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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前,他一遍又一遍的抚着他的鬓角,心里欣慰感怀道:活着,真好
冬日严寒霜草季,银白空茫幻如虚,三天过去了,每一天几乎都是一个放晴的天气,积雪融化很快,站在院中,仿佛都能听到远方哗哗流水的声音。
山园的生活,似乎充满了和谐,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是是非非,有的只是和平与祥荣,这里的人们朴实而纯粹,热情而随和,交流沟通起来让南璞玥觉得无比轻松。
而这里的一切毫无意外都是陌生而又新鲜的,有些不方便,他也只能全部默默忍下,譬如他每天都要洗澡,每天都要换衣,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更不能容忍整晚睡别人睡过的榻铺,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暂且也不计较这些了,比起三日之前差点命丧黄泉,这些根本不足畏惧。
诸葛逸醒来之时,他并不知道,这一日,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了屋子,中午妇人送来了午饭,而唯一他特别交代的是,每顿将米饭馒头改换为粥,解了腰间玉坠,算是住在这里的叨扰,而那玉坠之价,价值连城,即便让两人再住个十几二十年,恐怕都绰绰有余。
妇人心地单纯,并不想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期间拒了好几次,却最终拗不过他,于是只好收下了,而南璞玥也舒了口气,总算是住的踏实了。
当他倾身哺粥之时,刚触碰到那双柔软,便被身下之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一口粥还没喂过去,便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一下吞了下去,咽的太急,还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待到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是惊吓还是欣喜,亦或是吻他被发现后的羞臊,似是心跳加速了几千几百倍,南璞玥睁大眼睛看着他,他醒了,他没事了,他心中五味杂粮,一时说不出话。
“你偷亲我。”
诸葛逸嘴角勾起,玩味说道,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南璞玥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有些尴尬的不敢直视他,本可以大大方方的解释或者直接承认又怎样,可是,性格别扭如他,却底气不足的说了一句:“我不过是喂你吃东西。”
诸葛逸当然知道,不过是喜欢捉弄他罢了,而他,其实早上就醒来了,理清一切前因后果之后,看着南璞玥拥着自己的俊美睡眼,他突然玩心一起,于是开始坏坏的聆听屋子里的动静。
此时,被自己逮了个正着,诸葛逸邪恶的笑着看着他:“哦?你喂我吃东西?东西呢?”
他咄咄逼近,直至他眼前,与他鼻息相触。
南璞玥脸色红扑扑的,受不了他这般暧昧,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想已被他轻咬住唇瓣,继而伸出小小的软舌在他唇齿之间暧昧滑过,离开一寸,吧唧吧唧嘴道:“甜的,香洳润滑,很好吃。”说着嘴唇留恋在他的唇瓣上,气息温热的轻声说道,“玥我还要你喂我。”
南璞玥的第一反应是,诸葛逸绝对是调情高手,这种时候,竟还不忘刁难自己。
“你已经醒了,粥就在旁边,自己喝吧。”
他终究没法配合他,只有砰砰乱跳的心,仿佛要跳出胸口一样,让他紧张的不行。
诸葛逸最喜欢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倾身就要吻上他的眼睛。
南璞玥一时僵住,眼睛眨巴个不停,这一刻,不是梦。
“乖闭上。”
俊俏的面孔临到他的眼前,诸葛逸哄他道。
什么都不再想,这一刻确实真真实实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南璞玥难得顺从的听了话,当那片柔软触到自己眼帘之时,南璞玥心下一颤,沿着眼角,竟流出了一滴泪
将其轻柔的吻掉,诸葛逸皱眉问道:“怎么哭了?”
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南璞玥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上,闭眼舒缓一下复杂的情绪。
“傻瓜。”
诸葛逸笑着拥紧他,将他锁在自己怀里,竟不想,这一抱明显感到他单薄纤瘦了许多,有些心疼,低头问他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可能在这里生活的还不习惯吧,以后就好了。”
他点头,继而问道:“是这里的村民救了我们?”
“然,我们侥幸得救。”
岁月静好,两人相拥着说了好多话,满满的甜蜜回荡在心头,只觉那么不真实。
公孙止回来之时,南璞玥正坐在诸葛逸的身后为他梳着头,大病初愈,美人侍候,诸葛逸哪里按捺的住,侧过头去便热烈的吻他,两人吻到七晕八素之时,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有些突兀,让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慌不迭的分了开来。
没看到,没看到
很是窘迫,脸上红通通的,好像偷东西被人抓到的小贼,南璞玥强装镇定,面色有些僵硬的为他继续梳着头。
“师父,您来了。”
诸葛逸很随意地抚摩着发梢,微笑着问候他老人家道,那模样,说不尽的雅致和风流。
第一百四十五章。为夫()
公孙止一时错愕,头脑闪现出刚刚那一幕情景,只觉自己像被雷轰过一样,转念一想,心道:一定是角度问题,看错了。
走上前,询问道:“子离何时醒来的?”
