和十二个铜人,全部被放置在了咸阳宫中,其中每一个都重达十二万斤。
天下巨贾十二万户被迁入咸阳居住,以便集中监理。咸阳城亦由此变为了巨富云集之地。
最后,同文字一样,统一了各地对毛笔的叫法,取消“弗”、“律”、“不律”等说法,统称为“笔”;全国的钱币统一设定为新制的圆边方孔的“半两钱”;度量衡标准也依照过去的秦制调整划一;就连各地车辆两轮间的宽度和车轨间距也被调整一致为六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公子高()
始皇二十七年的年节,赵政下召天下大酺。
兴乐宫中连夜大宴群臣。
除了艾儿,所有公子公主都已年满十岁,故而这一次,是赵政的子嗣出席国宴最全的一次。
殿中一片靡音连连,席间推杯交盏,烛光灿灿,好不热闹。
赵政平时几乎滴酒不沾,可每每到了设宴之时,他就会贪酒贪得离谱。
眼下,桌案上的酒再次一滴不剩。
赵政又说想喝梁儿亲手酿的木樨酒,梁儿便起身离席去为他取酒。
殿外回廊上来来回回的人很多,一不小心就会有所冲撞。
“你没长眼睛吗?”
一个犀利清脆的声音斥道。
“公主赎罪,奴婢不是有心的,实在是没有看见……”
一个宫婢连忙跪地磕头。
又是那个任性无礼的公主阳滋……
梁儿心中暗自一嗤,但却无意驻足,何况大秦宫中的严酷律法也容不得她看这般热闹。
她低敛着头,正欲从那二人身边走过,只听那高傲的声音又训道:
“你一个贱婢,眼中竟连本公主都看不到,这么大的口气,你以为你也是那个梁儿吗?”
梁儿的身形不自觉的一滯,知道阳滋已经看到了她,这话摆明就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她心中略有不畅,却也未做停留,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站住!”
阳滋高扬着头令道。
秦皇室的后裔几乎各个都是高个子,十二岁的她身高已与梁儿相差不大。
梁儿一顿,心中暗骂这丫头跟她母亲一样没脑子,她的父皇就在隔壁殿中,她竟也敢就地挑事。
“公主有何吩咐?”
梁儿始终低垂着头,转身一礼,态度恭敬。
阳滋佯装没看到她的脸,仍然鼻孔朝天,半垂着眼问道:
“方才本公主提到梁儿,你身子便滞了一下。怎么,你是有何不满吗?”
如她这种低智商、低情商又不受宠的娇蛮公主,看着凶神恶煞,实则最没杀伤力,梁儿着实懒得理她,只淡淡道:
“公主想多了,奴婢方才只是脚滑了一下。”
“脚滑?你当我是……”
阳滋将眼瞪向梁儿,上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又转了话锋,直接挑明了讽刺道:
“哎呀,方才没注意,这不就是梁儿本人吗?也难怪你会不满了。不过,我刚刚说的也没错啊,你不就是仪仗自己面容不老令父皇大为宠爱,分明顶着侍婢的身份,却将自己当做了一个美人吗?或许……比美人还要高个几分……夫人?……还是……皇后?”
梁儿眉间一跳,低垂着的眸子骤然微凛。
这个丫头当真是长大了,相较于当年,已经知道绕着弯将她往“祸国殃民”的位置上推了,毕竟在宫廷之中,流言是可以杀人的。
阳滋方才所言隐着几个重点:
一,她容颜不老,是为妖女。
二,她勾引皇帝,还妄图为后。
这些话若是传的多了、传的久了,更甚者传去了民间成为百姓间的趣闻,岂不影响了赵政初为帝王的形象?天下初定,根基未稳,届时若是有人想要见缝插针、顺水推舟利用全国性的舆论将她除去,恐怕就算是赵政也再难拦得住。
毕竟这些年,看她不顺眼的人可不止一两个,若非赵政一直以强硬的手段无微不至的全力护着,恐怕她已早死过不知多少回了。
梁儿强压下心中骇然,恭顺道:
“公主言重了,奴婢从未这般想过。”
“从未想过?那为何区区婢子,已经惹得本公主如此不快,还不即刻跪下谢罪?”
阳滋面上恨恨的,厉色道。
五岁那年的骊山之辱,七年来她可是一日不曾忘记。
梁儿心知自己身份低下,即便再得赵政珍视,表面看来她仍然只是一个侍婢,阳滋身为公主,要她跪,她便不得有抗。
只是她刚一欠身,就忽然被两只纤长好看的大手扶住。
“梁儿姑娘快请起!”
梁儿抬头看去,竟是一个身着水色锦袍,生得朗眉星目的少年。
阳滋面上十分不爽,出言怨道:
“高哥哥!你这是何意?”
梁儿心下了然,原来,他就是十七岁的三公子高,那个在史书上仅留下了一句笔墨、却有胆识又有担当的一位公子……
公子高扭头喝向阳滋:
“你问我?我倒还想问你是何意?梁儿姑娘在父皇心中是何等地位你可知晓?”
阳滋白眼道:
“哼,这咸阳宫中谁不知晓?”
“那你还如此与她为难?”
见阳滋不分轻重,态度竟还这般不屑,公子高已然生出几分怒意。
可阳滋依旧满不在乎,斜睨着讥讽道:
“高哥哥好生说笑,阳滋既没打她又没骂她,不过就是要她跪下罢了,难道于婢子而言,这也算为难?还是说,你们都已将她当做了皇……”
“不许你们欺负梁儿母亲!”
阳滋的那句“皇后”还未出口,便被一个稚嫩尖利的童声打断。
“亥儿!……”
公子高被胡亥一语惊住。
阳滋亦是睁圆了眼睛惊讶嗤笑:
“母亲?胡亥,你脑子坏了?”
梁儿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胡亥还执着的将她当做母亲,并且还这般在大庭广众下喊了出来,真真是越发添乱了……
胡亥身份特殊,他所代表着的是兵强马壮、能争善战的襄戎国。
若是让人认为梁儿与他互认母子,那如今倍受专宠的梁儿便会被秦人说成是意欲拉拢襄戎、图谋大秦后位;而襄戎一方也会认为,皇帝令梁儿这区区侍婢认下有襄戎血脉的公子胡亥为子,是意在羞辱襄戎国的尊严。
梁儿忙抚着胡亥的双肩悉心劝道:
“公子,这话不可乱说的……”
谁知话音还未落,阳滋就掩口大笑起来:
“哈哈哈!亥儿,听见了吗?人家可是父皇的心头肉,高高在上的梁儿姑娘,岂是你随意就能攀附的?母亲……你少做梦了!”
“公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梁儿大亥,连忙解释。
可年仅十岁的胡亥却已将阳滋的话当了真,思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