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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芝一愣,看着宫女微眨着眼,随即恍然;“多谢姐姐提点。”
只是她的心却还在忐忑,就算自己治好了这病,那后面的光景如何,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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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殿,和玺彩画,奢靡绮丽,大殿内,三人站立,一边的箱子被打开,露出新旧层叠的账本。
“这些都是臣等从钱庄密道里搜出的账目。”大理寺卿王少阳指着那一小箱账本,“里头每本账目都清楚的记录着从何处进账,经何人之手,再出到何处。”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看着宝座内的那个女人。
女人脸色涨怒,半阖着眼,“继续说。”
“这些证据多半都指向了边镇,而且,搜出来的现银确实都是官银”
“还有呢?”女人的神色清冷,声音冷冽。
王少阳顿了顿,“这十三年官银进账总数是四百七十二万两,但我们在钱庄密库里只搜出不足五十万两,其他的银子去向不明。”
沈代禾噌的一声拍从宝座起身,她紧紧握着手,修长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先帝时期,朝廷每年岁入也就一千五百万两,而钱庄现存的这笔数目,就已经接近三成国库。
最主要的是,这五百万两的银子,全是官银,能一次性筹这么多官银,矛头又指向边镇的,除了克扣军饷,她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弄出这么多钱。
她深呼吸,咬牙狠道:“继续搜,搜不出就问,要是问不出”
“那就杀。”
这一声杀,三人似闻到满腔的火焚烧,刑部成治就上前,“臣等以为,此案牵连甚多,理应急召都督回京问话,这样才明白事因前后。”
沈代禾凛然一笑,看着成治,“哀家记得你是国公爷的门生?”
成治惶恐,“太后明鉴,臣绝无偏袒之意,只是臣觉得,都督镇守边镇多年,又是严以律己之人,不像会做出这等事来。”
“成大人此话在下不赞同。”都检院刘岩松看着他道,“光从外表去看一个人,你能看得出多少?难不成你们刑部断案都是光看人就下判定了?”
“刘岩松你这话什么意思?”成治恼怒,“我不过这么一说,你又扯上刑部干什么?”
刘岩松冷笑,现在谁不知道朝中的六部跟信国公关系匪浅,“成大人如此恼怒,难道是我猜中了?”
“够了。”沈代禾一声呵斥,她下了宝阶看着三人,“继续查,那剩余的四百多万两到底藏在哪里,哪怕让人挖地挖到暨洲,也要把那钱给哀家找出来!”
她在殿内踱步,“至于回京这事,哀家再思虑。”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回应。
这时,殿外有内侍迈步而进,“禀太后娘娘,宣武侯府世子求见。”
沈代禾秀眉微蹙,燕王进宫已经有些时日,早前宣武侯从未打探过消息,怎的如今按耐不住了?
殿内三人见此,便辞礼告退。
“他进宫所谓何事?”沈代禾问内侍。
内侍恭敬道:“徐世子说燕王进宫时日已久,他带了盛大夫一起前来,说是要给燕王治病。”
“多好的借口。”沈代禾嗤的一笑,倏然冷着脸,“哀家乏了,不见。”
说罢,由身边的内侍扶着,出了永安宫,殿外,碧空如洗,一行人迈步拐角,去了偏殿。
偏殿里,临榻的脚下设了青铜冰鉴,榻上那人,双眸紧闭,唇线紧抿,他的眉宇拧起一道皱褶,似陷入痛苦的深梦。
“如何了?”沈代禾站在榻前,问一边伺候的宫女。
“禀太后娘娘,公公服药近一个时辰,其他无异常,只是出了很多汗。”宫女低声回应。
“烧还是没退?”
“暂时还未。”宫女道。
沈代禾微敛神色,“那个陈府四娘,看好她,若是这烧明天不退,杀了她。”
“是。”宫女应声。
床榻上的人陡然睁眼转过脸,沈代禾上前,看着他慢慢坐起身,缓道:“吵醒你了?”
“无事。”陶一明缓叹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左右的宫女,沈代禾意味,挥了手,遣退了殿内的宫女。
殿里,静谧如斯,冰鉴里,寒气缭绕,消散了心头的暑热。
“太后您无需再添杀戮。”陶一明缓道,“此病太医为何会如此,当中的内理您应当知情。”
沈代禾深提了气,他的父亲,因为陶一明,不仅送了两个美男入宫,而现在又吩咐这些太医敷衍了事,如此针对陶一明,只怕不是因为官宦专权,而是要打算让这江山易主。
陶一明将她神色敛入眸中,“此时若是太后因为奴婢一事动怒,只会让那些朝臣有更多理由上书,要您处置奴婢。”
“奴婢之所以应下让陈娘子治病,是不想陷您于两难,毕竟这国基未稳,我们还需要国公爷相助。”
沈代禾双眸闪过怒色,“为什么,你觉得非国公府不可?”