“刚刚醒来,躺的太久,身子都不灵便了,打算出去走动一下。”
他淡淡点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如今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还是不宜在外多做停留,早些回来为好。”
“徒儿知道。”
说完,诸葛逸侧头回以身后之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眼神迷离的望着他,意味深深。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想到刚刚之事,还是忍不住让南璞玥再次脸红。
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为何总是如此避讳,懊恼自己为何终是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意,可没办法,他就是他,他做不到如诸葛逸那般坦然,心里难受之余,直到与他走出门去也是一言不发。
两人并肩而行,远处深山白雾连绵,近处房屋高低坐落,银枝茂冠,白雪皑皑,倒是很有意境。
随意的欣赏着这里的冬景,诸葛逸却没有南璞玥刚来这里时的那般新鲜,早在十年前,他就住惯了山田野林的生活,所以,这会儿并不为奇,不过,此时的心境到底是不一样的,江山尽览于眼,佳人相伴在旁,他怎能不身心愉悦。
“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见他无精打采,好似生了闷气的小媳妇儿,诸葛逸侧头关心问道。
他没有说话,良久后,他停住脚步,直视他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没用?”
诸葛逸诧异:“何来此说?”
他抿紧唇瓣,看样子很是难以启齿,确实艰涩的不方便开口,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摇头无奈一笑道:“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诸葛逸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如朋友般揽着他,边走边道:“别瞎想了,在我眼里,你是最优秀的。”
听他这般鼓励自己,南璞玥心下安慰,有些温暖,也有些释然,或许吧,或许相爱不一定非要大胆表露,只要心里有对方,深爱着对方就够了。
古道徜徉,寒风拂面,带着些刺骨,诸葛逸将他揽紧了些,这才发现他穿的还是当日逃命之时的那件雪白直襟长袍,也不知他是怎么忍过来的,皱眉道:“师傅好生小气,等我回头让他为你到城里买几件新衣回来。”
南璞玥一笑,揶揄他道:“你平时与你师父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诸葛逸反问道,接着哼哼说,“谁让他吃了不老仙丹,看起来还没我父亲年纪大,我才不要跟他客气,再说,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其实,即便公孙止容颜变老,诸葛逸还是照样这副模样,不是不尊敬,而是两人已熟的不能再熟,早就将客套之话抛掷殆尽,其实这样也好,很生性,很随和,也难怪公孙止多年来只偏爱他这一个徒弟。
南璞玥微笑不语,突然想起他几天来也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只靠粥来维持身体怎么可以,于是关心道:“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诸葛逸停下脚步,满目惊奇的打量着他,之后道:“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做饭给我吃?”
他还不了解他?他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哪里轮得到他侍候别人?今日是因为自己大病初愈,他才破天荒的为自己梳头发,若是换做平时,真的想都不敢想,再说做饭,不是他瞧不起他,恐怕他连厨房的门都没踏进过一步,让他做,还真的有点危险。
于是微笑着贴近他说道:“罢了,还是我回去做饭给你吃吧。”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看你瘦的,看的我都有些心疼了。”
看出自己不会,南璞玥自惭形愧,虽说他确实不会,但是有心想做的话,他是可以学的。
“那好,我先跟你学,待我学会了,我再做给你吃。”
心里暖暖的,气氛有些煽情了,诸葛逸受不了他突然变的这么好,打破此刻尚还温馨的气氛,一副满足的样子眼泪巴巴说道:“小玥,怎么办!”
南璞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继续感动的说道:“为夫发现你越来越贤惠了。”
为夫?!
怎么这么快就成“为夫”了?还“贤惠”?他敢不敢说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提给他做饭吃了!
南璞玥面色窘然的别开头去,这个称呼着实让他难以接受,于是难以启齿道:“我看你还是换一个吧,你这个自称让我很不习惯。”
毕竟是一个七尺男儿,别说他不习惯,怕是放在哪个男人身上也习惯不了,更何况他从小性格高冷,只是诸葛逸就喜欢逗他,所以才敢这么轻薄于他。
此时,诸葛逸故意问道:“是吗?不习惯啊那叫你说我该自称什么?”说着若有所思一番道,“为兄?”
有乌云瞬时浮到南璞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