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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她哭过了?她为什么哭?因为被母亲惩罚所以哭了?陈雁瑶心念。
“嗓子不好记得多喝些水,我今日带了些花茶,这花茶最是润喉养肺。”一顿又道,“是我自己调配的,也喝过一段时间觉得不错,就拿来给你尝尝。”陈雁瑶笑着吩咐站在一边的流衫,将花茶搁在桌子上。
“劳烦姐姐惦记,本倒没什么事,您这么担心倒是让我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陈满芝瞥了一眼桌子上青花竹叶鼓腹的茶罂,抿嘴一笑,道:“这茶罂倒是好看。”
陈雁瑶笑着跟着她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放在身后桌上的那茶罂,蓝墨的青花竹叶纹,是陶瓷店最常见的纹路。
她回头时,陈满芝一脸慵懒,早已经看不出方才有些狼狈的神情,“你我是姐妹,不必如此见外。”
第34章 是谁?(捉)()
陈雁瑶愕然;满眸的鄙夷一瞬即逝,随即面上又挂上那份淡然,没想到她竟然提这样的要求;她要书做什么;能看懂吗?痴傻的这些年难道还偷偷自学成才了不成。
“原以为四妹会对刺绣感兴趣,竟想不到”她掩唇微微一笑;“到底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了解太少,我那儿是有些书;不知道你是喜欢看哪些;回头我仔细找着让流杉送一些过来。”
陈满芝挪了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好,笑道:“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杂记或律例都行。”
陈雁瑶笑着点头应下;自若的靠着案桌,转头对候在一边的流杉道:“你现在过去将我房里的绿豆糕带来。”一顿自顾笑道:“这绿豆是有些清热解毒的功效,只是不知道对你的喉咙是否有益,不过拿来当点心吃倒是也行。”
陈满芝看着她微愣;只见她往日里如古潭的脸上添了一抹笑意,波光潋滟,妩媚之色呼之欲出;对于她的热情陈满芝有些受惊若宠,“大姐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流杉得了吩咐,施了礼转身便往外面走;陈雁瑶拨着茶蛊轻轻一吹,就道:“昨日的事我知道了,母亲做事向来严厉,阿大办事不利已经被她发落了,父亲因为这事被姜府落面子,罚你也是不得已的,你别忘心里去。”
她叹了气,“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明知你第一次出门还让你自己走,我应该跟着你才对,你可怨我?”
兜来转去,终究还是表明了来意。
陈满芝撑着身子起身,念平忙拿着褙子给她披上,她下了榻走到陈雁瑶的对面自顾的坐下,“昨日的事,是我太过浮躁了,害得父亲落了面子,他罚我是应该的,至于怨至大姐您,更是无从提起,母亲既是已经惩罚了阿大,那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只是这次害了一些无辜的人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嗯,我自是听说了,动静还不小,也不知道这阿大是怎么办事的,竟出了这躺事。”陈雁瑶淡淡的应着。
“意外之事谁又能预测,他既是已经被罚,那这事便算过去了,姐姐也不用替我冤枉了。”
“也罢,这事之后你哪些不懂的便多问一些,免得再挨罚。”陈雁瑶面上微讶,有点难以置信于她对惊马之事的轻描淡写,难道她不知起因?昨日下午她跟母亲的对话明明就已经起疑了,又或是她对昨天的事真的一点怨意都没有?
陈雁瑶看着她那张有些漠然的脸,心里陡然一笑,也是,她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有怨她又能怎样。
不过现在她这样子,跟小的时候差别有点大,是因为长大了所以变得深沉了吗?
“那我先谢过大姐,以后再不犯这种浑事了。”陈满芝盯着她端在手里的茶蛊,她始终是就没有喝过一口。
约过一刻钟的时间,流杉便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绿豆糕进了屋子将它递给念平,她飞快的扫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对陈满芝笑道:“四娘子您快趁热吃,这可是大娘子自个做的呢。”
“是吗?大姐可真是心灵手巧呢。”陈满芝感叹,眸底噙着笑意,陈雁瑶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很早前就跟着沈氏学着主管府里的中馈,这般聪慧可见沈氏对她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无聊之隙拿来打发时间罢了。”陈雁瑶失笑,她觉得自己将陈满芝捧得太高,原以为她醒来后变聪明了不少,却不料还是如泥人一般不值一提,她再呆了片刻便起身跟她道了别,带着流衫出了院子。
待她们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后,陈满芝拿起搁置在桌上的茶罂倒出茶叶,仔细的分辨,罗汉果花、玉蝴蝶、梨片、百合花、金莲花等都是一些常见的润喉生津、清肺的材料,又端起绿豆糕往鼻翼一闻又放下。
一旁的念平见她脸色阴晦不明,紧张道:“娘子,可、可是有问题?”
陈满芝低垂着眼,淡淡道:“没有问题。”
“那娘子,您这是干嘛?”念平更疑惑了,难道大娘子会给她们下毒?