“因为国公府是太后您的母族。”陶一明抬眸看着她,“新朝才开始。”
沈代禾眸中的怒色更甚,“那又如何,他们现在只是不停的在吞噬着哀家的血肉,等着哀家枯竭的那天,好让他们顺理成章接了这江山。”
陶一明看着她眼眶微红,心里有道不明的负罪感,只是等了这些年,他不想再等了。
“方才三司来报,钱庄一案有了着落。”她的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就官银已达五百万两,这紧紧只是官银!”
陶一明挑眉,“这些可有了证据?”
沈代禾眸中乏了泪意,入宫六年,她从未觉得如此着力,每走一步处处是算计,她为他们弑君,他们助小皇帝登基,而现在新朝才起步,自己不仅要抵朝臣之箭,就连国公府也朝自己举起了刀刃。
“一大箱子的证据,你可是要看?”她问陶一明。
“眼下边关安宁,不如把沈都督招回京。”陶一明上前,挽着她的手,“此案关系重大,想必国公府那里也会给您一个解释。”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您是太后,他们自然要行君臣之职。”
沈代禾敛了神色,又恢复了冷然模样,仿佛刚才那泣语的画面,只是一种错觉。
她轻轻一笑,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你这话倒是提醒了哀家,哀家是太后,就算收了他的兵又如何,就算削了他的爵位又如何。”
陶一明抿唇一笑,那笑容潋滟,他低头在她柔荑上深深一吻,“太后圣明。”
沈代禾转身,由他扶着在临窗的小炕坐下,“那你觉得,这些太医,要如何处置?”
陶一明在她脚踏边坐下,“他们分不清君臣,理应处死,可眼下也只能缓一缓。”
“召都督回京,先控制暨州兵马,待钱庄一事水落石出,再作定夺。”
他微抿着干涩的唇,接过沈代禾递来的茶盏,“至于国公府,上次不是送了两个人进宫?”
“他们这是在侮辱哀家!”沈代禾气得攥手,想起之前公府送来的男宠,心不由一阵绞痛。
感受她的颤栗,陶一明起身搁下茶盏,劝慰道:“太后莫要动怒,他们即是送来了,那就好生相待。”
沈代禾秀眉一颦,“你让我对他们二人好生相待?”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女人的怒意,她别过脸,“怎么,你现在都开始把我拱手相让了?”
陶一明扳过她的肩头,深视她的眸,“我怎么会呢,只是委屈你作势罢了,毕竟我们现在不能跟国公府明面较量。”
沈代禾脸色稍霁,看着他精神有些不济,软声道:“此处就你我二人,你不需辛苦伪装。”
“可是感觉好点了?”
陶一明在她对边上落座,“脑子似乎开窍了少许,没之前那么昏沉。”
“这么说,那陈府四娘,倒有几分能耐?”沈代禾想起那个女子,“长得倒是不错,赐给九皇子倒也不错。”
陶一明眼眸闪过一抹思疑,他伸手倒了茶推过去,九皇子乃先帝第九子,她生母地位卑微得先帝不喜,故而自出生起连个封号也无。
“九皇子生性风流,且一妃二侧,这样赐婚怕是不妥。”他缓道。
第113章 惊人()
她刚才消散的怒火又蠢蠢欲冒;说话也变得生硬,“那陈府四娘的沉鱼落雁之色,怕是陶公公也是欢心的。”
陶一明扶着高几缓缓起身;听着她怒言:“要不哀家将她赐予你做对食;好让你天天宛如活在仙画里?”
“太后恕罪。”他跪了下来,心一急便忍不住咳了几声;“奴婢绝无此意。”
沈代禾看着那人有些摇晃的身子,心头一软;蹲下扶着他起身;“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么哀家,就让人去拟了这懿旨。”
陶一明不语,二人缓慢起身。
他看着女子;手一伸将她带入怀里,将下巴搁下她颈项处,“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湿热的温软吹入耳中;沈代禾身子一阵酥麻,她只觉得今日所有的闷气都在此刻化为乌有,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现在,我只有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满腹的委屈;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能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一个深吻落在她的额上,“我都知道。”男人尖利的声音不再,低低的磁音,变得粗重,“不要怕,我会跟你承担所有。”
“这条命,永远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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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徐萧年看向里头,高墙黄瓦,青砖宫道,磅礴逶迤。
“太后娘娘身体抱恙,已经歇下,徐世子请回。”他看着缓步而来的内侍,不紧不慢的说了这话。
“太后娘娘身体抱恙?”盛昌忠挑眉问,“那就更应该召见我等二人了。”
内侍一笑,“二位思君之心,奴婢自会转达,只是这宫里的太医已经请过脉,所以”
“那燕王呢?”徐萧年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