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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儿仍是趴在赵迁的身上,恋恋得不肯起来,只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自请献艺,可是因为……燕太子?……”
问这句话的时候,赵迁甚至出现了错觉,他觉得自己定是疯了。
他从未如此不自信过,好似一夜之间,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可能从他手中将梁儿夺走一看。
梁儿终于撑起了身子,杏眼看向赵迁,抿唇摇头。
“奴婢当日自请,为的是大王。”
“为了寡人?”
赵迁嘴上反问,心里却已如旭日初升,舒朗清明,满心期待听着她的解释。
梁儿将身靠回赵迁肩上,声音轻轻的。
“当日听说大王为寻人一事愁眉不展,奴婢心疼不已,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到大王。即便……大王会将奴婢赠予他人……”
赵迁有些愕然,他从未想过,梁儿竟早就他情根深种,还险些因为他而牺牲了自己。
他心弦紧扣,展臂将梁儿揽入怀中,紧紧拥着。
可是……兄长那边……
赵迁的眉头不自觉的越蹙越紧,梁儿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轻声问道:
“明日……奴婢还是要去,是吗?”
“梁儿……”
赵迁于心不忍,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
“明日之宴,兄长既已开口,寡人亦不好推脱……于情于理,寡人始终是欠他的……”
梁儿抬头,不解的看向赵迁。
“大王何处欠了公子嘉?”
赵迁长长叹了一口气,眸光逐渐悠远。
“你有所不知。当初寡人还小,母亲亦不是王后。而兄长是赵国的嫡长公子,早早便被立为太子。那时兄长待寡人极好,这邯郸宫中,兄长也是寡人最喜欢的人。后来父王深恋母亲,不想将她委屈了去,便废了兄长的母后,改立母亲为后,就连兄长的太子之位,也硬生生被夺了来给寡人……后来兄长的母后被气得大病一场,没多久就过世了,而兄长此后亦是性情大变,开始纵情酒色,不再理会政务……”
他话音未落,梁儿便将细白的指尖覆在了赵迁的唇上,目光似月般柔和。
“奴婢明白了,明日公子嘉酒宴,奴婢会去他的府上献上箫曲的。”
“梁儿……”
赵迁怔住,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儿唇角轻勾,巧笑嫣然。
“大王在意的,便是奴婢在意的。大王觉得亏欠了公子嘉,奴婢便代大王去还。”
赵迁将手抚上梁儿娇嫩的脸颊,心疼道:
“傻丫头,寡人不需要你去还什么,你只需去吹上一曲便好。寡人答应你,只这一次,往后就算兄长再如何要求,寡人也不会委屈你分毫了。”
“嗯。”
梁儿笑着应声,将小脸贴上了赵迁的俊颜。
“不过……”
忽然,赵迁又想起了梁儿几日前献舞时妩媚妖娆的模样。
“你明日不要穿得太少,也无需施过多脂粉,寡人……会吃醋……”
这句话一出,赵迁立即皱眉合眼,红了脸不敢再去看梁儿。
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可是令天下女子痴迷癫狂的堂堂赵王,怎么连“吃醋”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梁儿见赵迁害了羞,便笑眼微眯,道:
“既然大王如此不放心,那明日大王就亲自为奴婢挑件合适的衣裙吧。”
“好。”
这句“好”答得神速。
梁儿和赵迁皆是一怔。
赵迁的神色较之前更为窘迫。
而梁儿却敛头掩口,似是笑得很是开心。
虽只有短短几日,但与赵迁这一战,她也怕是赢定了。
多希望,能早日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啊……
第一百零七章 酒香如饴()
“梁儿姑娘到!”
随着家丁宏亮的一声通报,梁儿身着一袭淡粉色衣裙,手执一支碧色玉箫,稳步走入了赵嘉的公子府中。
听到梁儿的名字,赵嘉立即抬手,示意乐声停止。
席间前来给赵嘉庆生的全部是赵国政要,其中大部分都出席过几日前邯郸宫的武灵之宴。
关于梁儿,无论是她当日展示出的才艺风情,还是她这几日来令赵王迁几近着魔的疯狂专宠,她的名字,在此时都已是如雷贯耳。
“奴婢拜见公子。”
梁儿走至厅堂正中,面色恭敬,盈盈施礼。
赵嘉看上去心情大好,神清气爽,大笑道:
“哈哈哈!能得大王盛宠的梁儿姑娘亲自登门献艺,本公子真是甚觉王恩浩荡啊!”
此时席间又有人起身,拱手大赞:
“听闻,自那日酒宴之后,大王便日日宠幸梁儿姑娘,几乎没再召见其他美人。而今日公子生辰,大王竟能舍得割爱,令梁儿姑娘抽身来府上为公子献艺,足以说明公子在大王心中的份量。”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笑着附和。
梁儿看得出,这些人应多是从属于赵嘉的党羽,马屁拍得真是一个比一个响。
而赵嘉却未理会那些此起彼伏的赞许,他双手抚膝,侧目望向侧位的方向,唇角边的一抹笑意意味深长。
梁儿觉得他神色古怪,便也随之望去,却险些惊住——
为何燕丹也在此处?