“大娘子可会医术?”陈满芝抬眸迎上念平的视线,除了沈氏,她觉得有必要多了解一些这个总是一副淡然模样的大姐。
念平思索一番,她平日里没有跟文笙院的人有过来往,一时间也不敢确定,便道:“奴婢不知,倒也没听说过。”
陈满芝颔首不再追问,沉吟一瞬对她道:“你去马房打听一下,这两天除了马房的人,还有什么人去过马房,机灵些,别让人知道你去过。”
念平狠狠的点了点头,立刻跑了出去,没多久就气喘喘的跑回来,道:“马房里没有人,奴婢等了片刻怕您等急了先回来说一声,奴婢这就回去再等。”说罢转身即将离去。
陈满芝顺手拉住她道:“不必了,明儿我会跟周妈妈出门一趟,到时你跟在后面等着,那时必定有人,你这样”她说着将身子附在念平耳边低语。
念平恹恹的低了头,她自然知道她们为什么出门,她们是下人,下人也是人,也会贪恋那一点仁慈,她们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卑微的生存,可却终究逃不过主子随手操控的命运。
“对不起。”陈满芝看着她开口道,是她太自以为是不把这里的条条框框放在眼里,“是我糊涂了,我太鲁莽了,要不然彩云也不会丢了命。”
念平闻言猛然抬头,惊慌解释:“娘子,这事不能全怪您,是我们做的不好,夫人不满意,罚一罚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做得不好就该死吗?”婉柔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怪异,陈满芝双眸泛了冷意,仿若蒙上了一层冰霜,眉梢的凛冽透着一抹戾气。
念平吓了一跳,娘子怎么了?早前醒来她也不是这个样子,难道被彩云这事给刺激到了?
“就一定该死吗?”
念平看着她翕动的嘴角,耳边似乎听到了碎牙的声音。
次日,时值巳时,陈满芝去了春晖院。
沈氏正依在罗汉床上小憩,她挑了眉头余光扫了一眼座下的陈满芝,听着她不温不火的说着来意。
“你要出门?”沈氏有些惊讶,“你出门做什么?”
“是,去送送彩云。”陈满芝淡淡道,“彩云受罚起因在我,我去送她求个安心。”
她看着沈氏,一身降红色福寿团花褙子,半躺着身子懒懒的瞧了她一眼,那嘴角的弧度有藏不住的喜悦。
自来到这,陈满芝经常瞧见她这样的神情。
沈氏盯着陈满芝,奴婢不过是一件物品,主人家可打可杀随意处置,只要罪名得当,不会有人在乎追问,大户人家的后宅死的丫鬟不计其数,她从来都是漠然置之,陈满芝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在作践自己。
“这大概会是我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了,你一个官家娘子竟然要去送一个贱奴?”沈氏坐起身子,嘲讽的睨着她,“你可知道你父亲要是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女儿没想过。”陈满芝应她。
沈氏面色变得怪异,她顿了会轻挑道:“这样啊,那你说我该不该让你去?”
“母亲,女儿只是求个心安,我不想自己以后日夜寝食难安。”陈满芝低着眼俭缓声道。
沈氏抬了手闭着眼轻轻揉了鬓角,嘴里叹口气,“这么说,我一定要让你出府才行了,要不然倒显得我不通人情了。”
陈满芝抬头看着沈氏,顺着她的话笑道:“是,母亲仁慈,见多识广,只怕也是知道寝食难安的滋味。”
沈氏手上的动作一顿倏然睁开眼,垂了手交拢在双膝上,看着那人肌肤细腻,眼眸如丝,嘴角还勾了一抹笑意。
不是心有不安吗?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沈氏垂眸,想起林氏刚死那段时间自己日夜不得安宁的情景,这个小贱人在试探自己,难道她想起以前的事了?
“你不应该自责,她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罚的。”她笑了笑,“挨不过那也没办法。”
“是,母亲说的是,只是事情起因到底是因为女儿,女儿不应该鲁莽回府落人口实,不应该口无遮拦非议人家的事。”
沈氏点点头,盯着陈满芝,却只见她一脸的平静如一泓死水,眼底没有一丝涟漪,是自己想多了吗?
“你去也是应该的,彩云虽然只是个三等丫鬟,可实着是个热心的人。”
“多谢母亲。”陈满芝轻声道。
“不过”沈氏缓道,“今儿是文姨娘回府的日子,你若是回迟了,你父亲那边就不好办了。”
不管她是想起了什么,只要她要作践自己,沈氏倒是乐观其成。
陈满芝笑着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施礼出了延喜堂,院当中那颗老年槐树,虬枝繁叶,郁郁葱葱,点点花苞缔结成簇,暗香隐隐。
她到了门外,周妈妈已经找管事备好马候着,见她出来,周妈妈上前问道:“娘子,夫人没说什么?”
陈满芝点了点头,就见青盖青帏绿垂檐马车旁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瞧了一眼,便道:“上次我用的那马车送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