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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龇牙咧嘴地摸摸手背,竟还在笑:“和我想象中一样,手感超~好~的耶!”
这脑子有坑的小朋友是他前几日遇上街市里有人当街打老婆碰到的。
他身穿道袍,路人纷纷投来目光,便领会自己有义务上前劝解一番,于是上前冲那男人随便劝道:“这位善众,请听我一言”
烂人当然没有听劝的气量,谁拦打谁,宁逾明还没想好要怎么教训这货,有个义愤填膺的侠客少年从房顶上跳下,当场把男人狠揍了一顿。
揍到一半,男人之前打着的老婆冲上来哭嚎尖叫又踢又打,求街坊报官把施暴的少年抓起来。
少年惊了,见着他眼里红光渐起,宁逾明连忙把他提溜出人群,扔在巷子里自己跑了。
再见到,是小巷中少年提着剑,浑身浴血,身边躺着先前打人的男人。
少年见到他,舔舔嘴唇,脸上沾血地笑眯眯道:“我记得你,是前天的胖道士。我想杀他,你拦了。今天他还是被我杀了,怎么办,你要杀我吗?”他眼底是血一样浓郁的红光,弯弯的唇边邪气四溢。
宁逾明问:“他惹你了?”
“啊,嗯。”侠客少年一愣,随即撅起嘴有些委屈地说:“他今天看到我,骂我管闲事,还想打我。嗨呀,气死了,杀了算了。”
“罪不至死。”宁逾明劝道。
“哎呀,你要报官吗?”少年瞪大眼睛。
“我怕官让你杀了。”
宁逾明无语。
“对呢你说前天那女子会不会感谢我,死人不会打她了。”
明显不会。经济关系停留在封建社会的凡人界,平权观念也不会先进。打老婆现象在凡人中很普遍,死人不会打她,但也许活着好歹是个依靠。
“一个弱女子,以后可能会过得更辛苦。”宁逾明委婉提醒。
少年乐了,哼着歌踢了踢男人的尸体,又恶狠狠道:“谁让她也打我,傻逼就该活得辛苦些。”
这三观很简单粗暴了。
宁逾明转身想走,少年却浑身炸了毛:“你不抓我,你真的不抓我?”
少年冲到他眼皮子底下来向他展示他眼睛里的红光:“我是魔门的诶!”
又指向地上的尸体:“我还动了凡人!”
宁逾明:“随便吧懒得给打女人的烂人申冤”
少年跳起来大叫:“天啊!你还算不算个正道修士了!你这个胖子太可怕了!哪个宗门的,我要投书举报你!”
谁说谁二比,宁逾明瞬光溜了,在空气中留下一句悠悠的话:“记得收尸。”
还没等到中秋灯会,宁逾明不想因为他逃走,只好从此在这座城里被一只身带魔气的变态杀人狂少年缠上。
少年被暗含灵力的一击打痛也毫不在意,继续笑嘻嘻地凑近:“拜师?我不拜,你们仙门又不收我这种坏人,不过你收吗?你有徒弟吗?有可不行,我只拜对我一心一意的。”
“我有大概八百个徒子徒孙吧。”宁逾明诚恳道。
“哈哈哈哈哈哈胖子你真的太好玩了!”少年大概还有多动症,围着他跳来跳去,脑后又高又利落的马尾也随之一甩一甩。
“我问你,那个女的你还是管了对不对?她不知从哪里得了钱,结果又很快找了个看上去会打她的男人!”少年气愤地摇摇拳头。
“一点点钱而已,只够她不去寻死。”宁逾明淡定喝酒。
“好奇怪,你们仙门不都不沾人间因果吗?你不怕毁道行啊?”
少年蹲在他腿边,扶着桌子,仰头好奇地眨眼睛,像一只大哈士奇。
“性格决定命运,命很难改的。啊,张嘴。”宁逾明单手撑脸,高悬酒杯,倾落透明酒液至少年嘴中,像在浇花。
少年咂巴咂巴嘴,不屑道:“嘁,这家店酒惯来不行,白花钱。”说完眼前一糊,天旋地转。
宁逾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师兄两百年的酒,够不够劲小朋友,不要替别人操心怎么活,再多吃两年酒吧。”
他其实也醉了,倚到窗边去吹风,正巧河上又驶过一艘极其大极其华美的画舫,让他想起江海耗尽存款巨资买了艘“里元婴老祖人人都有的豪华仙舟”。
人禁不住想的,对面画舫奔出来一个到船舷边吐得七荤八素的可怜人,也许喝多了。仔细一看,穿着打扮和他有点像。
那人一抬头,和宁逾明四目相对。
宁逾明:“”
第154章 我真的不想囚禁我师尊(11)()
宁逾明:“嗨师兄。”
江海:“嗨基神。”
两人同时用神识向对方传音质问:
“你不是正被师尊关在峰里冲击出窍期吗?”
“说好的外出公干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江海鼻子微动;大怒:“卧槽你出来玩还偷我的酒喝!是人吗!我埋了两百年舍不得挖出来,这是给我们五到齐那天留着庆祝的酒!”