他应该在昨日就已经离开邯郸返回燕国了啊……
燕丹身着白衫,脊背挺直,端坐在座榻之上,手执一只爵杯垂眸浅酌。
酒尽杯空,他抬眼时,正巧与梁儿四目相对。
从家丁通报再到梁儿进门,他的头一直都在嗡嗡作响。
关于赵王迁对梁儿如何宠爱,他的眼线早已为他报得清清楚楚。
他眼睁睁看着梁儿落入赵王迁的手中,却始终没有办法将她夺回。
这些天来他日日煎熬。
一向尊长重孝的他甚至开始心生怨怼,为何他的父王那般长寿,让他多年来一直都只是一个太子,竟要一次又一次败给那些手握王权的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力争取……
席上众人短短几句话间,他就已灌了自己数杯。
对上梁儿那双水波微动的杏眼时,燕丹只觉似是有酒意升腾,令他眼中的人儿变得更加容貌如画,皎若秋月,盈盈顾盼,清扬婉兮……
梁儿,这许多年来,我对你的心意只增未减。
你呢?
在你心里,我的位置还剩下多少?……
赵嘉见燕丹与梁儿相望无声、脉脉无语,心下对于二人之情便更是懂了几分。
他勾唇一笑,明知故问:
“燕太子殿下,这位梁儿姑娘,你可还记得?”
燕丹唇角微动,垂下眼帘不再去看梁儿。
他的面色苍白间微微泛着酒意,似哀叹又似自语:
“梁儿姑娘德艺双馨,才貌双绝。静,如姣花照水;动,似弱柳拂风……本太子自是记得。”
梁儿亦是收回了视线,她心中似是被什么堵住,有些闷得透不过气。
那个时时刻刻都严以克己、行事有度、丰神自逸的燕太子丹,怎得会在如此场合,以那种眼神盯着她看,又怎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失尽一国太子之仪……
赵嘉眼神扫过梁儿身上,眯眼笑得狡黠。
“燕太子殿下说的有理,如梁儿姑娘这般绝世的女子,恐怕任谁都难以忘记……”
不知为何,梁儿感觉赵嘉和燕丹都有些不太对劲,这样古怪的气氛,实在不适宜继续下去。
“公子和太子殿下谬赞了,奴婢……”
她盈盈一拂,开口正欲打断他们之间诡异的谈话,却又被赵嘉抢了先。
“诶,梁儿姑娘何须谦虚,你的风姿在座各位可都是见识过的。不知当日武灵宴上的惊艳,今日我等是否还能有幸一见?”
见他这般说,梁儿心里倒是舒了一口气,好似情况终于可以回归正轨了。
如此,只要她献艺完毕,便可速速离开这令人全身不自在的地方了。
梁儿淡笑。
“奴婢今日奉大王之命,仅备了略为清雅欢愉的箫曲一首,未必惊艳,希望不会令公子失望。”
赵嘉闻言,瞥眼随意瞄了一下梁儿手中的碧玉萧,轻轻一笑。
“只要是梁儿姑娘所献,琴箫歌舞无论哪一样,定都是超凡脱俗的,本公子欣赏都来不及,又何来失望?”
梁儿本以为赵嘉看到自己未带赤玉箫来,定会以此为题,大做文章,紧紧相逼。
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与他相抗,他却并为提及“赤玉箫”,更未提及“长安君”,这让梁儿着实有些不解。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在这种地方这种场合,吹奏堪比成蛟生命的赤玉箫来取悦这些人的。
梁儿不再多想,躬身一礼。
“既然如此,那奴婢便献丑了。”
赵嘉拂袖,示意她可以开始。
梁儿缓缓将碧玉萧抬至唇边。
垂眸间,
气息悠悠,箫音呜呜。
洋洋盈耳,如鸣佩环。
抑扬曲折,迤逦连绵。
就算是曲至尾声,依旧余音缭绕,久久未止……
箫声终于落定之时,众人皆是赞不绝口,称梁儿的箫艺竟也如她的琴艺歌舞一般,可称得当世一绝,真乃奇女子也。
“只是……梁儿姑娘方才所奏乐器分明是一只竖吹之笛,你们为何会说是吹箫?”
憋了许久,席上终于有一人忍不住询问这个问题。
梁儿面含笑意,细心解释:
“此乐器被称为竖吹之笛,可它的声音却非笛音,而是更为接近箫音。此种叫法在秦国咸阳宫中已是几近普及。”
众宾连连点头,觉得这笛的确更适于被称作箫。
席间气氛一下子变得和乐融融起来。
赵嘉大悦,扬声吩咐左右:
“来人!拿一杯酒给梁儿姑娘!”
梁儿眼见一个婢子端了满满一爵杯的酒朝自己走来,还未来得及拒绝,便听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