不,他们五条好汉八成到世界末日也聚不齐;拿来给兄弟爽爽才是正道。
宁逾明正要邀请他上楼来一块喝;忽然脸色一变;缩头蹲回窗户下,隐匿气息;在神识里慌慌张张地质问:
“煜月也在船上?我靠出来潇洒还带着徒弟,不怕师尊一剑劈死你?”
“你也不用这么躲吧,我看他想开了你师侄来斩尘缘,我跟着一块出来透透气。”江海欲言又止:“其实吧;我不仅带了徒弟”
事情就是这么寸,宁逾明自己都没注意;一路观光观到了齐国国都,可不正是齐国皇族出生的煜月的老家。
没等江海说完,煜月从船舱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热毛巾为他擦脸;絮絮叨叨地关心:“师父醉酒难受,为何不用灵力化解酒力”
江海回了句那还有什么意思,煜月越发无奈地叹气。
他们师徒其乐融融;宁逾明欣慰中带点失落。
唉;有种弟弟拜了其他人做大哥的酸爽感。
喝得摇摇晃晃的魔门少年站起来;跌跌撞撞朝窗户边走去;宁逾明醉意迷蒙之下甚至来不及阻止,少年已在他的震惊中笑嘻嘻地探头张望:“你在躲谁?我来看看啊”
正与船头的煜月四目相对,两人同时脸色一变。
宁逾明捂着头以神识对江海发出一声哀鸣。
一息之间,煜月已召来飞剑念动口诀,齐齐袭上侠客少年。巨响与烟尘并起,酒楼顶被整个轰掉,他飞身踏上只剩一半的窗台,飞剑回到手中,指着烟尘中看不清的人影沉声问道:“身染血气的魔门中人,来我国都猖狂有何目的?”
少年从烟尘中缓步走出,天真无邪地答非所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觉得好讨厌哦,既然是你先动手,杀掉你也无所谓吧?”
后半句不是对这位名门正道子弟乖乖宝说的。
他拔出背后那把貌不惊人的剑,愈浓的血气躁动地缠绕盘旋在他周身,笑脸越灿烂,眼神越阴沉。
煜月接受挑衅,一般来说他不会这么冲动,更不提他身边还有长辈在,放在平时,没有请示长辈便擅自行动不是他的风格。
看到这张脸煜月就有种控制不住的火气往脑门一阵阵地瞎蹿,他给自己的解释是此魔修身上新鲜的血气显示他就在近日杀人,事关故国,他作为曾经的皇族无法置之不理。
双剑未能相碰,两只胖手的手指分别夹住两把剑,宁逾明哀叹道:“再打酒楼就毁了,灯还没赏完,两位少侠给个面子。”
煜月一脸震惊:“宁师叔,怎么会在这里?”还和魔修有牵扯!
魔门少年眼睛闪了闪,归剑入鞘血气尽收,乐呵呵地扑到宁逾明背上,对着煜月做鬼脸。“为什么在这?为了收我做徒弟呀!”
“不可能!”“不是,修远不要瞎说。”
“哎呀!”少年浮夸地惊呼:“我都没说过我叫什么,你竟然知道,果然有暗中关注我!”
说漏嘴的宁逾明百口莫辩。
煜月痛难信地把目光投向他,左眼写着“我哪里不如”,右眼写着“这个小碧池!!!”
江海人呢,快把这娃领走!
宁逾明用神识一扫,发现江海已御剑奔出八百里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呼吸间两少年又吵起来,一个说“从我师叔身上滚下来!”,一个说“羡慕吧我就不略略略”。
今生首次见面后在一柱香之内就找到了他们过往几百上千年最熟悉最舒适的相处方式,宁逾明扶额,想给俩师侄出钱领证从此互相祸祸算了。
他抄起元婴期的威压大喝一声:“都闭嘴!”
又把身上的修远撕下来,将被炸成齑粉的桌椅复原,把两少年镇压在一张桌子的两边木凳上。
宁逾明用灵力化去酒意,终于能够解释:“我这段时间一直看着这小孩,没做什么坏事。仙魔共识,不好无缘无故对人家喊打喊杀的。”
煜月已恢复理智,小脸僵僵道:“我不晓得,师叔连魔修都看得上,却看不上我。”
“魔修吃你家大米啦!”修远狂拍桌子,被宁逾明拿花生米砸了鼻子。
煜月冷硬道:“总而言之,我决不同意他进门!”
搞得跟大房不同意纳姨太太似的。
“搞得像大婆不让小妾进门一样。”修远吐槽出宁逾明的心声,看了他一眼,趾高气昂道:“我才不稀罕进你们那个破门派,更不稀罕拜胖子为师,我齐修远的师父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说完,少年从窗台翻了出去,落在水面上,几个起跃没了影子。
性子很贞烈嘛。
人一走,煜月又开始假装静好,一身刺收回,乖巧地向他承认错误冒犯师叔,又自觉掏钱向瑟瑟发抖的酒楼老板进行赔偿。
“”宁逾明只有叹气。
“来,煜月,你坐。”他示意煜月不要瞎忙,平静发问:“说实在的,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煜月闻言欲